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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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霜-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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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将要窒息的感觉,天知道我有多害怕,我试图着接近海,但是一个浪打到我的头上,我呛到了一口水,只能返回沙滩。雨却越来越大,灰暗的天空是不是划过银色的闪电。我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萧励沣……”我不信,他那样的游泳高手怎么会淹死在海里?可是,已经一个下午了,他会去哪里?
    我站起来,腿却还是不停的哆嗦,“萧励沣,你回答我!萧励沣!”
    突然脚底剧烈的一下刺痛,我的右腿一软坐倒在地上,就在刹那间,小腿以下已经失去了知觉。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怎么回事?那种麻木慢慢的攀升到了膝盖,然后是腰部,天空又闪过了一个雷电。我苦笑,原来我是要死在这里了。这样也好,不为人知的死在这个小岛,风景还是不错的……

 黑暗中没有一丝光,胸口闷得即将没有呼吸。我挣扎着,拼命的想要呼吸空气。
    “刘珩,刘珩……”耳边是焦灼而微微发颤的声音,我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包裹着,用力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是萧励沣乌黑却布满恐惧和惊惶的眸子。
    我的右腿还是没有知觉,“你……”我怔怔的看着他,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微微发抖,我被他抱在怀里,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
    “刘珩……”他拂去我额头的碎发,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那样的用力,我感觉脊椎都快被他弄断了,“对不起。我不该吓你的。”他目光中流露出的歉疚让我回忆起刚刚的一幕,原来他是骗我来着。他根本一早就上了岸,躲在角落里看我出丑。
    “你……你个混……混蛋……”我的舌头也有些麻木,但还是忍不住骂他。
    他注视着我,目光中的歉疚和痛楚丝毫没有减弱,“刘珩,你要撑住。我已经发射了求救信号……”
    为什么要求救?窗外电闪雷鸣,感觉身体轻轻的摇晃,原来我们置身在游艇的船舱里,我们还是在那个小岛上。
    “你不要睡着!知不知道。我的游艇马达坏了,没法发动。所以,你等着,一会儿就有人来救我们。”他用力的摇撼我的肩膀,那力量足以让我清醒,但是眼皮依然沉重。
    “萧励沣,你对不起我还这样……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好困,我要睡一下。”
    “不许睡!”萧励沣推了推我,“不能睡,好吧,我讲故事给你听。” 他颇为无奈的说。
    “不要听……我真的很困,我的腿一点知觉都没有。让我休息一下吧。”我带着哀求。
    “刘珩!”萧励沣目光一沉,声音也粗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睡着我把你扔海里喂鱼去!”
    真他妈的变态!我心里又开始骂人了,但是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每每总能让我屈服。我是真怕他!
    “那你……你说故事给我听吧。”我只能说。他的侧面在灰白的光影里格外的有棱有角,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似乎在思考。
    “从前有个很富有的国王……”
    “拜托……国王都是很富有的好不好?”我打断他。
    “刘珩,你能不能闭上嘴?”他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凤眼闪着光。抛开他粗粝的脾气,我承认萧励沣是我一生中见过最最好看的男人。我只能噤声。
    “国王有一个他很爱、很珍惜的妻子……”
    “就是王后咯。”我笑,多说说话舌头的麻木感退去了一些。
    萧励沣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继续说:“王后为国王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儿子还很小的时候,王后突然自杀了。国王认为是自己忙于政务忽略了他的王后,导致王后得抑郁症自杀。于是,他把剩下的所有爱都给了他的儿子。他教他儿子很多东西,各式各样的技能,他想要他儿子成为他的王国继承人,也成为一个最棒的人。”萧励沣点了根烟。
    故事很普通啊,我心里想,但脸上还要装出一副专注的样子。要知道我的眼皮已经沉重的只看得见一条线了。
    “他儿子很争气,从小到大都不负国王的期望。可是,有一天,他发现他父亲看他的眼神有了变化。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充满慈爱,甚至有时还是怨毒仇恨的。父亲再也不像从前一样爱着他了,国王甚至把王子驱逐出了这个国家。剥夺了他的所有名誉、地位和财富。就在一瞬间王子变成了乞丐。他开始了四处流离的困苦生活……突然有一天,他听到国王去世的消息。他很难过,他连他最爱的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于是,他匆匆的赶回那个国家,参加了葬礼。”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在我为这个故事难过的时刻,萧励沣的眼眶出奇的莹润,竟然如同蓄着泪一样。
