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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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欲-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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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司以回过神来,弯下腰来捏她的鼻子笑,“那你这个城堡装得下吗?”
  
  祁安步露出顽皮的笑容,并且用手比划著一个无限大的弧,“我可以堆大一点,这样就能装下了,把我们家所有人都装下!”
  
  “把我们家所有人都装下!”祁司以的耳畔回荡著这句话。他不知道小步为什麽会那麽喜欢韦延,但是一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情只会莫名地沈重起来。
  
  
  
  薛昂祺和祁司以联系是在韦延回国两个星期後。
  
  在酒吧里,薛昂祺的话直截了当,“韦延回来了吧?”
  
  祁司以诧愕地看向他。
  
  “我也前不久出差在法国一家酒店遇到他的,我没料到会这麽巧,”薛昂祺不太好自然地摸著酒杯,“他向我问了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你在他失踪後找了他很久,所以我想过告诉你,但是他执意要我保密。”
  
  祁司以默然。
  
  “没想到他竟然回国了……”薛昂祺说著,轻轻叹了一口气,“在法国遇见他那会儿,我觉得他变了,变得沈著稳重了,我以为他会对你释怀……”
  
  “他已经对我释怀了。”祁司以说。
  
  “那他回国是……?”薛昂祺问道。
  
  “他要定居法国,他回来办退籍。”祁司以将视线转移到酒吧的一隅。
  
  沈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其实,我还问了他为什麽要离开V市……”薛昂祺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决定了很久才说出口。
  
  祁司以回头看他。
  
  “他没有回答,他应该有难言之隐……”
  
  良久的沈默後,祁司以轻笑出来,“难言之隐……什麽难言之隐,那个时候不能跟我说吗?有难言之隐,就能这样毫无声息地离开吗?”
  
  “他走的有多坚决你知道吗,什麽都没留下,全部都带走了……带走了,那全部带走就好了,却又留下一张照片时时刻刻提醒著我,他存在过……多残酷,你能体会吗,你能体会那种感受吗?他、太残忍了……”
  
  “那个时候任性地离去,现在又回来,为什麽又回来?他说回来只是为了办理退籍手续啊,他回来只是为了定居在法国啊……”
  
  祁司以越说越失控,几欲要大声嘶吼出来。他努力压抑著自己的声音,压抑著自己的情绪。
  
  “他找你了吗?”薛昂祺轻声问。
  
  “嗯,”祁司以垂下头,“他找到我家里去了……他还让我去酒店找他,可是……後来,他又说只是回来办理退籍……我该相信他哪一句?他是回来找我的吗,还是只是想试探一下我的感情?”
  
  “可是,他竟然说让我去他酒店只是心血来潮……”祁司以自嘲地笑出来,“我错了,我错在一开始就不该心神不定,你说我现在都这样了,我还能祈求回头吗?”
  
  薛昂祺不知道安慰他什麽好,只能安静地聆听著他的倾诉。
  
  “我错了……我竟然会心神不定,我为什麽会心神不定,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祁司以的声音越来越低沈,
  
  “你没有错,”薛昂祺安慰道,“司以,错不在你。”
  
  “可是……”
  
  “我後悔……”
  
  “我後悔承担了,我後悔当初承担责任了,我後悔那个时候和天蔚结婚了,我真的後悔了……我该怎麽办,怎麽办?我竟然後悔了,我到底该怎麽办?……”祁司以几欲抽泣起来,他强忍住心中的悲伤,也逼迫著自己强忍住心中最深处的情感。
  
  这份情感经过了炎夏与秋冬,如今又变成春天的种子,将要破土而出,而祁司以要做的却是让种子在发芽前糜烂掉……
  
  美丽的蝴蝶终究无法破茧而出麽……
  
  

祁司以与韦延的故事─91

  阳台上挂著一家三口的衣服,韦延失神望著。这所公寓早就换人住了,但他还是克制不住想来看看。
  
  住了三年的房间现在应该变了样子,韦延无法去猜象。四年前留在那里的东西现在大概全部被祁司以扔掉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楼下的高大身影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仰望著已经亮起灯的阳台,一名微胖的女人在为家人收著衣服。
  
  
  那年,祁母本来安排他到澳大利亚,一个远房亲戚家。但他不想成为不相干人的累赘,於是只身来到了法国,投奔了母亲以前的一位深交,贾森.伯纳尔。
  
  不得不承认,韦延是一个天生的企业家。
  
  来到法国的第一个春天,刚成年的他用自己的积蓄在贾森的帮助下开了一家餐厅,并且在短短的三年内快速地成长为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店餐饮企业──Yanandi。
  
  创业期间的艰辛和汗水是常人无法想象,也是无法承受的。
  
  贾森曾望而惊叹,“Yan,你太强大了,你不亏为June的儿子!”
  
