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卿(古装) by 栗子胖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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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卿(古装) by 栗子胖胖-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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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回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了地上摆着的,精心扎好的花。

  心里刺痛,叫嚣着那个名字,那个瘦弱的,不堪一击却心狠手辣的孩子。

  楚言闭了闭眼,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他了。

  他好么?自己没看着他,会不会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又任性了么,又被别人欺负了么,又……又盘算着如何……

  楚言不敢想了。

  他害怕。

  低头拾起那一束花,那么,他是怎么送来的呢?又或许,根本就不是他送来的吧。

  秦玉清一行今日就要走了,昨天和她说起退婚的事情,她哭的梨花带雨,楚言心头满是愧疚。秦玉清却是明白的,楚言分明是对她视如亲妹,不想拖累她罢了。

  又分明知道那天秦玉溪的暴戾模样,伤害了莫子卿,也伤害了楚言。

  她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即便这份善解人意并不能换来幸福。

  楚言想,也许那束花,是秦玉溪送来的呢。

  脚步在身后慌张地响起,喜鹊在身后顾不得礼节,气喘着道:“言少爷,小公子在这里么?”

  楚言一惊,抬头看着喜鹊,摇了摇头道:“怎么?”

  喜鹊急的快哭出来,急声道:“我一早起来,才发现小公子不见了,衣服也没穿……”

  “什么!”像是一桶冷水兜头泼下,楚言大骇地看着喜鹊,只觉得身子都止不住地颤抖,“卿儿他……”

  不是没有这样的预感。

  莫子卿的极端,他是知道的。他爱的疯狂而可怕,尽管那时的楚言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爱情。

  “我……我昨日里失口对小公子说了……您成亲的事情……”喜鹊嗫嚅着,到底还是说了。

  楚言苦笑一声,推开喜鹊迎上来要扶着自己的手臂,叹道:“我去找他,你叫上人也去,通知师父。”

  没有收拾东西,他知道,莫子卿走不远。

  即便他看得见,他的腿也是受不了力的。

  可心里还是隐隐的觉得,什么东西,是悄悄的变了。

  莫离究竟是出关了,洛川等人已经被派出搜山,将玉宸宫翻了个底朝天。这个事实让大家都心底一凉。

  此时若找不到莫子卿,多半是被人带走了。

  宋御风?还是仇霸天?还是其他什么人?莫离脸色愈发难看,纵横江湖数十年,仇家自然不少。

  玉宸宫弟子众多,却不好大肆宣扬,只能私下暗访,却是一连几日,一丝消息也无。

  众人心头如同被蒙上一层阴影,昏暗得摸不清头绪。

  漓香水榭便空荡荡的。喜鹊一个人守着。

  平日里那小小身影,也许不笑,不说话,没有表情,或者发脾气,耍性子,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如今,一切都静默下来。

  似乎,也不曾存在那么一个孩子。

  黄昏时分,楚言便一个人坐在莫子卿曾住过的漓香水榭,呆坐着。坐在他曾坐过的桌边,脑海中回想起曾经,那小家伙,一字一句的,尖锐的,又或者是撒娇无赖的,糯糯的,细腻的,声音。

  几日里探子回报的消息愈发让人绝望,那小人儿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有消息。

  数着日子过。

  楚言从不觉得,过日子竟然是这样的,令人乏味的发狂。

  快疯了。

  耳边似乎还有洛川的话,冷峭的,洞悉的,又有些笃定的察觉——楚言,你心里究竟是莫子卿多些,还是秦玉清多些?

  喜鹊也不敢多言,便在一旁看着,分明的思念不舍,倘若那孩子真的回来了,楚言还会如那时一般对待他么?

  视线忽然模糊起来了。

  第八回

  叶子新绿变成深色,然后变红,或是变黄。

  落了。

  虞城西郊的龙王庙历经风雨,已经惨败不堪。

  早些年在东城新建的龙王庙早就抢了这里的香火,这边便没落了,庙墙竟然也有些倾斜。

  一直在西郊乞讨的老烟头从外面拽了张草席过来,从巷口偷偷拿过来的,怕教人看见了,脚步匆匆地,直到进了破庙才松了口气,靠着门板叹道:“小子,你看,爷爷今天得了个好东西!”

  天气有些阴沉,庙里便阴暗地看不到人影。老烟头听不见回答,也不以为意,又抻起草席,直走到龙王塑像后面,才将草席仔细地铺平下来。

  老烟头蹲下身子,伸手拍拍地上静卧着的人,轻声问道:“小子?”

  那地上暗暗地有个人影,瘦弱不堪,缩着身子倚着龙王像的底座背后安安静静地躺着。听见老烟头说话,才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老烟头连声叹气,摇着头将草席靠近了那小身影铺好,抬眼看了看天,才道:“又要来雨了,小子,难受吧?”

