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檀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碧檀记- 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在这里等我,跳完第一支曲子,我就回来!”说完伸出手,一个请的手势,方雅将手轻轻放到毕庆堂的手里,不易察觉的小声调侃毕庆堂,“你啰嗦。”满屋子的人也都将目光投向这里,他们笑着向宾客们致敬,步入舞池,男男女女们见他们开了头,也都随着进入舞池翩翩起舞。谭央收起脸上礼节性的微笑,将手里的盘子往桌上一摔,生起闷气来。人家又歌又舞的说着笑着,她却做起了漂亮的壁花。

    在舞池中央的毕庆堂和方雅,随着曲子的旋律,轻车熟路的跳着舞。“方雅姐,你说,一个女人,多大结婚最合适?一定要等到高级中学毕业吗?”方雅一翻白眼,“那要看和什么样的男人嘛。”“我这样的呢?”方雅大惊小怪的盯着毕庆堂看了半天,“你想结婚?想和那小朋友结婚啊?”“小朋友什么啊?都十八了!”毕庆堂不满意的纠正道。“哼,当初你老子想让你快点儿找个老婆,他也好早点儿抱孙子,你可倒好,总说自己还没在外面玩够。你这不孝子,他闭眼时,也没看见自己的儿媳妇啊!”方雅说到这儿,叹了口气,不无感慨,“想结就早结吧,人啊,谁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想做的事情就趁早做!不然,后悔!”毕庆堂吸了口气,深深的点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立即凝固了,好半天,毕庆堂才开口,“姐,说点儿别的吧,大过年的!”

    方雅打起精神强笑了笑,抬起头往远处一看,就真的笑出了声。“怎么了?”毕庆堂问。方雅用下巴往远处一指,幸灾乐祸的笑道,“庆堂啊,你的未婚妻可不听你的话啊,没在那里傻等,自己寻开心去了!”毕庆堂回过头一看,就见舞池的边缘,谭央和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跳着舞,带着她乖巧温婉的笑。毕庆堂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僵硬了起来,“你叫音乐停下,不许跳了!”他对方雅简短有力的起了命令。方雅横了他一眼,“第一曲子还不到一半儿就停?有这么做主人的吗?不就跳个舞吗?吃的什么飞醋?你怎么比你老子还封建?”“你到底去不去?”“不去!”虽然看见毕庆堂真的动了气,方雅还是眼睛一瞪,拒绝了。

    毕庆堂甩开方雅的手,怒气冲冲的奔着谭央的方向去了,方雅见状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拽毕庆堂的衣服,“你浑了?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音乐——《漩涡》彭羚、黄耀明(粤语版)
歌词:
(男)沿着你设计 那些曲线
原地转又转 堕进风眼乐园
世上万物 向心公转 陪我 为你沉淀
(女)逾越了理性 超过自然
瞒住了上帝 让你到身边
即使爱你 爱到你变成碎片
仍有我接应你 落地上天
如你 化作了粉末 谁还要健全
来沉没 在我的深处吧
(男)埋在爱情下
(女)世界快要变作碎花(男)来接我吧
(女)趁这结尾叹口气吧(男)原谅我们吧
(女)答应送我 最美那朵水花 可以吗
(合)来拥抱着我 形成漩涡
卷起那 热吻背后万尺风波
(女)将你 连同人间浸没
(男)我爱你 亦是那么多
(合)来拥抱着我 从我脚尖亲我
灵魂逐寸向着洪水跌堕
(男)恋爱在蚕食我(女)如地网天罗
(男)不顾后果(女)这贪欢惹的祸
(合)是谁在吞没谁也奈何
(女)是谁被卷入谁红颜祸
(男)来拥抱着我 形成漩涡
(合)扭曲那 万有引力 倒海翻波
(女)直到这世界 澈底搅拌
清清楚楚只得我们
(男)直到这世界彻底瘫痪
(合)剩下自己在游玩
(合)是谁在吞没谁也奈何
是谁被卷入谁红颜祸
(男)沿着你设计 那些曲线
(女)原地转又转 堕进风里乐园
(男)世上万物 向心公转
(女)沉没 湖底欣赏月圆


☆、20。(18)别离


    缓歌慢舞的大厅中忽然音乐骤停,灯光大亮。宾客们一阵错愕,却见方雅笑吟吟的站在台阶上,从从容容的向大家致起了欢迎辞。谭央回过头去看,正打算将手从舞伴的手中抽出来时,就觉得有人抓着她手臂猛地一用力,她与舞伴拉远了距离,一时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倒在了拉她的人的怀中。谭央有些生气的转头去看,就见毕庆堂大为光火的望着她。谭央没见过毕庆堂怒的样子,一时没了主意,毕庆堂攥紧她的手腕,转身就往外走,三步两步的出了舞池。

    毕庆堂的步子大,穿着旗袍和高跟鞋的谭央小步跟着很辛苦,害得她心里也是一阵窝火,气恼的说,“你放手,放手啊!”毕庆堂也不听她的,从房子的后门出去,这才站住脚,松了手,背对着谭央也不说话。谭央心里也生着他的气,恼怒的看着他的背影,一语不。