    “你哭了?”我问。
    “你有病。”萧励沣瞪了我一下,顿了一顿然后说:“这个国家的财富全部被国王的亲弟弟继承了。王子满腹狐疑,无意间发现国王不是生病死的,他是被人谋杀的……”
    我背上一凉,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萧励沣的手,他的手似乎比我还要冷。
    “国王是被他的亲弟弟杀的。”萧励沣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目光望向不知名的远方。
    “王子有没有报仇?怎么情节跟哈姆雷特似的?”我说,缓缓的舒了口气。
    “其实国王的财富远不止此,他更大的财富被冻结着。而且遗嘱写明,只有娶了另外一个国家的公主,这笔财富才能解冻。继承人是王子和他的弟弟。也就是新的国王。”
    “那个时候,王子已经有了一个心爱的人,并且即将结婚。他宁可不要财富,也要娶自己心爱的女人。”萧励沣的眼神变得又深又冷,“但是,一切都太迟了。新的国王为了得到那笔财富,竟然□了王子的未婚妻。”他的手心越来越冷,“总之,王子心爱的女孩无法承受这个事实,自杀死了。”
    “太恶心了,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好听……”我突然停住了,因为萧励沣的眼眶红了,真真切切的红了。
    “王子展开了疯狂的报复,他忍辱负重夺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国王变得一无所有……”萧励沣苦笑了一下,“可是,他们斗了那么多年,在一次意外中,王子发现,原来他斗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身父亲。也就是,事实上王子是他母亲和叔叔的私生子。”
    “怪不得……”我的胸口像压了大石头,“怪不得老国王要这样对待王子,那么……他定的遗嘱其实是想让王子和他亲身父亲互相残杀!他要报复……而王后的死……”我觉得很不舒服,但凡这种阴谋来阴谋去的情节都会让我不舒服。
    窗外的雨停了,萧励沣站起来,他脸上有了笑意,“他们来了。我们回去吧!”
    海边的天气就是这样,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开始下雨了。窗外全是灰色的雨丝,我身上的麻木感渐渐消失了。
    “起来吃点东西吧,萧为你煮的鸡粥。”达丽穿了件雪白的球衣,随意的围了一条玫红色的saloon。
    “为什么我会浑身麻木?”我喝了一口粥,鲜美无比但是味道似曾相识。那次我背上受伤,龙叔煮给我的鸡粥也是这个味道。
    “你被红海胆扎到了,还好你没睡着,否则就没命了!”达丽笑着说,“一旦睡过去就不会醒过来了。我爸爸就是被红海胆毒死的。”
    原来如此,所以萧励沣一定不让我睡着。看来他救了我一命,用一个让人郁闷的故事救了我。
    我走下楼,小一正在弹琴,那是一架很旧的木质钢琴。而萧励沣拥着小二跳舞,他们一个圈一个圈的旋转。小二发出呵呵的笑声,萧励沣眼角也荡漾着深深的笑纹。
    在那一刻我有些感动,因为孩子们的笑声;因为这个国家美丽洁净的海滩;因为美丽丰饶的达丽以及……以及不一样的萧励沣。
    小二看见我拉着萧励沣的手放在我的手上,他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会睡到明天。”
    “我又不是猪!”我撅嘴,“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虽然……虽然你编的故事很烂,呵呵呵……”
    他的目光变得很深,那种我害怕看到的即将要吞没我的神情又出现了,我低下头。他俯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朝四周看。达丽和孩子们早已不知去向,空荡荡的客厅里就剩下我们俩。
    “刘珩,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鬼鬼祟祟的样子?”萧励沣轩眉扬起不屑的说。
    “我哪里有?”我仰头,他的唇已经吻住了我,不过他只了用很轻的力气。我竟然有些颤抖。第一次感到,他的吻打动了我,像和暖的阳光下的海潮一遍一遍的拂过我的心口,那样的柔软和缠绵。我抱住他的腰回应他的吻……
    我们在西哈努克港住了十天,对我来讲,差不多是爸爸出事后最快乐的日子了。但是,现实终归要来到,十天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回s城的飞机上,我一直保持沉默,窗外是无尽的黑夜。我的心情也像跌入这沉沉的黑暗中。
    “怎么了?不想回去吗?”萧励沣摆弄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十天不上班,回去以后他一定忙疯了。
    “一上飞机就开始想念达丽她们了。”我说。
    “过几个月我们再来。”萧励沣笑了笑。
    过几个月?窗外的浮云慢慢变浅,天似乎要亮了。这次我们的关系慢慢的缓和,可是过几个月是什么状态呢?我是他的玩偶还是妻,抑或是一个无聊时想起的人。我不知道,也感觉不到。
从头
 “这两天我可能比较忙。”萧励沣对我说。尚城的窗外整个城市正在慢慢苏醒,他很少用这样客气平和的语气跟我说话。柬埔寨之行一定程度上缓和了我们的关系。我此刻躺在他的臂弯,这样也好,如果永远这样也不错。
    “刘珩,不要我在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总是魂不守舍好不好?”他蹙眉。看!老样子又来了。
    “知道啦。”我慢吞吞的说,“我没什么事,就呆在家里等你好了。”
    他的眉头微微舒展,在我脸上捏了一把,“我觉得你应该做学着点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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