译注:日文『体力透支』音近『大腹便便』。)
「阿飒,辛苦你啰!」
用手帕替飒太擦汗的菊乃擦着擦着,愈来愈心疼飒太,当场泪盈满眶。
「阿飒,很难受吗?对不起喔,连姊姊都要求阿飒陪姊姊跳舞,对不起喔?要不要姊姊抱着阿飒,直到阿飒康复为止呢?嗯?嗯?」
「好宠呀!」
「好宠唷!」
「溺爱程度通货膨胀了……」胡桃子这么评论。
虽然姊姊实在太喜欢弟弟了,渐渐变得不正常,不过又好像从一开始就满不正常的了,所以没问题。
「不用了,阿菊姊……我稍微好点了。」
「真的吗?要是觉得难受,一定要跟姊姊说喔?啊,我去请人帮你拿椅子来!」
飒太还来不及阻止,菊乃就跑走了;芹香愣怔地目送菊乃的背影。
「姊弟感情超好的呢……」
「那两个人不是姊弟哪……」
「咦!可是她不是自称姊姊吗!?」
芹香惊讶的时候,偶尔会露出本性。
「说来话长哪。虽然不是姊弟却情同姊弟……不过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菊乃学姊和飒太同学是超越姊弟的姊弟!两人之间存在着美丽的姊弟爱!」
茜代替语塞的菜波这么强力插话;茜早就完全认同菊乃与飒太的姊弟爱。
「呃、喔……」
被茜的气势压倒的芹香含糊地点头,然后朝飒太伸出手示意他牵;飒太正被迫坐在菊乃拿来的摺叠椅上。
「嗯?怎么了?」
「还用问吗!我都穿这么正式的礼服过来了,不可能只喝杯姜汁汽水让人洗脑就打道回府了哟!」
「哦!洗脑有回报了!芹芹小姐和飒太同学已经要好到愿意一起跳舞了!」
「原来你有洗脑别人的自觉吗……」
在冒冷汗的飒太面前,芹香也冒冷汗。
这是空前的冷汗风潮。并不是※冷汁风潮。(译注:冷味噌汤汁拌饭,为日本乡土料理。)
「我、我才没有和旗立变要好,或是想要变要好哟!只是因为这里我认识的男生只有旗立而已哟!别误会了!」
惠的眼神失去光辉。
飒太见状,慌忙打圆场。
「是、是因为惠穿女装,两个人都穿女装跳社交舞不太方便……大概是出于这样的考量吧?」
「没、没错唷。嗯!人家也隐约感觉到是这样唷。」
「倒是小惠刚刚不是和飒太跳得好好的吗?」菜波质问。
「而且还很开心的样子。」胡桃子帮腔。
「那、那是因为和飒太同学一起做某件事,很有『男人的友情!』的感觉,所以人家很开心唷……」
惠红着脸,用可爱的动作忸忸怩怩。
「小惠姊姊超可爱的……」
「是呀……」鸣附和。
「先不说这个哪。飒太,汝不陪芹芹跳吗?可以和超级国民偶像跳舞喔,这可是一生一次的机会喔?这一刻毫无疑问是汝的人生最高点。汝就不能心怀感激地答应人家吗?汝这个幸福鬼。」
菜波打了飒太的大腿,鼓吹飒太。
「…………」
本来要说『不要』的飒太,看到芹香头上就快竖起恼羞成怒旗标,于是深深叹气,从椅子站起来,夸张地鞠躬伸出手。
芹香尽管不高兴地别过脸去,还是牵起他的手——不过没有人认为这样的芹香很好哄。
毕竟和她相比,众人算是成天看到远在芹香之上、无敌不费吹灰之力的人。
芹香与飒太走到意外空旷的会场中央一带,有点生涩地跳起舞。
跳了片刻以后,在他们终于跟上不疾不徐的华尔兹旋律时——
芹香对飒太悄声说:
「旗立,我看你也没那么差劲,劝你还是向紫旗先生看齐,再诚心一点对待女孩子比较好。」
「喔……嗯。」
看飒太含糊地点头,芹香气他不干脆,架式突然一变,从跳双人舞变成小时候稍微学过的柔道的组手。
那是附近的温柔年轻单身妈妈开的柔道教室,虽然道场主人总是把『不是柔道,是柔术喔』这句话当成口头禅一样挂在嘴边,但芹香分不出差别。芹香一瞬间怀念地想起这些往事。单身妈妈有个留妹妹头的女儿,非常率直可爱。
总而言之,飒太察觉芹香明显换成火爆的架式,不禁抽动嘴角。
「咦?怎么了?」
「要是紫旗先生在这里,一定会帮忙训话纠正旗立的!」
飒太心想:『呃——……』被芹香狠狠地瞪了一眼。
「……虽然你好像把紫旗先生神格化得相当厉害……不过,也许最后见了面才发现对方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普通人也说不定喔?」
「这句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
飒太唯恐身份曝光时会一发不可收拾,想要趁现在尽可能将伤害减到最低,但这个举动反而触怒芹香。
「我看你好像不了解紫旗先生是多么棒的人,我就来狠狠教你记住那个人的优点哟!」
「…………」
飒太诅咒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没看穿打草惊蛇旗标。
「紫旗先生……那个人是超级英雄……」
只见芹香陶醉地幻想,忘了扮演偶像。
差点喷饭的超级英雄勉强憋笑,总算是没让自己被柔道技巧摔出去。
「他在我差点崩溃的时候救了我……救了我的那句话非常不可思议……因为我从事这行,所以我知道。打动人心的歌、打动人心的词、打动人心的话语——那个人拥有这些东西。因为他是特别的人……」
「…………」
『她感应到了竖起旗标的话语吗……?』
飒太在内心咋舌。
那可以说是她的敏锐耳力、她的感受性、她的才能吗?
