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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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天下-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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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逐,按所割鹿角、鹿茸分赏。

              一时众呼万岁,群情激奋,大有逐鹿争雄之心,就连我,也有总角小厮牵过马来给我,并有硬弓箭囊奉上。

              我一眼瞅见南面林中有鹿影一闪,挂上弓箭,认蹬扳鞍,跃马加鞭,下坡直驱而入。



            jhmg2006…12…06 21:14
            第二十六章

              林中浓荫蔽日,地面杂草如毯,人一入林,身上燥热顿减。

              入林渐深,愈觉阳光将山林所染金色衬着头顶微露淡青天光,分外特异。
              这里每株树看上去都有十多米高,不时可以见到需要几人合抱才可围拢的大树,在乌桐的菱形叶和黄连木的羽状叶交会的地方,天光筛过两种不同形状叶子的天光,照射在林中落满了树叶的草地上,形成一个个光斑,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方才鹿影久寻不见,坡路却是越来越陡,周围的树木灌丛更加密集,我听见水声,下马牵缰走过树丛,林外人声愈远,陪伴我的只有鸟声啁啾,脚下溪水有时弯弯缓流,可以照见树影和林隙间透落的天光。

              再往前,潭深水溢,从岩石间像银网交织,有时漫过大石,石上生青苔,一种小小的“岩鱼”在其间清晰游动。

              直走到山林幽深,潭水间山林中呈现碧绿,落脚处都是没有草的地方,我才停下步子,仔细寻一块尖头大石把马拴好,除了帽子、外衫,挽起袖管,俯身就水。
              
              我把头凑在水里,贪婪的吸了几大口,清凉的甜味漫下胸腔,水流击溅在脸上,沾湿了发梢,我也全不理会,只闭着双眼,尽情享受。

              听到异动,是我从水里抬起头以后。
              同岸上游来了两骑马,八阿哥一骑,十阿哥另一骑。

              十阿哥下马向我走来同时,我才想到从水边爬起身,见八阿哥并未下马,我除了微感狼狈,也没多想别的,只伸手去够晾在石上的外衫和帽子,打算穿戴齐整再向两位阿哥请安。

              不料十阿哥走得极快,看看没几步,转眼已到近前,我正举衣套了一只袖管,他抬手一打,竟野蛮扯下我的外衫,要不是我让力让得快,好好一件衫子就给他撕坏了,尽管如此,人还是被他带的步下一踉跄,身子往侧倒了一倒。

              十阿哥老实不客气伸手挽上我腰际,我看见他眼神,猛地一惊,哪里容得他又把我往他怀里拉,下死力推开他,夺出身去,站稳脚跟,先挽结长发,束了一束,冷冷道:“十阿哥请自重!”
              
              十阿哥大嘴一咧:“你这死丫头!嗬!在老子面前装哪门子贞节烈女?实话告你,老子今儿鹿血喝多了,正想泄泄火,你倒知趣得紧啊,晓得老子在这里,又脱衣、又湿身,不给老子看难道是给八阿哥看?”

              我低头一看,自己胸前衣襟果然被水打湿一片,阳光下一照,近乎透明,事已至此,明知十阿哥有意挑衅,却也不便争执,反正里面还有小衣,就当是透视装,也没什么大不了,忍气道:“奴才实不知两位阿哥在此歇脚,扰了两位阿哥清静是奴才的错,奴才愿回庄领罚。奴才告退。”
              
              十阿哥一抵步,拦住我去路,一对眼珠子只在我身上到处打转,皮笑肉不笑道:“奴才?你算什么奴才?你是男是女?以为喝了皇上赏的酒就得脸了?想回庄找十八阿哥还是十三阿哥?老十八还小着呢,喝再多鹿血也是白搭,怎比得上我——”

              我转目往他腰下带了一眼,果见其蠢蠢欲动,不由泛起一阵恶心:靠,你丫吃的是鹿血还是鹿鞭?

              但八阿哥至今旁观,未有一丝表态,光天化日下,我不知他们两个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时间拖下去,只会对我更加不利。

              加上十阿哥这一番话说的乱七八糟,更扯到十三阿哥和十八阿哥身上,我再多说,对己对人有害无益,只得强抑怒火,也不去捡衫子穿了,径从十阿哥身边绕过到石边牵马。
              
              我手还没触到马缰,只听身后脚步急响,猜准十阿哥上来拿我,侧腰抓起挂在鞍上的长鞭,回手一振,还未抖开,十阿哥早飞起一脚踢在我腕上,一记令我吃痛松手,掉下马鞭。
              电光火石间,十阿哥的脸在我眼前晃了一晃,我手腕又是一阵锐痛,却是他扭住我的伤处。
              我痛的冷汗也出来,一时无力挣扎。
              十阿哥得意道:“这才像话,你放聪明点乖乖听老子的话,有你的甜头!”
              说着,他贴身上来,我咬紧牙关尽量将腰往后躲,十阿哥椒⑿Φ溃骸昂茫阆不墩飧龅鞯饕残校献优隳阃妫 ?
              他手上加重力道,我只觉手腕快要脱臼,能够往后移动的范围自然缩小。

              那边八阿哥坐在马上不耐道:“老十,少跟她废话点,刚才北面号角响过,是大阿哥斩获不少,你快点办了事咱们归队!”

