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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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弦-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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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朝上众臣掩嘴偷笑;违命侯?这算哪门子肱股之臣?赵匡胤讽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令人难耐的朝会终于结束,众臣挖苦,甚至连赵光义、赵谱都亲 身向他问候,似笑非笑的喊他一声『李侯爷』,李煜充耳不闻,走在汴京陌生的道路上,百木萧条,万花不红,与金陵鼎盛繁华完全不同,亡国之恨,破城之辱,他 看着南返的鸿雁,自己有没有再回去的一天?

「侯爷,李侯爷。」

「嗯?」李煜回头,一名太监打扮的官吏迎上他,他识得此人,是大内总管王继恩,赵匡胤十分宠爱的宦官。这人短视近利,见风转舵,他待罪明德楼下听候赵 匡胤发落时一付瞧不起的嘴脸,对他冷嘲热讽,怎么这会儿换了张笑脸,甚至有些谄媚讨好?他只是个降君,于大宋朝庭无法产生任何利害关系,巴结他有什么好 处?

「侯爷请留步。」

「公公有何指教?」

「卑职怎敢对侯爷有所指教?即便指教,那也该是皇上指教。」

「公公的意思是…?」

「皇上有请侯爷至御书房一聚。」

「御书房一聚?」

「侯爷怎地如此不解风情,皇上最爱翰林词藻,侯爷又是江南有名的大才子,自然是与侯爷闲聊一二,谈谈如何品茗作画、欣赏诗词歌赋了。」

「咦?原来皇上也喜欢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可不是嘛,皇上文成武德,骑马打仗之余也不忘驰骋文墨,他老人家时时念着侯爷,盼您早日来到汴京,谈谈那些孔孟骚赋呢。」

李煜松了一口气,虽然打从心底惧怕赵匡胤这灭了他国家的暴君,可既然对方喜欢诗词歌赋,说不定没有想像中那么恐怖吧?其实做皇帝也有许多难处,日日面 对大臣质问上谏,夜夜挑灯阅览奏摺表章,好不容易偷个闲看几场歌舞,又被说是『荒废朝政』、『宠佞后宫』,总之怎么做怎么错,不过一个小动作而已,天下几 千万双眼睛在看,叫人如何不崩溃、如何不发狂?

赵匡胤…莫非也是受不了这种苦处,想与他这个曾为君王的人谈谈心,纾解纾解压力?思即此处,李煜心有戚戚,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任何苦都不能对旁人说,其实心里很烦闷吧?「公公,我本是要回府的,既然皇上召见,不知能否差人给内子个口信,说我晚些回去?」

「口信自然要传的,卑职这便派人给郑国夫人(注十二)通报去。」

「有劳公公了。」



* * *



天色渐暗,赵匡胤似乎从早朝后便不曾休息,待在御书房拿着墨笔批改奏章,可堆积如山的奏摺排排立在桌案上不曾稍有减少,箇中忙碌一目了然,这么近距离见到他,李煜还是头一遭。

赵匡胤的身材很高大,沧桑的面容自有一股成熟男人的韵味,一举一动都是威风,不似李煜这样白皙柔嫩的贵族公子,病厌厌的风吹就倒,取而代之的是征战天下的勇猛刚毅,令人打从心底为这样勇武的男子慑服。

李煜行了礼,赵匡胤制式化的让他平身,闲聊几句客套话后便不再理他,任他在一旁乾等着,宫女、太监也像定了神泥像,一各个站的挺直、不发一语,连点风声都听不见,只有赵匡胤御笔摇动的沙沙声,忽明忽灭的灯火将御书房照的一阵诡谲。

「呼……」赵匡胤伸了伸懒腰,如雕像般的宫女盈盈福了个身,走到御书房外交待几句,过不了多时又有宫女进入,端着盘银耳燕窝放到赵匡胤桌案上,拜了三拜又退将出去。

赵匡胤嚐了两口,挥了挥手,左右宫女、太监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鱼贯退出,李煜看的纳闷,才要随着众人退出,却被赵匡胤喝住,「你留下来。」

李煜愣头愣脑的,搞不清楚赵匡胤葫芦里卖什么药,不是说要请他来讨论诗词歌赋吗?怎么这会儿让他乾等了老半天,自己累成这样,真还有闲情与他对局品茗,一同观赏那些龙飞凤舞的泼墨山水?

「王继恩都跟你说了吧?」

「嗯?」

「做了这么多年江南国主,该怎么跟皇帝回话,你不知道吗?」

「臣…臣知罪。」不知道怎么触怒这上邦天子了,李煜慌慌张张捏着衣角,跪倒在他面前,赵匡胤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只是随便唸他几句,也没有真要怪罪的意思,下了龙座,竟然亲自扶起李煜,安慰道:「爱卿初来乍到,对汴京陌生继而心生胆怯也是人之常情,他日习惯就好。」

「多谢皇上体谅。」

「嗯,既然王继恩都说了,朕也不须多做解释,侍寝吧。」

「什么?」

「朕不会为难你,要你做到跟后宫那些女子一样,顺其自然便成了。」

「皇…皇上什么意思,臣不明白。」

「你也不须太明白。」赵匡胤边说边为自己解去腰带,转身背对李煜,吩咐道:「替朕宽衣。」

李煜愣在原地,呆了半响没有任何动作,赵匡胤等了一会儿,见李煜还不上前,转身又说一次,「朕命令你为朕宽衣。」

「臣…臣……」

赵匡胤往前一步,一手环住李煜的腰,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他一口,在他耳边低喃道:「侍寝,用民间的话来说就是陪睡,你不明白?」

