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傅斯年立刻又低声喊了她一声，“怎么了？”
莫冉冉却忽然猛地伸出手来抱住了他的腰，靠进他怀中：“对不起，傅大叔……对不起……”
傅斯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顿了许久，才低声道：“没关系，没出事就好，下次记得跟我说一声。走，我带你回家……”
可是莫冉冉却依旧靠在他怀中，默默地流泪。
不是因为这件事而说的对不起，而是因为她这个“多余人”的身份而说对不起。
傅大叔，对不起。
傅斯年带着莫冉冉回到家里，见她情绪不好，便没有追问她昨天为什么会突然不回来，而是给她放了水洗澡。
结果莫冉冉一洗就洗了将近一个钟头，这才磨磨蹭蹭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打开门，却见傅斯年依旧坐在沙发上，莫冉冉微微有些吃惊：“傅大叔，你怎么还没有去上班？”
“等你啊。”傅斯年淡淡道，“你一个人在家里不闷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公司？”
莫冉冉一怔，下一刻，却猛地摇了摇头。
“不想去公司？”傅斯年站起身来，走近她，“那想去什么地方？”
眼见着他往自己这边走来，莫冉冉却忽然连连后退起来，一直摇头：“不想去……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只想一个人呆在家里……”
她的反应让傅斯年皱了皱眉，可是却还是顿住了脚步。
他一顿住脚步，莫冉冉也就没有再继续往后退。
傅斯年眸色微微一沉，顿了顿，才道：“既然这样，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
莫冉冉看着他转身就走出家门，心里的所有的难过一下子又涌到了面上，一张苍白的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悲伤，终于转身回到了房间。
谁知道回到房间一看，床上的被褥却依旧是整整齐齐的，这是钟点阿姨整理过才有的样子，可是今天这么早，钟点阿姨不可能这么早就过来了。
也就是说，这床依旧是昨天整理后的样子，那么也就是说，傅斯年一整夜都没有进过房间休息？
莫冉冉无力地坐到床上，心中却再一次满怀愧疚。
她究竟……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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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今天心情很差。
这一点，白天上班的时候公司员工都察觉得到，因为他们向来温文儒雅的傅总脸色从来没有这样阴沉过，每一个高管进去见他之后，出来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连带着整个公司的气压都变得异常低。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众人连忙都收拾了东西逃跑，生怕撞到大老板的枪口之上，所以傅斯年下班离开公司的时候，公司里已经是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而晚上，很久没有聚会凑在一起玩乐的几个发小，也都感觉到了傅斯年的暴躁。
几个人凑在一起玩扑克，傅斯年一直输一直输，最后一下子扔掉手里的牌，起身走到窗边去抽烟。
宁辉立刻就乐了：“斯年，你怎么回事啊？你平时可不像这么没牌品的，别跟我说输这么点你就黑脸！”
齐墨也乐了：“他哪是因为输钱黑脸啊，从进门开始，你看见他的脸白过没？怎么着，斯年，这是在哪里受了气啊？远远，你倒是透透口风啊！”
宋席远瞥了傅斯年的背影一眼，随即道：“男人嘛，不是为钱就是为女人，你们觉得他还能因为什么？”
“女人！”宁辉和齐墨立刻异口同声地开口肯定。
傅斯年始终站在窗前，听他们这样子肆无忌惮地谈论自己，仍然头都没有回一下。
“斯年，怎么了？你们家里那小媳妇不是又乖巧又漂亮对你服服帖帖的吗？”宁辉打趣道，“你应该不是因为她而生气吧？齐墨，你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你倒是分析分析啊！”
齐墨叹息了一声：“数据太少，分析不出来啊！不过我猜呢，他的确不是因为他家里那个小媳妇儿生气，可是斯年还有别的女人吗？怎么也没见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宋席远淡淡勾了勾嘴角，并不插嘴。宁辉在底下踢了他一脚：“怎么回事儿你倒是说啊！”
宋席远也怒了：“我怎么知道，你自个儿问他去！”
傅斯年站在窗前，静静抽完一支烟，又点了一支，烦乱的思绪却依旧没能整理出来一个头。
问他？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烦恼。
昨天晚上莫冉冉一个电话之后就莫名其妙地失了踪，他找了她整整一夜，天亮才在酒店找到她，可是她居然说不出为什么突然会跑到酒店里过夜！
而下午，他又得到了叶白蓁即将结婚的消息，一时间思绪更加混乱。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从来明明没有这样暴躁易怒，可是最近对于控制情绪这一点，他却似乎越来越难掌控了。
又抽完一支烟，他才终于回过头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了自己的外套：“不玩了，算账吧。”
“嘿！兄弟几个还不能说你了是吧！”宁辉不乐意道，“这么早算什么账，继续玩！”
傅斯年却已经取出支票簿来，飞快地开了一张支票，淡淡道：“我身家可没你们丰厚，输不起。”
作为心理医生的齐墨立刻也不乐意了：“傅总，你这是讽刺我呢吧！”
傅斯年白了他一眼，扔下支票：“就这样吧，走吧。”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径直就离开了房间。
宁辉和齐墨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同时看向宋席远：“这小子绝对不正常，你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宋席远想到自己下午收到的那个消息，淡淡叹息了一声：“能有什么事呢？无非是前女友要结婚罢了。”
