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爱恨,生死一瞬古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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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恨,生死一瞬古木-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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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好。念念。”带点怨气,更多霸气。

    我一笑,自觉突然生出点脆脆的羞赧,而耳朵红了,才多久不见,这男人的
声音依旧魅惑感人,让我不得不抱着电话贼兮兮躲开至亲。

    踱到一旁,踢倒几只小蓝花,磨磨蹭蹭,七岔八岔,真不知是几辈子没动过
情爱而生出这许多纠结难解,这边居然是跟男人谈情说爱忘乎所以,其实雷煌从
不说什么肉麻话,我也不是能说会道的人,更多时候,我们几乎是在默默地听着
对方的喘息,都很平静,看上去谁离了谁都依然活得潇洒和恣意——

    “看天上——”他在微微笑。

    “怎么?又有一颗星?——”我大大笑话他。

    我抬起头,冬天即将过去,风吹过耳朵会留下喜悦的声音,张开手指间,大
大仰着脖子,看,快看,今天的太阳多么耀眼——大大的气球,冉冉升起,什么
时候竟快要占满半个天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数不清了,我眼花了
——我的亲人们也被吸引了,妈妈惊讶地在看,妹妹和妹夫也在看——红的,好
俗气,这么大红,艳艳的骄傲的红,霸道的占据我的眼底,在蓝蓝的天幕下,这
么些个大块头的红气球们逍逍遥遥高高飘扬——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
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念——悬着的心型挂坠全是金色的“念念”,闪闪
发光,宛如奇迹' 自由自在'。

    幼稚的家伙,笨蛋!把我当成小女生了吗?笨蛋,起码你再挂个什么我爱你
我想你我等你,好让我待会尽情嘲笑你。

    但你什么都没再写,只有我的名字,在瓦蓝瓦蓝的天空里,冉冉上升,我就
是这天空的主宰了,其他,你不说我也懂得。雷煌,被你看上的人,实在是很倒
霉很辛苦很惨烈。

    我想起来还举着电话,当有这么多美丽的灿烂的自己压住头顶的时候,开口
说话是需要微微平复心情。他自在地呼吸,好象现在就在我眼前,和那个晚上一
样轻轻拥我在沙滩上跳着慢三,既心不在焉,又有独特的迷人之处。

    “下次,该轮我在上面了。”我大大笑,为他而很开心。

    “……”

    “我就要!”我喊,分明是不依撒娇的意味。听得旁人俱相顾瞠目,我在什
么时候拔了根根刺、拔了我心上那刺?很多年前,我也曾在树上那样高高站着,
想要最接近天空,无比接近,我惨败;这次,我要,我就要,我要我的天堂。

    “……”

    “我要先压倒你、再剥掉你的衣服裤子、我是新手就算你哭我也不会停止—
—”

    “明天来我这吧,你不让我去找你,那就过来压倒我吧。”他在那端,轻轻
吻过我' 自由自在'。雷煌依旧漫不经心,隐隐的傲慢笑话是故意让我知难而退了
吧,和他的距离一直遥远,却从禁忌突破演变成为彼此的牵念,肉体的保鲜度短
暂易逝,倒是单单纯纯一个虚空的吻,格外打动人心。换我压倒他,他该是不愿,
但凡事都随他愿那我就不愿了。

    我笑嘻嘻收线,自在在坐回桌边,环顾一干人等或瞥我或瞄我或打量我或思
度我,或直直盯着我——他直直的眼神,忽然让我有点毛骨悚然,我回避开了。

    “念念……”妈妈先说了,她没有生气,她知道雷煌和我,或者她并不能接
受她所知道的,我很感谢她此时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唤我名字,我现在变成这样的
男子,实在愧对母亲,但木已成舟多想无益。

    萃喝着他加了两块糖的咖啡,精致的眉头没有皱起分毫,她似乎也已云淡风
清。

    我挠挠头,“如你们所想,就那么回事。”没心没肝地笑笑,拿了妈妈的茶
杯喝了一大口,还是桂廷的茶香,直直香到开怀——戴总管哼哼,居然胆敢越矩
犯上:“老爷的病就是给他气出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迟了,父亲气了,父亲病了,父亲没了,但因为秦展他才
迟,因为是我他愿意迟——我也挣扎过我也抗拒过,但我有点累。或我也活不了
多久,就不要让我凄凉死在恨和绝望里。

    “少爷喜欢就好!”戴威捣他老爸的场子倒一点不犯傻,迅疾出声维护于我
:“老爷才不会管少爷跟谁好,老爷让我们都好好听少爷话。”

    戴总管脸全黑,恨恨看儿子这么不成器,端起茶盘,拎他的傻儿子到一旁不
见主人处教训。威威兴高采烈跟着难得在人前对他和颜悦色的老爸去也。

    妈妈终于说了,“念念喜欢就好。”

    我望望众人,颇神气活现;秦展终于也说了,“你高兴就好。”他终于也回
到过去的神采和口吻,认真又慎重,巴望我好但又止不了我频频惹事,这才是我
的好兄弟!够意思,就算我跟男人好上了,你也要把我当你一辈子的好兄弟。他
似乎也听到我心里的话,而向我看了一眼,淡淡的目光里是分明的惋惜和不解,
但他还是默默接受了。