              十阿哥见说,当真发狠把我按到地上,倒下去时他手有一瞬间的松开,我往后靠了一靠,以未受伤左手扯下鞍边一把短匕首,借机在石地上一磨,拇指用力推开外鞘,先平压在背后,趁十阿哥回手解开自己腰带时,一弹身,认准位置,疾抽匕首往他肩头扎下。
              
              铮!
              嗖!
              唰!
              一枝齐梅针箭破空射来,打下我匕首,擦过我耳廓,直接钉入我头旁坚石内,杨木箭杆尾部栝染朱雕羽兀自颤动不已。
              这一箭力道太盛,我左手虎口挣破,当场流血,但我的感觉完全集中在八阿哥身上,我瞪着他,就像瞪着天下最可怕的怪物。

              我知道这些阿哥骑射功夫都是一流,但我不知道八阿哥的箭术可以精准到这个地步,刚才十阿哥在我身前,他的箭只要偏一点,就能贯穿十阿哥,再射中我。
              他不在乎我的生命,十阿哥可是他的亲兄弟啊!
              
              连十阿哥也意识到这一点,一面按住我,一面回头吼道:“老八你失心疯了?”
              八阿哥放下手中金桃牛角弓,面部表情温和的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比射一只兔子更不稀奇,他的声音悠闲如玉:“我的箭,你还信不过?你被个女人用匕首伤了,就很能见人了吗?”
              
              比起十阿哥的粗暴,八阿哥这种淡然其实更可怕,不过我既然敢拿匕首扎阿哥,就已经什么都豁出去。

              我倒不是怕给四阿哥戴绿帽子,天晓得他给我戴的红帽子有几顶?

              但强暴这回事上四阿哥已给我吃过苦头,再被河马十当着八阿哥的面来一次,我他妈又不是东方不败,打破了心理承受能力的底线,有谁来同情我?的
              我不自救,天理不容!
              你八阿哥有种就一箭把我射死在这里,谁皱眉头谁就是永定河里的王八!

                手不能动,我还有脚,借十阿哥这一回头功夫,憋足了劲挺膝撞他档下,八阿哥看得分明,急声叫道:“老十当心!”

              十阿哥转过神来,不知怎样动作,一下以他膝盖压住我小腿,同时掐住我脖子,恶狠狠道:“他娘的,死丫头连老子要害也敢踢,活腻了是吧?爷今儿不弄死你,你不知道爷厉害!”
              
              我喘不过气来,手脚都痛到不似在人间,眼前发花,心头冰凉:难倒今日当真死在此地了吗?
              众念纷呈中,忽然冒出一个寒气十足的声音:“放开!”
              是四阿哥!
              四阿哥来了?
              不可能的,他远在京城,他不会来救我!
              那么是我的幻听?
              可是声音真像他,那么……是我快要死了吗?

                我的身体开始有失重的感觉,十阿哥松开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我就像被扯坏的布娃娃,手脚都不是我的,我费了很大劲才找回拼凑起来的感觉。

              八阿哥至此方下马朝我走过来,我拼命挣扎起身,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才抬起半身便失力往下倒,我这才意识到我受的伤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

              然而在我的头撞到石地上之前,有人过来半蹲在我身边用有力双手托抱住我。
              甫一接触,我便知他不是四阿哥。

              我艰难地转动脖子,自下而上看到他的脸。

              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桃花眼里看到如冰山暴裂般的寒意与不屑。
              
              我该闭上眼睛的,因为我快要哭了。

              但如果我哭,他一定能清楚看到我眼里漾出的水色,是以我尽管发抖的厉害、管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把钝刀在割我的喉管、尽管他的怀抱轻柔地像羽毛一样,我还是强忍了哭泣的冲动,我不要他的可怜!我谁的可怜也不要!的

              我挣一挣身,他会意扶我从地上站起。
              
              这时八阿哥已走到我们身前站定,十阿哥反而立到八阿哥身后。
              八阿哥微纠眉头:“老十四,她刚才对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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