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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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天下-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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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量及此,我倏然一惊,去年随驾秋荻我曾亲见康熙把几名肆意擅辱大小官员的宗室子弟打了板子,发遣回京待罪,十三阿哥虽然贵为皇阿哥,但一方面他最近势头不好,另一方面锡保本身是顺承郡王勒克德浑的孙子,又很得二阿哥眷顾,此消彼长,这事闹到康熙那儿去,说不定康熙也会把十三阿哥中途打发回京……这算不算“正中下怀”?

              我本来是默许四阿哥要帮他们唱一出戏,不过现在看到了戏码,分明不用我帮,二阿哥也足够替他们把戏唱足唱响了,还是十四阿哥说得对,我没必要凑热闹,一会儿全武行开将起来,砸着花花草草不打紧,万一磕碰到小朋友我可就不妙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闪先!
              我抹过身子要开溜,喧杂人群中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声音不大,却因为是汉语不是满语,便盖过了二阿哥,跃入我耳中:“……只有玉格格可以,除此之外,谁都不能碰我!”
              四周刷的静下来,无数对目光投向我。
              锡保半昂起头,毫不掩饰地直视我。
              我吐血。
              这家伙到底是个啥?
              变态君啊他?

              我没听到,他说我可以什么?
              锡保大概看出我疑惑,重复道:“要处理我的伤口,只有玉格格可以。”
              脱线!
              他受伤关我什么事?
              我不置可否,再度掉头要走,却发现不知几时身后已被二阿哥的亲卫堵上。
              只听二阿哥道:“好。我可以保证,只要玉格格答应,锡保这事我就不跟老十三计较。”
              我看向十三阿哥,他被四阿哥遮住了半边脸,但他整个人的姿势好像就一直没变过,只是在我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睛一动,和我对上。
              我别转眼,慢慢走到锡保背后,然后我抬手捂住嘴。
              锡保受到的是烫伤,程度好似之前有人把整个火炭盆倒扣在他背上,他盘起的辫子也有部分焦灼痕迹,而帐内燃着的火盆一看炭色就是新换进来的,我不信十三阿哥会下这样毒手,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我绕到前面,不可置信的问锡保:“不疼么?怎么不叫御医?”
              锡保身子微往前倾,用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能看到你,就不疼。”
              我骇笑:“废话!先脱衣服,再拿凉水冲洗伤口!拖晚了热毒一攻心,你想送命?二阿哥,御——”

              锡保的烫伤根本没经过急救措施,他伤处的衣服已嵌入皮肉,就算剪开,也难以取下,只怕稍微用力撕扯便会剥脱一片血肉模糊,我处理?怎么处理?到时吓也吓死了。
              二阿哥只顾着吵架,正经事情一样不做,我严重怀疑他这是真的爱护锡保么?
              我正要叫二阿哥召唤御医,话还没说完,锡保突然往前一凑,将他的嘴唇贴上我的。
              他唇上传来的热气告诉我这是真的。
              毋庸置疑。
              真的。
              我瞪大眼睛,忘了后退躲闪,脑海里只余唯一想法:锡保已经在这众目睽睽的帐内公然亲到我!


              “老四!”
              二阿哥一声惊喝打破我,我却仍旧动弹不得,因为有一把明晃晃利剑横刺里架过来,抵住锡保咽喉。
              剑光,寒气,沁人。
              我心在跳,手在抖,开、开什么玩笑……我以为四阿哥是要杀我。
              事实上,我真的曾经梦到我跟十三阿哥亲亲结果被四阿哥一剑砍死。
              我的天父,要不要这么恶梦啊?

              锡保极慢极慢的抬起眼,看向我身后上方。
              我咽口唾沫,起身,转过去。
              印象中,晨练不算,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看四阿哥出剑?
              四阿哥冷冷盯着锡保,锡保冷冷回视四阿哥,我夹在当中,更冷。
              冷的二次方。
              瞧四阿哥的样子,他一剑下去,锡保血溅当场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我有点昏了,我看不出来他们究竟在演哪一出?又或者这本来就不是做戏,是真的?
              二阿哥被十三阿哥挡住,七阿哥、八阿哥作壁上观,既然牵涉了四阿哥,十四阿哥也不能沾边,那么我该如何自处?
              可笑的是,混乱中,我却还在想如果锡保亲到的是福晋纳拉氏,四阿哥这一剑恐怕老早就递下去给锡保一个对穿了吧?

