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河畔槐花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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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河畔槐花开_-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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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是因为见有人来了,正慌里慌张的努力从灯光里往出窜。房世杰看见里面有个拐子,叫出声来:“是刘拐子那一伙。”紫芍药说:“好像有一个人肩上扛着个口袋。”柳儿说:“没准又是偷了哪家!”房世杰瞅着前面说:“快,开过去。”紫芍药加大油门,疾驰过去。
    那四五个人见车子过来了,慌忙扔下肩上的东西,跳到路边的地里,转眼就消失在夜幕里。
    紫芍药停下车。房世杰跳下车跑了过去。借着灯光,房世杰看见地上口袋在蠕动,并且听到里面发出“唔唔”的声音,就喊:“口袋里面有人。”紫芍药和柳儿已下了车,也奔了过去。紫芍药说:“解开看看。”房世杰蹲下身来,麻利地解开口袋。口袋解开后,只见小翠被绳子绑了手脚,嘴里塞着块布,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房世杰慌忙除去口袋,拔出小翠口里的布子,解开身上的绳子,扶她起来。
    小翠一下子扑到房世杰怀里,“呜呜”哭了起来。房世杰慌得忙问:“小翠,你怎么会在这里?”子紫芍药见状说:“走,上车再说。”上得车来,小翠见有两个陌生女人,就止住了哭声。房世杰急切地问:“咋让刘拐子给绑了?”小翠哽咽着说:“说来也话长,前天夜里,大太太突然得了个头疼,疼得满炕打滚。昨天,管家请了三堰的王医生过来看也没看出个一二三,大家猜想可能是中了邪,今一早,就把临县的双头活羯子(有本事的驱邪人)请来,一看,说是招惹了过路的猫鬼神,要等到黑夜里作法。我也没去看咋个作法,偷偷的过去看了看四太太就回了窑里,正准备睡觉,听见管家叫唤,就随了去。到了大太太窑里,管家从炕上端了一只碗,让我把里面的东西倒到街畔去。我一看,碗里有半碗水,水里放着个面人 ,心里就害怕,吱唔着不想去。管家狠狠瞪了我一眼,训斥我说,吱唔甚,还不快去,耽误了太太,看老爷怎么收拾你。我就硬着脑皮,战战兢兢的端着碗出了院门,刚把碗里的东西倒到街畔,一回头,就见几个人从黑影里窜出来,把我给绑了。”
    房世杰咬牙切齿地说:“狗日的刘拐子,下回碰见非劈了他不可。”紫芍药疑惑地看着房世杰问:“你认得她?”
    房世杰说:“岂止是认识,还……一个村里,常见,能不熟吗!”紫芍药似乎看出了点甚,笑了笑说:“没事了就好,赶紧回家吧!”
    紫芍药原本说在车里等柳儿,可经不住柳儿和房世杰的好意邀请,也就答应了一块进村。村里的人们基本上睡了,黑灯瞎火了的只能看到远处有一两家人家的灯光在闪动,昏黄昏黄的。
    房世杰扶着小翠在前面引路,柳儿拉着紫芍药的手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村里。路过秦家大门时,小翠迟疑地说:“我回去吧。”房世杰瞅着小翠说:“咋回去?三更半夜的?”小翠还在犹豫,柳儿就说:“走吧,到我家睡一晚,明一早再回。”小翠的确心里害怕,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老爷要是晓得自己一夜未归不知要如何处置。到了家门口,大黑嗅出了房世杰的味道,欢欢的呜叫了两声。房世杰扣了几下门环,大嫂,大嫂的叫了两声。
    窑门“吱呀”一声响,传来花腊梅的声音:“是三回来啦?”
    房世杰应着:“是呀!大嫂。”
    门开了,花腊梅见门口还站着几个人,吓了一跳,细一看,瞅见了柳儿,喜得朝窑里喊:“娘,柳儿回来了。”再一看,见秦家的丫鬟小翠跟着,后面还有个标致的美人,也不知发生了甚事,急忙把他们让进来,赶紧又关上了院门。
    娘见有客人来了,嘴里唠叨着:“回来也不说是早些,看这窑里乱的,客人来了连个坐处也没有。”边念道边把炕楞上的枕头往里推了推,“快,凑合着坐,坐。”
坐下后,柳儿拉着娘的手,也没敢多说些话,寒暄了几句,要和紫芍药起身。房老太有些想不明白似的念道:“刚回来,咋说走就走?”房世杰把柳儿和紫芍药一直送到车里,直到看着车跑起来,方才返回了家。
    小翠低着头坐在炕沿上,一句话也不说。花腊梅和田秀姑疑惑地看着房世杰,试图想从他身上找出点答案来。
房世杰哈着牙拍了拍嘴说:“没甚事的,时候也不早了,二嫂,让小翠到你屋里睡去,明早起来了再说,我实在是困了。”
    田秀姑拉着小翠到了自己窑里,从柜子里翻出一床新铺盖。小翠忙说:“二嫂,我自己铺好了。”田秀姑说:“行,困了吧,早些睡。”
    睡下了,田秀姑吹灭了灯。小翠怎么也睡不着,想起自己被刘拐子装了口袋,要不是遇上房三哥他们,真晓不得会发生甚事,越想越后怕。
    “翠,睡不着?”田秀姑听见小翠不住地翻身,轻声问。
    “嗯。”
    “那,说说话?”
    “嗯。”
    “翠,你也去白狐镇上了?”
    “没。”
    “那咋跟三他们走一块了?”