    有时候,我把他和雷煌做比,不自觉地就比起来,虽然秦展是无趣的是正派
的是没那么倜傥风流潇洒魅力非凡的,但当他这样淡淡看着对方的时候,或者就
跟雷煌蛰猛而狂烈地将你搂抱入怀中一样,想象也能让人濒临疯狂——理智要制
止疯狂出轨。

    发动机一直起不来,昨天还是好好的。紧踩油门也没响动,我只好下车,换
另外辆莲花。

    ——“我送你。”

    秦展正巧也出门,他停我身边,放低车窗,像往常一样对我态度自如,胡子
刮过,头发剪过,穿着黑夹克,精明干练,分外有精神。

    我上了他的车,告诉他我的目的地,雷煌的住所,他也没惊奇。

    搭他的车已不知多少次,下山的途中总是忍不住昏昏欲睡过去,这次却反常
清醒,旋开收音机,流泻出来的情歌是最近狂流行的“薄情书”——

    “从不知道你痛不痛,每次在我突然沉默的时候,你却说我想得太多;爱情,
是想认真地说要的是什么,但是我仍然不敢放纵自己的感受,怕你说真的要走—
—爱情,是不断后悔的承诺,我们从来没有眼神的交流;爱情,是不断重复的寂
寞,我却勇于再次强求……”

    秦展专心开他的车,青山延绵,风光无限。

    我哼哼,在车玻璃上瞧节奏。

    “欧阳,你有没有特别想得到的东西?”

    他声音如同耳语,我扭头去看他,他却仍在仔细开车,手握着方向盘,眼睛
看着前方,嘴角微微有笑——刚刚是他在问话吗?

    “特别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病,太执着对我病情不好。”我开玩笑,
却不见得多开心,“兰师傅也让我少操心,别多费力气。”

    “原来如此。”他微诮,再不说话。

    我静默半晌,耐不住,扯他胳膊,不管不顾。

    ——“你什么意思?!你的‘原来如此’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总说‘原来如
此’,好象我是罪人,就算我是那到底什么是‘原来’什么是‘如此’!”

    “既然不能用心当然冷酷无情,在这点上,你真是高手,欧阳。”

    我还是没懂,这时秦展竟也不管不顾,扭头看我,彼此距离瞬间不足一公分,
眼睛可以直接看到对方;车还在疾驰,在那个眼神里,我看出了痛心疾首。

    ——我对你怎么冷酷怎么无情?你娶到你想要的女人,你得到家族中仅次我
的地位,你再不是被人随便欺负的小侍卫,你再不用为主子随意献出自己生命,
你现在是我的左右手,将来,你和萃的孩子更可能就是我们家族的继承人,你的
路我为你一一铺好,你为什么还怪罪我冷酷,指责我无情?

    “那天,我在你手术室前,就想到会有今天,你把命给我我就还你荣华富贵,
你怎还不满足?”我真是不懂。

    他的眼睛微微上挑,细长,迷人,让人过目不忘的好眼神,在古代肯定是奸
佞的形状,但因为长在他身上,我还是觉得那是刚直而真诚的,就算他现在谴责
地说我、看我。

    “你以为你真是二世祖?你被男人压得什么都忘光了——真恶心。”

    他慢慢自如下断言,他终于再不看我。我好象被凉殷殷的一盆水好好浇了个
从头到脚,心脏骤疼,我努力不抓着自己心,但尖锐的痛苦刺穿神经,真是恶心,
恶心,是我吗?

    这就是他眼中的我了。

    ——“谁都能这样说,惟你不能。”——只有你不能,嘲笑一个心脏病人永
无法实现的脆弱情爱。我用我毕生的克制才能不吐露的爱情,我用二世祖的幌子
才能坚贞守卫着的秘密情人,从来不被人知晓,你也不知。

    车骤停,爆胎的乍响让我们同时一惊,我丧失了警惕,他也是。很自然地,
他下去查看车胎,我也没阻止他,我们都沉浸在各自思绪里,没有人察觉异样。

    但车胎爆了,他去看。我留在车上。

    当抢口从敞开的车窗抵到我太阳穴的时候,我才惊愕,任凭那什么黑洞洞抢
口而迅速转头去找他,只看到他背部向着我,似要向我靠来,却分明是慢慢倒下。

    那一刻,是快要哭了的慌张,不想他再为我挡抢,不想他再为我受伤,一个
人想要他的小情人好好活着而做出的所有努力,竟就只在片刻之间灰飞湮灭。

    非常热。

    这个地方——可怕极了,可怕极了。

    谁来救我!

    手被反缚,不能动弹。眼被蒙住,竟跟当日是一模一样境地!我真恨自己我
该带上一个营的保镖侍卫,我不该昏了头脑独自和秦展一起下山,我怎么也想不
到这么快这么快竟还有第二次,我是呆子我是白痴我真是昏到害人害己!

    这些人这么大胆,在我家族的领地把我绑走,山山关卡林立他们却能把我轻
易绑走,这再不是针对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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