              一片鸦雀无声中,我的目光须臾不离四阿哥面上,他的眼睛没在看我,然而我知道他知道我在看他。
              我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唯有笑意冒出水面。
              这种时候发笑,实在是不太恰当,但我就是明知故犯。
              四阿哥不会杀锡保——在锡保先被十三阿哥弄伤的情况下,四阿哥不会杀锡保。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我喜欢他为我拔剑的样子。
              他越生气,我越开心。

              于是我扶正自己头上帽子,拉起左手袖子用力擦擦嘴,然后拔出佩刀,削下半截刚刚用过的外袍断袖,揉在手里,抛进一旁炭盆,火光一暗,复明,我低头把刀口对准刀鞘插回。
              “决斗吧。”我说,“一个月后,我和你,用火枪决斗。”
              说这话时,我看着锡保。
              锡保面上露出骇异神色,他动了一下,仿佛要站起说话,但四阿哥的剑毫不留情地在他颈上划出一道显眼的细长血口。
              我继续把话说完:“锡保兄,御前侍卫之间如有乱行嫌疑会是个什么罪名你比我更清楚,你敢做,我却不肯当,我不跟你比身份,我跟你比枪法。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养伤,届时你我各选定一名公证人,划定场子,由公证人数步子,向前各走二十步,当第二十声数完时,允许拔枪转身射击,火枪对阵,一枪决生死。这个法子很公道,你有没有意见?”
              锡保还没答话,四阿哥先皱起眉头,我抢在四阿哥之前道:“当然,如果锡保兄怕死,现在说一声也来得及,有诸位阿哥作证,我洗耳恭听。”
              
              锡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是比火枪?”
              我从没见过有人被剑抵住咽喉时还能有这样的狠劲,但我受辱在先,卖谁的帐也不卖他的帐:“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你只需要说,接受,还是不接受?”
              “够了!”
              四阿哥试图说话,但锡保突的打断他:“好,我接受!”
              众人哗然,锡保蓦然垂下眼睫,不再看我。
              
              我扭过头,与四阿哥对视一眼,就在我伸手接过四阿哥的剑的同时,帐外传来李德全的尖嗓子,我随着众人下跪,口呼“万岁”,然而我的心跳得厉害:手心里剑柄传来的温热在提醒我,如果刚才不是我正好去看四阿哥了,如果不是我伸手够快,锡保在答应了我的决斗之后就会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康熙要进来了,我该赶快把剑抛掉,但我就是无法松开手指——我太紧张。

              千钧一发的关口,跪在我左侧靠前一点的四阿哥忽然用他的右手握住我左手。
              他只轻轻握了一下,却已足以叫我回过魂来。
              我把剑贴着地面悄悄推到脚后,才停手,康熙就被人前簇后拥着进来。
              就算起身之后,我也始终没有抬头,康熙不晓得在帐外听到多少,一路说的都是满语,两名御医扶走了锡保,然后二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和十三阿哥都被叫出去,估计是去了御帐。
              
              我本来担心锡保的事康熙至少要说我两句,没想到不声不响就过了关,心里反而不安。
              等到人散的差不多了,我回身想拾起那把剑,谁知一转头,却见七阿哥站在身后。
              七阿哥因病从小就有些脚瘸,性情与诸阿哥比起算得格格不入,素日只有八阿哥和他要好些,他虽生的面相端正,但一张嘴是有名的尖刻不留情,我平日甚少和七阿哥打交道,又正烦闷,此刻正面对上了他,也只是低首为礼,拾起了长剑就想离开,不想才一回身,便听七阿哥轻道声“小心”,径直越过我先走了出去。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但环顾四周,他声音这么轻,排除他自言自语的可能,一定是说给我听的,并不作第二人想。
              ——叫我小心?
              ——小心谁?

              今晚本来还有安排锡保给我上的护驾口号课,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自然四大皆空了。
              我一个人回到自己帐内喝了口茶,安静是安静了,又十分坐立不安,躺在床上吧,也不知什么姿势好,七阿哥一句“小心”一直在我脑海里面盘旋,让我心神不宁。
              到底是怎么搞的?十三阿哥跟锡保究竟是怎么打起来的,我完全不得要领。
              想到锡保,难免记起他那个突袭kiss,我随手捞起床单一角蹭蹭嘴唇,干得要命,忽然之间,我的手就僵住:锡保是被烫伤,他的唇也很热,但为什么他那时触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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