  地上的人紧裹着一条已经露了棉絮的被子,身子微微地颤抖,眼睛半眯着,并不说话。

  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静默相对,老烟头摇摇头,俯身将他抱起来,又慢慢地放在新抽来的草席上。

  庙外清冷的月光透进来,洒在那瘦弱的小人儿身上。

  那是莫子卿。

  老烟头让他躺好,才长叹着道:“小子,爷爷今天新找到的,暖和一点。”

  莫子卿颤抖着将细瘦的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摸索着抓到老烟头的手。老烟头忙将自己枯瘦的手臂搭过去,轻轻地道:“爷爷在。”

  “疼。”

  细小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在寂静的破庙里却听得清楚。莫子卿的声音仍旧是糯糯的,有些颤抖,强忍痛楚的声音让老烟头听了难受,急忙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小子,忍忍,忍忍就过去了啊。”

  莫子卿便不说话了,缩着身子埋着头,死死咬着唇。

  浑身上下的伤口叫嚣着肆意疼痛,折磨的莫子卿冷汗淋漓。却知道老烟头会担心,便不敢吭声。

  老烟头知道他身子难受,却委实没有办法帮他。当日在一群混混手下将这小家伙带回自己的破庙里,实在是看他的模样就像自己早夭的小孙子。背回破庙才发现,莫子卿不但双目失明,双腿也因为冻伤摔伤,还有棍棒的击打成伤,已经无力行走,软软地瘫在地上。

  老烟头自己也是乞讨为生,饥一顿饱一顿,原本是极没有规律的,再加上照顾莫子卿,两人的日子更加艰难。今天算是运气好的,拾来了一个馊馒头,虽然让雨水泡过,但总比过什么都没有的强。老烟头将莫子卿扶起,让他倚着龙王像坐好,才撕下一小块递到莫子卿嘴里,“吃吧,爷爷今天得了一个馒头。”

  莫子卿扯扯嘴角,想要笑,却痛得难受,竟是笑也笑不出,只好含住馒头,在嘴里细细地咀嚼。

  老烟头看了难过,伸手拍了拍莫子卿,道:“小子,难受的厉害?”

  莫子卿没说话,身子却已经支持不住,软软像一旁栽倒。老烟头急忙将他扶好,让他慢慢地把馒头咽下去,才扶着他躺下,唉声叹气地道:“小子,你这样可怎生是好?”

  莫子卿无力地勾了勾唇角,无神的眼睛低垂下去,静默无语。

  怎生是好?

  他也不知道,他也想知道。

  莫子卿叹了口气,极轻的,老烟头也没有听见。

  老烟头给莫子卿留了小半个馒头,自己就坐在他身边嚼着另外的半个,颤颤巍巍地撕着,又絮絮叨叨开来:“小子,今儿我看城西头的那帮小混子让官差押走了,爷爷我以后就能去那边讨点东西去了。巷口的老妹子总给我留点什么破旧衣服,明天我去看看,你也不能总这么冻着,本来小身子骨就弱。唉,爷爷没那个本事带你看郎中,连顿饭也不能让你吃好……”

  莫子卿伸出手,摸到老烟头的位置,轻轻拍了拍。

  往日,不是也有一个人,常在自己身边,对着自己说这说那,生怕自己病了累了么?

  那人叫什么来着?

  哦……楚言……

  楚言。

  这两个字像是两道利刃,划过胸口,灼痛心间。

  因为楚言,莫子卿才是莫子卿。他撒娇,蛮横,可爱,依赖。若没有了那个人,那个怀抱。莫子卿还是莫子卿么?

  老烟头听莫子卿没说话,只道他又睡了。入秋以来,莫子卿吃的更少,身子也愈发虚弱下来,每日睡觉倒是更多一点了,常常和老烟头说着说着,便已经睡过去。老烟头心里暗暗叹息,只怕这小孩子熬不过这个冬天。

  莫子卿没睡。

  他闭着眼睛,脑海中,满满地,全是那个人的模样。

  莫子卿没有见过楚言,他遇见他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见了。可是他摸过他,他高挺的鼻梁,他的剑眉,他的薄唇。

  那副模样,是烙印在心上的,若硬要忘记,便是生生地撕裂,血肉模糊的痛。

  老烟头在他身边躺着睡了,呼噜不多时就响起来,响彻云霄的轰隆隆声。

  胸口有些发闷,身上折断的关节和受伤的部位都在叫嚣着疼痛不堪,好在已经习惯,莫子卿轻叹了声,蜷了蜷身子。

  夜里一阵悉索声音,老烟头便惊醒过来,探手摸了摸身边,莫子卿还在,蜷着身子正睡着。便给他裹了裹被子,却觉得他身子抖得厉害,一摸额头,才发觉竟然滚烫滚烫。

  莫子卿低低地哼了一声,想要拨开老烟头的手,却没有力气。庙外传来路人搬动行李的声音,老烟头便放了手,悄悄地从龙王像后探出头去。

  西郊外的荒路上便只这一个破庙,因此多有路人在这里避雨过夜,已经算是常事。

  借着月光便能看到一个青色衣衫的青年先踏入破庙,随后跟着个小厮,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那小厮正要铺好单子请少爷坐,却不料那青年身形一闪,猛地绕过龙王像,手指成爪,扣向老烟头的咽喉!

  第九回

  老烟头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吓也吓的呆了,反抗也是不曾,只傻愣着看着那青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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