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新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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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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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都没想到李佑如此悍勇,他们本想把李佑吓住后逼进屋内抓做现行,再多喊些左邻右里为人证,然后一齐绑了李佑去告官。这些套路他们也是做过的,没有失手过。孰料李佑反应极其迅速,生猛的更是超出想象,硬是被他从后门冲了出去,追之不及了。
    没有堵住李佑制造现场,也没来得及呼唤其他人证,范娘子更没有在李佑身上留下抓痕,他们之前的打算全落了空。
    “这样强人真是文弱小吏么?忒能打了。”其中一人心有余悸道。
    “没有做死了证据,这可如何是好?告官怕是弄不住那人。”另一人问那范五。
    范五摸着被李佑打伤的肩膀道恨恨说:“有帽为物证,无论如何也得去告官,拼死把官司弄一弄,不然不好交待,领不到银子。”
    可怜的小人物,范五不详细公堂里面的内情,还妄想靠着死缠烂打的功夫去告李佑,好邀功请赏。就像他经常放刁撒赖,混不要脸,缠的别人无奈相让一样。
    李佑拣那人少的路回到县衙后便静心思索,今天这事情是纯属巧合,遇到了市井无赖的仙人跳诈财,还是有人预谋要对付他?

第二十七章 这个世道真黑
    第二十七章这个世道真黑
    这日,陈知县得了空,放牌升堂理事。国朝制度,知县是亲民官,须得亲自断狱问案,虽然烦不胜烦也没可奈何。
    才放出去告牌,便有状子递进来。陈知县定睛一看,乃是状告县衙典史李佑入室行凶,意图强奸,并殴打家人。
    陈知县看完状子,心下晓得其中必有隐情。李佑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物,贪花好色或是有的,但至少安分守己,不会做横行不法的事情。
    当下把原告范五传进来,又遣人去传唤李佑。
    李佑听了这事,冷笑几声,这人还真敢送死上门么。现在他算是确定了,这仙人跳是有人预谋的。很简单,如果几个地痞设局诈骗求财,失败了后会主动跑衙门告状么。
    但见那范五跪在公堂上,哭天喊地的告状说:“小民住北关某巷,租了家门面楼营生。今日午时,县衙李典史路过小民门面,因吃酒口渴讨茶喝,小民便好生招待。熟料那李典史见了小民娘子美貌,起了贼心强行求欢。娘子不许,便被那李贼子殴伤并强行扒了衣裙,后小民去阻止,反被李贼殴打。光天化日之下,小民平白受辱,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被传唤过来的李佑站一旁,再次连连冷笑不已。
    别说陈知县,两边站班的衙役都不相信。全城妓家都敞着门等李先生临幸,何处美人不可得?非要放着大好前程不顾,去强奸你那婆娘?
    陈知县拍惊堂木道:“不得信口雌黄!你可有证据?”
    范五摸出李佑的吏员帽子道:“此贼仓皇逃遁,丢下帽儿在此,内绣姓名,方知是谁,书迷们还喜欢看:。”
    衙役把帽子接过递给陈知县,陈知县一看,果然是李佑的名字,心中暗骂。又道:“只有物证不全,那你可有人证?”
    范五叫道:“小民娘子及二个伙计都在家中,俱为人证。”
    陈知县呵斥道:“你家娘子同为受害原告,伙计与你利害相关,均做不得人证。可有左邻右里见证的此事?”
    说实在,这伙计能当不当东家的证人是个挺模糊的事情,采不采信全看断案官心情。陈知县有意偏袒李佑,就不算了。再说这样无事生非的刁民,实在令知县大老爷厌恶的很。
    李佑心里庆幸,幸亏小爷我当机立断打翻了那小贼娘,没有招惹别人过来。话说本朝治安一向是邻里连坐,一家有警,同邻里都要出来相救,亏得李佑把范娘子打在地上叫唤不得。后来范五等三人死命没拦住李佑,让李佑跑了,就是叫的人来也是白搭。
    那范五举起双臂大喊:“小吏横行,大老爷不管不顾,这虚江县没有王法了么!暗无天日!暗无天日!”
    陈知县可不吃这一套,摔下签牌道:“好刁民!胆敢非议官府,妄论王法,左右拉去先打十大板!”
    打完了范五趴在地上仍然光棍无赖,继续喊道:“打死小民也不服!官官相护,没有天理!倾尽家财小民也要去上告!苏州府里不管就去告御状!有能耐将小民打死好了!小民就死在这公堂之上看着大老爷如何断案!”
    还告御状……你知道皇宫门朝哪开么,李佑嗤之以鼻。
    这范五混迹于市井之中,没少干撒泼耍赖的事儿,靠着蛮横也占了不少便宜,此时将这习气带到了公堂之上。更何况自持有人撑腰,放起刁来百无忌惮,其他书友正常看:。
    但毕竟是原告,陈知县也不能一味的去打。不打被告只狠打原告,那偏袒痕迹未免太重了,有损形象,智者所不取也。
    李佑看火候差不多了,也该出场让这无赖见识见识世面了。就上前一步道:“大老爷,我也有状要告,就告那范五强盗、诬告两项罪状!”