    “先前我出街外时,被刘拐子绑了,正巧碰上了房三哥他们,就把我救了。”
    “狗日的刘拐子,不得好死。”
    小翠抽泣起来。
    “没事了,不哭了,以后操心些。”
    “嗯。”
    “翠,二嫂问你。”
    “二嫂有话就问。”
    “你家四姨太这些时咋样?”
    “不咋样,整天里一个人呆在窑里,疯说疯道的,让她吃就吃,让她睡就睡,有时还能听到从她窑里传出几声笑声,院里的人都说她疯了。”
    “真疯了?”
    “我常偷偷的去看她,可我总觉得四太太没疯,我一去,她就拉着我的手,直勾勾看着我,看着看着就流起了眼泪。可到底咋了,我也说不上来。”
    “唉!可怜的女人。”
    “二嫂,你恨她吗?”
    “不恨。”
    “哦。”
    “苦命的女人,可怜见地的。”
    “二嫂真好!”
    “翠,睡吧,天就要亮了。”
    “唉。”


26。第一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战狼…第二十六章  豪气结拜兄
    立马就是年关了,入冬第一场雪才开始下得紧了。那猫耳朵般大小的雪花不分白天黑昼铺天盖的压了下来,一眼望去,满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老天爷憋着一股劲似的,非要把一冬里欠下的雪债一口气还清不可。
    房世杰送走小翠后,成天里闷在滚炕头睡觉。这天中午,房世杰放下碗筷又倒头睡了,娘见了,掀了他两把,说:“起来到外面散活散活,好人也睡出病来。”房世杰就爬起来,披了那件狼皮袄,和娘打了声招呼,开门走了。
    雪下得正紧。村前村后瞅不见一个人。房世杰踏着齐脚脖子的雪,向光棍丸子家走去。光棍丸子不在,见他哥蹲在地上剥野兔,女人盘着腿坐在炕上纳鞋底。房世杰问:“嫂子,丸子去哪了?”女人翻了下眼皮说:“能去哪了,前村贝!”房世杰退了出来,心里骂道,“狗日的丸子,又去三眼寡妇家了。”就甩了甩头上的积雪,直奔三眼寡妇家。
    房世杰老远就听到三眼寡妇家哄吵哄吵的,好像聚了很多人,也不知在做甚。
    房世杰到了院门口拉开嗓子叫:“丸子,丸子。”少一会见光棍丸子从窑里跑出来问:“作甚?”房世杰两手揣在袖子里,问:“做甚呢?吵哄哄的。”光棍丸子嬉皮笑脸地向房世杰招手:“三,好玩着呢!你也来吧 。”房世杰晓不得屋里在闹甚,可他猜想有光棍丸子在总没正经事,就问:“合适?”光棍丸子跑过来拉起房世杰说:“咋不合适,来你的吧,都是些吊蛋子爷们干的事。”推开门,房世杰被扑面而来的旱烟味呛得连声咳嗽,就说,“咋这呛人!把门小开点吗,都熏成熏鸡了。”
    炕上围着的人们好像并没太在意房世杰的到来,依旧兴致勃勃的玩着。三眼寡妇站在窑后叫着:“嘿嘿,是房三小兄弟呀,过来,到大嫂这边来。”房世杰走过去笑着说:“嫂子,好地方啊,咋这热闹?”三眼寡妇笑着说:“那还不早来?”房世杰问:“嫂子,你一个女人家,咋召集的都是些爷们,闹腾得不烦吗?”三眼寡妇掏着鼻孔打着哈哈:“烦?都是送钱来哩,烦甚烦?还有烦送上门的财神爷 ?哈哈。”房世杰附和着:“也是,也是。”
房世杰对赌博是一窍不通的,从来没试过手。只听人说,十个男人九个赌,有钱的赌钱,没钱的赌米赌面,穷光蛋没赌的了就把婆姨押上准钱。
    这世上的男女,最要命的不过一个“怕”字,男人最怕心闲,女人最怕心孤。男人心闲了,就会想着法子找乐,吃喝嫖赌抽坑朦拐骗偷,十毒必择一二,不让他赌,他就嫖,要不就成天里溺在酒杯里摇头晃脑;女人心孤了,就会春潮泛起,红杏出墙,就是来个梅开二度也说不得。
    房世杰挨个细看,见除了一个人是生面孔外,其余都是本村里的年轻后生,只见有的张牙舞爪,有的屏息而立,欣喜的,失望的,面部表情不一而足。
    三眼寡妇碰了碰房世杰的胳膊问:“哎,三,认得那个穿粗布兰绵袄的年青后生不?”房世杰瞟了眼那后生,摇头说:“不认得。”三眼寡妇撇着嘴说,眼角里流露出些许羡慕和惊讶,低声说:“出手可大方哩!听说是从秦家大院出来的。”房世杰神经立马绷紧,反问:“秦家大院?”三眼寡妇生怕房世杰不相信,趴在他耳朵上神神密密的说:“假不了,有人看见是从秦家大院出来的。”房世杰眉头一皱,点了点头,双眼直射向对面那张陌生的脸孔。
    场子里好一番热闹。押宝的一滩,摇骰子的一滩,每个滩子上围着七八个人,尽情地发挥着各自的表情。房世杰注视了许久,耸了耸披在肩上的狼皮袄,走上前去,拨开众人,拍了拍正在摇骰子的青年后生说:“兄弟,可以玩两把吗?”
    年青后生玩得正起兴,突然觉得有人拍自己,就停下来,回头一看,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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