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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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秘史-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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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朝,遂将这两层问题问之左右之人。哪知左右之人都回说不知道。后来又问之外朝之众臣,众臣亦都回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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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尧不觉疑惑起来,想了一想,便叫几个亲信的人到郊外地方去打听:“究竟天下治了没有?亿兆百姓愿戴我不愿?”哪知去了转来,仍旧回复说一个“不知道。”帝尧听了,更自诧异,越发疑心。后来想了一个主意,说道:“还不如我自己去打听吧。”说着,便换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走出宫门。叫左右之人不必跟随,独自一人,渐渐走到康衢大路。只听见许多儿童在那里唱歌,唱的四句,叫做:天生蒸民,莫匪尔极。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帝尧听了这个歌词,大有道理,就走过去问那些儿童道:“你这个歌词,唱得很好,是哪个教你的?”儿童道:“我是听来的。”帝尧道:“从哪里听来的?”儿童道:“从大夫那里听来的。”帝尧道:“大夫住在哪里?”儿童遥指道:“就在前面那所屋子里。”帝尧听了,起身就向那屋子行去。 
  忽见转弯地方有一群人围住在一处,不知何事,不免也挤进去看。哪知里面却是一个老人,须眉皓白,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槌棒,不住的击那土壤,仿佛如孩子在那里游戏一般。 
  帝尧正自不解,忽听见人群中有一个说道:“现在的时世真太平呀!你看,大家除出工作之外,都是熙熙嚷嚷,一无事情,一无忧虑。这个八十岁的老翁都可以在这里优游自得。帝的恩德真广大呀!”哪知击壤的老人听了这句话,忽然的大声说道:“什么帝恩帝德!什么广大不广大!你听我道来。”随即一手击壤,一面口中唱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何有于我哉! 
  这个歌唱完之后,把帝尧的意兴扫了一半。原来帝尧见有人称赞他恩德广大,以为这是百姓愿意推戴的表示了。哪知击壤老人却说“帝力何有于我”,岂不是明明不承认吗!想到此际,亦无心再听下去,急忙走开,再去找那个大夫。 
  那大夫是个宫里之官,向来见过帝尧,是认识帝尧的。忽见帝尧驾临,不觉出于意外。又见帝尧穿了这种服式,并左右之人不带一个,尤其诧异,慌忙迎接施礼。帝尧亦不及告诉他原委,就将刚才听见的那个儿歌问他道:“这歌是否汝作了教他们的?”那大夫道:“不是。这是古诗。”帝尧听了,更加失望,心中暗想:“不但百姓没有推戴我的表示,就是做大夫的亦没有代君主宣传德意的意思,那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当下别了大夫,急急还宫,倒反把那个大夫弄得来满腹狐疑,莫名其妙。 
  且说帝尧还宫之后,把刚才经过情形仔细一想,觉得:“天下似乎已治,似乎未治。百姓推戴我的,似乎亦有;那不愿推戴我的,亦似乎不少。这个问题,很难解决。”后来再一想:“不如去问老师吧。” 
  次日,遂命驾往王屋山而来。到了尹寿家中,只见座中先有一个老者,清臞瘦削,道貌岸然。帝尧不认识他是什么人,先向尹寿施礼。尹寿忙指着那人向帝尧介绍道:“这位就是某从前所说的子州支父先生。”帝尧大喜,即忙上前施礼,说道:“某自闻尹老师之言,曾经亲自到府造访,又着人探听,都不曾遇到。今日有缘,竟获叩见,幸甚!幸甚!老师之友,亦即某之师也,敢以弟子之礼相见。”说着,拜了下去。子州支父慌忙谦逊,已来不及了,只能还礼。礼毕,又谦逊一番,方才坐下。尹寿便问帝尧道:“帝今日轻车简从,辱临舍下,必有见教之事?”帝尧便将从前一切情形,述了一遍。 
  尹寿未及开言,子州支父说道:“这个真所谓至德之君,至治之世呀!”帝尧道:“老师何以如此说?”子州支父道:“一个人终身在天之下,地之上,哪一个不受天地的恩德?哪一件事不受天地的恩德?然而哪一个是知道切实感谢天地的?我们做事,但求有济,何用赫赫之名?那求赫赫之名的人,功一定要自我成,事一定要自我做,并且一定要有形迹可表现。 
  这种所谓卑鄙的浅人,帝难道要想学他吗?”帝尧听了,虽则仍旧谦虚,不敢自信,但亦不能不佩服他的卓识。又谈了一回政治,觉得他颇有以天下为己任的口吻,与其他隐士不同,于是就要将天下让给他。 