    按平常来说,一般女人耍的小手段,使的小脾气,那是邀宠的心计,毕庆堂看得明白,也是乐于成全,愿意去哄的。谭央不懂这些,可她有一种极纯净的机敏,那是一种介乎于大人与孩子之间的智慧,所以她的笑闹嗔怒也都带着孩子气的任情任性,让毕庆堂不禁带着疼爱去体会去包涵。她也会没了分寸的触了他的霉头,可他不计较,因为潜意识里,他觉得她是真心恋着他的,所以这底线也就随之无限的放宽放远了。谭央今天惹恼了他,这恼怒却来源于妒意,也来源于他对自己掌控这个小姑娘的能力产生了怀疑。让他大为光火的是,他不便于承认自己的嫉妒,那是对他胸襟的否定;他不甘于承认自己的心虚,那是对他尊严的否定。他是真的动了气,换了别的女人定会使尽浑身解数的去讨好他,在谭央这里,毕庆堂不求讨好的手段高明与否,他要一个台阶下,可这些,谭央又不会了。

    瑟瑟的寒风中,两个人一声不出的僵持了很久,穿着薄薄旗袍的谭央是又气又冻,索性转身要开门回屋里去,才伸手去拉门,毕庆堂迅回身用手按住门框,挡住了谭央的去路。“让我回去,我冷!”谭央直视毕庆堂,倔强的大声说道。看着她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毕庆堂气得牙根都痒痒,做错了事,她倒有理了!憋在心里多时的话,一时间冲口而出,“我教会了你跳舞,你倒是和别人跳开了!”这句话一说出口,他恼怒自己沉不住气的同时,心里倒有些轻松了,原来潜意识里,他竟这么希望听到她的辩解。

    谭央脸上的执拗气恼顿时换成了孩子气的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凭什么只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同别人跳舞吗?你们那样要好,你的家便是她的家了!”谭央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然后异常伤心的别过身去擦眼泪。毕庆堂登时愣住了,片刻后哈哈大笑,“小妹,原来你是在气我啊!”谭央对毕庆堂的反应是又惊又气,“你还笑!”毕庆堂连忙去抓谭央的手,急急的解释,“小妹,小妹!我和方雅姐的确是很要好,那是因为,她差一点儿就成了我的继母。这房子原是我父亲的,我也住在这里。她跟我父亲没名每份的在这里过了两年,父亲过世后,我就搬出来把房子给她了。你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毕庆堂耐不住的边说边笑。

    谭央听罢又是欣喜事情的真相,又是赧然自己的误解,想笑又尴尬,脸上还挂着刚刚的泪珠。毕庆堂看她这样子,自是爱怜,便掏出手帕为她去擦眼泪,还不着痕迹的柔声问,“小妹啊,刚刚和你跳舞的公子叫什么名字?”

    “叫,叫王…”谭央眨了眨眼睛,“叫王浩哲!”

    毕庆堂嗤之以鼻,“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叫王抑扬,舞都跳了,你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谭央气馁,“他说了,可我没用心记罢了!”

    毕庆堂自是开心却又无从表达,只有狠狠的掐了掐谭央的脸,笑骂,“真是个小笨蛋。”

    乌云散尽,情也更加的浓烈了。

    舞会结束,毕庆堂带着谭央正要回去,方雅却捧着一个雕花的红木盒追了出来,一定要谭央收下来,说是见面礼,这种盒子谭央见过,是旧式女子装饰的,而这个又颇大,料想是极为贵重的,便固辞不受。看着她们推来挡去的,在谭央身后的毕庆堂忽然开腔,坚定而短促的说了两个字,“收下。”谭央一失神的功夫,方雅就把红木盒塞到了她的怀里,还抚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说,“快拿着吧,不然有人要恼了。”

    谭央无法,只得抱着红木盒坐进了车里,车走在路上,毕庆堂示意谭央打开红木盒看看。谭央小心的打开盒盖,外面的路灯不算亮,晃在盒里,却让人眼前一阵的眼花缭乱。上下满满三层,赤金点翠的整套头面饰,有种咄咄逼人的威仪气势,可样式却是典雅端庄的。满目的头面饰,随着汽车的行进,颤巍巍的彰显着它们久被桎梏的华美,看得谭央的心也跟着颤动起来。

    毕庆堂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这是我曾祖母做诰命时的二品夫人头面,我父亲本想娶方雅姐的,将这套头面给了她,没想到父亲意外过世了,婚礼也没来得及办。”

    谭央将盒盖缓缓扣上,似乎明白了这其中的深刻寓意,自然是幸福难言又忐忑不安,“大哥,这个,要我拿着吗?”“不是方雅姐都送你了吗?”“要不,你替我先保管吧。”毕庆堂很意外的皱眉问,“为什么?”“我怕放我家里会被贼偷了去,这样贵重的东西。”毕庆堂揽着她的肩轻笑,“放心,没人敢偷!就是偷了,一天之内也能原封不动的给你送回来!”谭央询问般的看向毕庆堂,毕庆堂朗声大笑,一本正经的说,“大鱼吃小鱼嘛!”

    三年前的玩笑,他还一直记得,他的心那样大,也许她所占的位置比她自己料想的,要重要的多。她安静的搂着红木盒坐着,那幸福感比这一盒贵重饰所带来的承诺还生动的多。

    承诺与感觉,恋爱中的女人究竟该相信哪一样?前者未必真实,后者也不一定虚幻。真与假掺杂较量着,这是现实生活中爱的真实面貌与惑人魅力,这样的爱,虽不纯粹,却依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