  然而事到如今,他才明白,在贾森眼中的“强大”也不过是消耗著自己时间与青春的借口,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等待五年後的重逢。
  
  只有不停歇地努力与奋斗,他才能熬过这约定的五年,漫长的五年。
  
  
  在酒店偶然遇见薛昂祺的那一刻,韦延的心里是兴奋的,然而听到他问自己离开V市的原因时,他就察觉到一丝异样,而後知祁司以已经结婚的那一瞬间,他差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为什麽会结婚?为什麽要结婚?
  
  是天蔚那个女人苦苦相逼吗,还是他无法忍受寂寞?
  
  自己的离开有错吗?
  
  其实,离开,真的等於错误。
  
  如果是祁司以无声无息地离开自己,那麽自己会怎麽想,会怎麽做呢?
  
  等待吗?
  
  这个等待也许是无止境的……
  
  
  
  他在薛昂祺离开之前,问了祁司以新家的地址。新家坐落在V市的海滨豪宅区,离韦家本宅并不远。
  
  韦延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回去,他想去看那个男人放弃自己以後所得到的幸福。心底的深处更希望男人的婚姻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贾森知道他打算回国的事情後,非常震惊,直到後来听到韦延说还会回法国之後才稍稍平静下来。只是他不明白,这个年轻有为、甚至谈得上商界奇葩的男人回国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有点荒唐,但在贾森的世界里也不难理解。
  
  爱情不分性别,也不分国度……
  
  
  回到V市,韦延找到这栋海滨别墅。
  
  迎接他的是,美丽而贤惠地妻子,可爱而活泼的女儿。韦延看到的一切在他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天蔚对待他客气得像根本不知道他和祁司以的关系,从容得让他措手不及;而祁安步的一句“哥哥”让他开始惊慌失措。
  
  自己还是这个男人的养子。
  
  可是,他不愿再是他的养子。
  
  看到他们一家人和睦的画面,他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嫉妒得快要失控,嫉妒得快要发疯,嫉妒得想要毁掉……
  
  毁掉眼前所有的一切!
  
  他的确做了。我在他家人面前吻了他,他邀请了他。
  
  然而,男人在酒店的答案让他一时间丧失了理智。男人的婚姻不是误会。即使他的婚姻是身不由己,如今他也承认了婚姻後家庭的美满给予他的幸福是自己无法取代的。
  
  原来现实太残酷,让一切都与爱无关。
  
  因为自己的愚昧而失去的四年时光,已经追不回了。自己该遵守与祁母的约定,不再去打扰祁司以的生活吗?
  
  韦延扪心自问。
  
  做不到!
  
  
  
  贾森催他回法国的电话响了第四次,韦延终於沈不住气。
  
  “我在法国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等他,现在回去的我,只是一具躯壳!如果没有他,Yanandi是否发展都不再具有意义!”
  
  贾森沈默了很久,“如果是你想要的东西,我相信没有得不到的。”
  
  “贾森,他不是东西,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是!”韦延一字一顿地说完,又轻吁了一口气,缓缓地说,“给我一点时间,公司的事情麻烦您了,叔叔。”
  
  “好吧,只是希望你不会把Yanandi这个烂摊子丢给我。”
  
  “借你的吉言。”韦延平静地说。
  
  
  十二月初,来自海另一端的冷空气已经入境。星期六的天气有些寒冷,医院里似乎也跟风似的冷清了些。看著窗外被北风刮得在摇晃的树枝,还在医院值班的祁司以手里捧著一杯水,感慨著V市难得在十二月份会这麽冷。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祁司以放下杯子,拿出手机,来电显示陌生的电话号码。接起来,“喂”了两声,电话里却静谧无声,只听见若隐若现的电磁声响。
  
  等到祁司以想到什麽时,屋内的冷空气陡然像是凝滞一般。他试探似的轻轻叫了一声,“小延?……”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低,才到耳边就瞬间涣散一般。
  
  “嗯。”
  
  心跳加速,鼻间能嗅到冷冷的空气味道。
  
  祁司以将电话紧紧握住,生怕一松手,电话里的那份呼吸都会荡然无存。
  
  “有事吗?”祁司以的脑袋有些混乱,完全记不起韦延在酒店天台上说过的话。等到想起时,却听见韦延那边轻缓地说,
  “我明晚回法国。”
  
  “……”祁司以的脑袋立刻只剩下一片空白。
  
  电话里再次沈默了片刻。
  
  “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脑袋“嗡”的一声响,然後久久萦绕著这句让人无法相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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