「不…不要碰我!」几乎是本能反应,李煜惊叫一声,很自然推了赵匡胤一把,连退好几十步,不可置信看着他,问道:「皇…皇上性喜龙阳?」

「不是。」

「那为何对臣…?」

「这普天之下,无论金银珠宝、男人女人,全部都是属于朕的东西,何况你一介降君?朕见你颇有姿色,又是江南才子,心生宠幸之意,你也无需太过惊慌,花蕊夫人早在你之前便蒙朕雨露之恩,你不是第一,也不是最后。」

「花蕊夫人是女子啊!」

「男子女子,终归属朕所有,有何差别?」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赵匡胤平静的脸庞出现一丝怒意,他厉声道:「轮不到你来指责。」说罢拉住李煜衣秀,把他困在两臂之间,抬起他的下巴,正欲调情时,李煜突然咬住他的左 臂,赵匡胤吃痛松手,李煜逮着空隙从他侧边绕了出去,挣脱他的钳制,没命的往大门跑,赵匡胤信手拈来桌上毛笔,后发先至,打在李煜小腿肚上,他哎呀一声, 重心不稳跌倒在地,膝盖摔的通红,隐隐现出瘀紫。

「违命侯,你还真喜欢违逆朕的命令,这爵位朕还真是封对了。」赵匡胤常年在马背上作战,练就一身所向披靡的神力,才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绕到李煜身旁,冷冷看着他,「朕素来不喜欢用强,你若身体不适,朕也不逼你,但却最恨人忤逆。」

「我…我不行的,你找别人…求你放我回去……」

「李煜啊李煜。」赵匡胤一手抚着他光洁的脸蛋,另一手提起他,把他整个人拎往桌案,狠狠摔在上面,以全身重量押了上去,「不瞒你说,朕活到这个年岁, 像你这么漂亮的男子也是头一次见到,待罪明德楼下朕的眼里没有倾国倾城的小周后,也没有金莲善舞的窅娘,眼中第一个见到的却是你,为什么呢?」

「臣…我……」

赵匡胤撩起他一缕发丝,放在唇边肆无忌惮亲吻,充满欲望的眼神盯着他,李煜使尽全力推打着,但那样的力道只是蚍蚹撼树,根本于事无补。

「朕只要你一夜就好,你又何需如此固执?」

「臣…臣是男儿身…义不受辱!」

「少啰唆!」赵匡胤捏住他的下巴,力道过剧,鲜红指印印在上头,李煜疼的落下泪水,死死咬着粉唇不敢出声,赵匡胤越瞧越怒,没来由一阵大骂:「朕要你 侍寝就侍寝,要你陪睡就陪睡,装什么贞洁烈妇?比你有骨气的男子女子朕见的多了,到时候还不是化成一摊春水,在朕的身下婉转娇喘?李煜啊李煜…朕不过封你 个违命侯,你便以为保首全身,没人敢拿你性命了吗?」

「臣不敢……」

「那便识相些。」

「臣…臣……」李煜被骇的连眼泪也不敢坠,一双大掌伸入他的下摆,似乎在抚摸他的双腿,他僵直全身,赵匡胤碰触的地方好似被火焚烧一般,剧烈发抖,他 本念在李煜初与男子欢好,有心撩拨,让他好过一些,可这好称风流度日的江南才子竟然像块木头,对他畏若蛇蝎猛兽,心头一阵懊恼,什么闲情逸致都没了,刷地 一声撕裂他的衣衫,狂风暴雨亲吻起来。

「不…唔…不要…唔…唔……」断断续续的抗议很快在亲吻间被吞没,赵匡胤说是侍寝,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侍寝,完全没有男欢女爱那种耳鬓厮磨,纯粹是对方 单方面在自己身上发泄,李煜痛苦呻吟着,却无法抵挡对方排山倒海而来的侵略,他就像漂浮在惊涛骇浪的孤舟,失去可以依侍的一切,那是种很深很深的无力,便 似金陵城墙被人敲破的那天,他只能拿着国玺跪伏于金戈铁马面前,乞求对方饶恕他身家性命,却没有能力拿起宝剑捍卫家园,学赵匡胤做一个马上英雄,亲手去抢 夺这五湖四海九州华夏。

「朕…从没将任何人放在心上。李煜,你不该写词,不该写那些妖言惑众媚惑人心的诗词;朕也不该读你,不该读懂你赤子般的侠骨柔肠,从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啊……」

窗外下起大雨,雷声轰隆轰隆,静的叫人心里发毛的御书房没有半点声响,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一大叠奏章翻洒地面,桌面微微摇晃,烛台翻倒熄灭,室内一片幽暗,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一抹玄月高挂,绿云扰扰蔽了满天星斗,谁明白究竟是天狗蚀月、抑或是月蚀天狗?

乱了调的琵琶一声声拨响,泰山崩颓,雷动九天,阵阵龙吟惊醒大地,夸父明知不能逐日,却义无反顾喝乾桃林,淮水相思承载千年,甲子复乙丑,迢迢后还是迢迢,过不了暮暮,朝朝后的朝朝又是朝朝。

「赵匡胤…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便是没有在破城那天立刻自尽…而却来到汴京…认识了你……」

断弦(八)

▼待月池台空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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