“切——”对于宁辉和齐墨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无关痛痒的话题，因此两个人都失去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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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十一点钟，只要莫冉冉在家，客厅里一定会留灯，因此当他打开门，一眼看见亮着灯的客厅时，忽然就心安了几分。
在玄关处换了鞋，走到卧室面前，打开门一看，莫冉冉已经先睡了，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傅斯年走进房间，脱掉外套解下领带就走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简单洗漱了一番，出来时，莫冉冉却依旧躺着没有动静。
换做平时，她肯定已经醒了，并且还会缠着他说话，可是今天，一切都有些不对劲。
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晕过去失去了知觉，想到这里，傅斯年迅速坐到了床边：“冉冉？”
莫冉冉缓缓睁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嗯？”
傅斯年见状，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白天没有休息好么？这么早就睡着了？”
“有点累……”莫冉冉低声说了一句。
傅斯年从另一边上了床，躺下之后，几乎习惯性地伸出手来揽住她，谁知道莫冉冉身子僵了僵之后，竟然拿开了他的手。
“傅大叔，你上了一天班肯定很累……”她低声道，“好好休息吧。”
傅斯年的眸色再度沉了下来，忽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你到底怎么了？”
莫冉冉被他这个动作吓得身子又微微僵了起来，随即才有些不自然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怕打扰你休息……”
“你从前从来不怕的。”傅斯年沉声道。
莫冉冉神情微微一黯。
从前，又哪里能跟现在比呢？
一个人一时蠢笨也就罢了，总不能一直蠢笨下去吧？
眼见着她微微垂了眼眸，又不说话，傅斯年心里忽然“腾”地升起一把火，低头就照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傅大——唔……”莫冉冉还没来得及喊出他的名字，已经被他堵住了唇，再也发不出一个明确的音节。
傅斯年愈发用力地吻她，她身体却愈发僵硬。
他从前从来没有这样子强势过，今天……是不是知道了叶白蓁要结婚的消息，所以，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莫冉冉呆呆地想着，感觉着他的手探入自己的睡裙里面，她身子忽然重重一抖，唇舌上也不自觉地就咬了他一口。
傅斯年闷哼一声，终于缓缓松开了她。
昏暗的光线之中，两个人的呼吸都微微有些急促，喘息着看着对方，同时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还是莫冉冉先开了口，打破沉默：“傅大叔，我不太舒服……”
说完，她就推开他，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默默地捏紧了被子。
而傅斯年在旁边坐了片刻，终于也躺了下去，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寂静到令人窒息的夜，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却都是背对着对方，一样的彻夜不眠。
第二天早上，傅斯年依旧按照平时的时间起床，走进卫生间洗漱。
莫冉冉听着他的动静，却始终一动不动地躺着，装睡。
但其实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因为傅斯年当然也知道她是装睡。
傅斯年迅速洗漱完毕之后，换了衣服，就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莫冉冉就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他直接出门去上班了。
莫冉冉躺在那里，强忍了一个晚上的难过，这一下终于再也忍不住，趴在枕头上，克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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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飞车赶到公司，时间还很早，公司里只有寥寥几个员工，见他的脸色似乎比昨天还要阴沉一些，都怯怯地打招呼：“傅总早。”
傅斯年平常都是会微笑着说“早”的人，可是今天，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就走进了办公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几个员工都被吓了一跳，一转身却看见傅斯年的秘书小薇愁云惨雾地走了进来。
“小薇！傅总已经来上班了，你还不快去冲咖啡！”
“啊？”小薇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更难看了，“傅总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是啊！”一个女职员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脸色比昨天还难看，你可得小心点。”
小薇却差点哭出来：“不难看才怪了。”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