  子州支父听了,笑道:“叫我做天子亦可以,但我奔走天下多年,受了劳苦,适有一种幽忧之疾。这次归来,原想自己先治病的,实在没有工夫来治天下,请帝原谅吧。”帝尧还要再让,尹寿道:“不用说了,他是一定不肯受的。做了帝者之师,岂不是比做帝者还要尊贵吗?”帝尧只得罢休。后来师生三人又续谈了数日,帝尧方告辞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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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彭祖祈年寿 帝尧让大位                             
第六十四回  舜生于诸冯 务成子教舜    
却说平阳之西南数百里有一个小小村落,依山而居。其中有一份人家,姓虞,名□。他的高祖名字叫幕,能够平听协风,以成乐而生物,以此功德受封于虞,做一个小小的诸侯。幕娶的妻室,是颛顼氏的女儿,名字叫鱼妇,生了一子,名叫穷蝉。 
  穷蝉的儿子名敬康,敬康的儿子叫乔牛。这个虞□,便是乔牛的儿子。在乔牛的时候已经失国,降为庶人,家世微贱了,然而还住在这个地方。 
  那虞□的为人亦还厚道,他娶了一位夫人,名字叫握登,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的名字,史已失传,在下不敢妄造。第二个儿子名字叫舜。他未生的时候,却有非常之祥瑞。有一日,握登上山取柴,看见天半一条大虹,非常美丽。握登向它注视了一会,只见那大虹的光彩骤然收敛,降在地上,化作美貌男子,向握登直扑过来。那握登不觉如醉如痴,莫能自主,只得听其所为。及至醒来,那美貌男子已经不见,只觉己身横卧在草坡上,深恐落人褒贬,急忙走起,将周身整理整理,取了柴,匆匆下山而归。然而心中犹是意绪缠绵,不知所可。哪知自此之后就有孕了。据后世人的揣测,这条大虹是天上枢星之精所化的。 
  过了几月,适值孟门山的大水涨溢,所住的村落看看就要淹没了。虞□夫妇不得已,只能带了长子,移家东徙,到了一座诸冯山下,名叫姚墟的地方住下。又过了几月就生了舜。舜的形体有非常奇异之处。第一,他眼内瞳子,都有两个。第二,他的掌心,有文如“褒”字。第三,他的脑球突出,眉骨隆起,头大而圆,面黑而方,口大可以容拳,龙颜而日角。有这几种奇异之相,当然是个不凡之人。而且自小聪明之至,虞□夫妇爱如珍宝。因为舜是一种花卉,所以他的号就叫“华”。因为他是行二,所以就叫仲华。因为他是重瞳子,所以亦叫重华。 
  不料数年之后,握登忽然染病而死,虞□非常哀悼,加以两儿幼稚,抚养无人,不得已,娶了一位继室。那继室夫人不知何许人,性情悍戾,结婚数月,对于舜弟兄渐渐有点露出晚娘的手段,而尤其嫉视的是舜。因为舜相貌非凡,人人称赞,就是虞□,亦加爱惜,因此更生妒忌。然而外面却尚没有虐待的形迹,衣食一切仍旧是肯照管的。 
  过了两年,那继室夫人亦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象。自从象生下之后,那继室夫人对于舜弟兄的衣食等,推说事忙,渐渐不管。那舜兄弟的饮食,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衣服亦是有一件没一件的,耐饥忍寒,过他们惨淡的日子。 
  舜这个人天性至孝。自从他母亲死后,虽则还是个孩童,然而有人说起握登,他总要痛哭。每逢他母亲的忌日,亦是要痛哭。哪知这位继室夫人大大不以为然,常常骂舜道:“你这个号丧鬼!为什么只管要这样的哭?你的死鬼母亲给你哭死了也够了,你现在还要来哭死我吗?”舜是个大孝之人,待后母和生母一样。自从给他后母骂过两次,夜间枕席上虽常有泪痕,但是日间总是欢颜愉色,无论如何不敢滴泪了。 
  一日,又逢着握登的忌日,适值象在襁褓之中,哑哑而哭。 
  舜要想使他止哭,百般的设法引逗他笑。那继室夫人看见了,又骂道:“今朝是你死鬼娘的忌日呢,你忘记了吗?一点哀痛之心都没有,在这里嘻天哈地,可说是全无心肝的人。人家还要称赞你是孝子,真是扯你娘的臊!”舜听了,一声不敢言语。 
  过了许久,虞□忽然双目害起病来,医治无效,半年之后,竟变成一个盲者。因此大家不叫他虞□,竟叫他盲瞽,后来年纪大了,大家又叫他瞽叟。那继室夫人至此,更异想天开,竟迁怒到舜身上,常常骂道:“都是你这个晦气鬼,弄到如此。 
  你想,自从你死鬼母亲担了你的身之后,家里就遭了水灾。你出世没有几年,你的死鬼母亲就死了。这还不是被你这个晦气鬼克死的吗?现在父亲又双目全瞽了,你这个晦气鬼不死,人家屋里不知道要弄得怎样颠颠倒倒呢。”这两句话,一来骂,两来骂,甚而至于看见就骂,弄得来舜无法可施。然而仍旧是亲亲热热,恭恭敬敬的对待他后母,既无怨恨之声,亦绝无懊丧之色,一味子耐苦捱骂过日子。 
  那瞽叟对于前妻握登是非常有情义的,对于舜本来亦是非常之宠爱的,然而死者既然不可复生,那个情义,自然由渐而淡,久而久之,不知不觉把从前的恩爱都移到后妻身上去了。 
  膝下的依恋虽是可爱,然而枕边的浸润之谮亦是可畏。自从那继室夫人过门之后,瞽叟的爱舜已不如从前。自从生了象之后,心思别有所属,爱舜之心更淡了,甚至舜弟兄的饥寒冷暖都不问了。后来眼目患病,肝火大旺,遇事容易动怒,禁不得那位继室夫人又在旁煽动,于是瞽叟对于舜弟兄也常常的责骂、挞楚。到得失明之后,一物无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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