    陈知县心道,你也真不傻,便对李佑说:“详细道来!”
    哪能详细说,言多必失啊。李佑只是简单说范五伙同范娘子抢了他的帽子,是为强盗罪,证据就是范五自己主动拿出来的帽子;至于诬告罪,众人刚才都看见的,也不必多讲。
    陈知县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大喝道:“范五!李佑反告你两项罪名,你认罪否!”
    甚么,问我认罪否?我成了被告了?饶是范五光棍无赖此时有些发傻,反应过来后,坚决不能认啊!又是一顿哭天抢地,大喊老天无眼。
    “官法在前,刁民还敢不认罪!”陈知县下了令:“上夹棍!”既然是被告,上大刑逼供就没有忌讳了。
    便有如狼似虎的皂隶将范五按死在地上,他们有意卖好李佑,两棍合住范五的腿,实打实的用力一夹,范五当场剧痛昏死过去。
    泼醒了再夹,夹了又昏,继续泼醒再夹,如是反复三次,范五就熬不住了。他趴在地上胡言乱语道:“大老爷,小的知错了!不该诬告李典史!求大老爷饶过小的这一遭!小的愿做牛做马报答大老爷!”
    陈知县不为所动,继续问道:“既然招了,你那同伙现在何处?”
    范五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招供说都还在那门面里等消息。陈知县当场发下传票,令值班的捕头去拘拿范娘子等三人。
    等待时候,范五心里懊悔不及,他平日里聚集些泼皮作惯蛮横无理的事情,谁料到这公堂里居然比他还不讲理,书迷们还喜欢看:!明明他是当原告来告状,原想知县大老爷不准也就罢了,回家再设他法。竟然反而把他打的糊里糊涂被逼认罪。这次算彻底栽了,回头定了罪少不得还得挨几十个大板子惩戒。
    平时见得衙役凶狠霸道不好惹,真没想到连个写写画画的小吏也这样厉害。这个世道真黑,小人物范五深刻认识到。
    李佑哪肯就此罢手,又对陈知县告道:“范五胆敢抢劫、诬告官衙吏员,必有所依仗,求大老爷明察!”
    范五如同惊弓之鸟,吓得高呼:“不要上刑了!小的全招!都是方管事指使小的做事!”
    “方管事是谁?”陈知县追问。
    “听说是给一个严财主家管铺子的,使了钱指使小的。”太具体的范五也不是特别清楚。
    但这已经够了!陈知县和李佑两人一听严家,就知道这是哪个严家了。
    陈知县呵斥范五道:“你做下此事!不要随便攀诬他人!”
    范五委屈得想,这不都是你们要问的么。
    很明显,陈知县打算把案子就追到范五身上即可,不想再继续往下牵扯其他人了。以他的意思,严家要是找李佑的麻烦,他可以挡一挡,不让李佑受委屈。但是要主动帮李佑去找严家的麻烦,那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就算把严家父子找来又能怎样?有功名的人不得随意用刑,不上大刑又无实据,谁肯招供?所以找也是白找,干脆不去找了。
    这些李佑也是看出来了,不由得心里和范五一样大骂,这个世道真黑!

第二十八章 令人头疼的判罚
    第二十八章令人头疼的判罚
    说话间,奉命去拿人的衙役回来复命了,三人全部捉拿到案,无一走脱,其他书友正常看:。
    押上堂来,一顿审问,那两男一女三人见范五都招了,也不抵赖,全都招供,省的大刑加身徒受痛苦。
    原来这两个伙计,也是平日里就和范五一起厮混的,这次范五接下了事情,便拉着他俩一齐来做,说好了事后报酬每人二成。
    至于那个范娘子,压根不是本县人,名唤苗春桃,乃是邻县一个不在籍的私娼,因为生的貌美,又不在籍,查不到跟脚,便被请来当个引子见机行事,或引诱成事捉奸或制造证据栽赃陷害。
    案情大白,堂下各人画了押。陈知县判道:“范五诬告,按律例反坐并罪加一等。以强奸、强盗、殴伤入罪并加罚。判脊杖四十,发配徒刑十年……”
    认命并沉寂了半晌的范五听到判罚,再次狂呼大叫起来,他原以为就是几十个大板子的事情,真没想到还有发配苦役十年的刑罚,加起来不死也半残了。
    法盲!李佑不屑的看着范五。
    “……家产抄没、赔与被告。”陈知县继续判罚范五道。
    李佑大喜,其实他等了半天就等这条处罚呢,好歹在衙门混了这么久,这点法律知识还是有的。多来几次被诬告岂不就发家致富了?李佑想道。
    其实也不尽然,那得看犯事的是什么人。
    但很遗憾的是,范五没有家产……他终日闲游,坑蒙拐骗几个银钱都狂嫖滥赌吃喝玩乐花掉了,就住在那赌坊里头,闲来充当个打手,哪里有什么家产?兜里有十几文钱的串子,当场掏出来送到李佑手里。
    十几文钱……
    “你那临街门面楼房呢?”极度失望的李佑声色俱厉质疑道,神色凶狠的恨不得吃了范五。
    范五被李佑吓的有点畏缩,“那是方管事借给的……”
    “你个杀千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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