『这是吟游诗人的看家本领……是吗?』
芹香并没有察觉全貌吧。
她只是隐约感觉到,她得到了类似天启的启示……不,她只是想这么相信罢了。
「我甚至觉得,我不过是受他操纵而已。」
「…………」
「他是懂得为别人付出的人,我觉得就因为是这样的人说的话,才会连我这种人都感受到了。你也要成为那样的人……虽然我觉得你不可能办到,但是人都需要一点上进心,应该说是有心成为杰出人士的志气哟。」
「喔……」
「也就是说,叫你不要泡在女人堆里面,要成为能够鼓励女孩子的人哟。你去※煎紫旗先生的指甲垢来喝吧。」(译注:日文俗语,意思是向对方看齐。)
就算是飒太也从来没想像过,会有被迫暍自己指甲垢的一天。
「我会加油的……」
「嗯!你就好好加油啊,青少年。虽然我想你不管怎样都不可能赶上紫旗先生就是了!」
「是啊……」
飒太苦笑点头。
另外,从途中开始,芹香与飒太很明显不是在跳舞,而是成了对打的柔道选手;替两人捏把冷汗的同学们纷纷议论:『只有那边好像在战斗。』『看那个女生戴着面具,一副大有来头的样子,我就觉得迟早要一战的……』『啊,好像和解了。』
「哼哼,我狠狠对他下马威了哟。」
从跳舞与柔道的夹缝间回来的芹香露出得意的表情——虽然被面具遮住看不见。
「飒、飒太,芹芹对你说了什么哪?嗯?嗯?汝是乖孩子,告诉本宫一个人好吗?汝、汝可不要冲动哪?芹芹会那样说汝并不是出于恶意,虽然不知道芹芹对汝说了什么,但汝千万要宽大为怀地包容芹芹喔?知道吗?嗯?嗯?」
「菜波变得像菊乃学姊一样唷。」
明明不是芹香的错,但这样下去芹香实在太可怜了,于是菜波总之先这么劝导飒太,以免引起风波;而飒太也不由得苦笑回应。
「她叫我煎紫旗先生的指甲垢来喝。」
「芹、芹芹!汝为什么要这样刁难飒太哪!汝是傲娇吗!」
「才不是!倒是小菜波自己也这么说哟!」
「本宫是那么说过没错,但是……本宫是为了芹芹的未来设想哪……」
「我的未来……?」
「未来的芹芹小姐会变成机器人之类的吗?」茜插嘴。
「你所谓的未来还真远啊!」
虽然飒太看见了「话题微妙转向」旗标,但因为还满常看到的,所以抱持着有如看到野鸽的感觉视而不见。
「机器人不是一朝一夕就当得成的。各位是不是太小看机器人了?(Y/N)」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茜小姐道什么道歉呢?(Y/N)」
「这个问题很难用Y/N回答呢……」
琉璃的合成语音明明是完全不带感情的机械语音,听起来却莫名像在发脾气;茜因此稍微害怕起来,向琉璃道歉,但琉璃的回答听起来还是冷冰冰的(听者有心的问题),最后茜吓得稍微发抖,躲到凛背后。
因为失去目标,于是琉璃面向芹香。
「请小姐不要戴着那种铁制脸部零件就以为是机器人,好吗?(Y/N)」
「不是的,我把这个戴在脸上,并不是因为当作机器人的零件……」
「倒是『就以为是机器人』这句话是怎样哪……」
见菜波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吐槽,芹香附在菜波耳边悄声问:『这个女生是机器人狂热爱好者吗?』菜波说出琉璃的真实身份以后,芹香在面具底下瞪大眼睛。
「咦!这个女生是机器人吗!……做得真棒呢。」
因为琉璃看起来也不是不像燃起了宁静的斗志,所以芹香一边幽默地表达自己没有敌意,一边拿下面具。
这时,那些一直观望有没有机会和茜她们跳舞的人(真是不死心)发觉拿下面具的人长得很面熟。
「奇怪?那个女生不是芹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