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新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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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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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对长公主相当有怨气,李佑张口就欲拒绝。却又听见金屏后传来诗句,“还有一事,昨夜记起两句诗,请李舍人斧正:瓜圆欲滴斧劈谁,引得仙人五指落。”
    殿内诸人倒是听得懂,无非讲的瓜熟后又香又甜仙人也忍不住来吃,可是千岁在这个场合念这个东西很莫名其妙啊。
    不过李大人真的明白了,就要出口的话立刻收了回去。
    他那两瓣臀部便是瓜圆欲滴斧劈谁,归德千岁九阴白骨爪就成了引得仙人五指落…多明显的暗示,所以李佑又害怕到纠结了。
    便有看官问,这有什么害怕的?难道长公主还能脑残到当着大家面前,指着李大人尊臀说一句我和他有染?那就同归于尽罢。
    李佑当然怕的不是这个…如果归德长公主叫出一个手掌大小差不多的宫女,让宫女指认李佑***她,并以臀部抓伤记号为证据,那李大人跳进东海也洗不清了。这年头可没有指纹学。
    李佑想得出这个阴损招数,别人自然也想得出。瞧着千岁殿下提上裤子就没良心的样子,李佑以小人之心度千岁之腹,真不敢确定她会不会玩出这一手。
    至此李佑心里愈发哀怨,无论有何种心思,看在一夜欢情的面上都可以私下商量,但哪有无情无义的直接把他推到风口浪尖的道理?利用“情夫”来争权夺利如此干脆利落而不拖泥带水,真是人间多少闲风度,一片伤心画不成啊。
    他这种无原则无节操的人最喜欢脚踩多只船,最不喜欢站队了,其他书友正常看:!一边是支持自己上位的大佬们,一边是捏着自己把柄的千岁殿下,李佑感到被双方挤压的喘不过气来,脸色十分难看。
    这时候没人出来插言,大家都想借机看看李佑本人的态度,包括亲手把李佑送上分票中书位置的吏部许尚书。
    话说李佑的窘状落入了殿中所有人眼中,却有人想快意的大笑,这便是林驸马了。他暗道,也该轮到李小人尝一尝被强按牛头喝水的滋味了,长公主是那么好亲近的么?
    知妻莫过夫,林驸马当然看得出归德千岁对李佑很在意,不然也不会有点蛮不讲理的逼迫李佑了,就像当初威逼他发奋进取,力争充当皇家栋梁一样。换句话说,他这尊贵妻子看不上的人物,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
    这是个生长于帝王家,受过最好教育,被父皇托付给看顾弟弟重任的天之骄女。她的情感和表达方式很是非同常人,一般人轻易承受不住她的浓烈压力。
    离火焰太近会被灼伤的。很荣幸,现在压力从林驸马这儿转给李佑了。眼下这场面就好似二十一世界常见的经典问句:我和你妈都落了水,你先救你妈还是先救我?
    归德千岁也等于是在试探:李佑这个人到底向着我还是向着别人?作为她的裙下之臣乖乖听话,顺便将分票中书这个关键职位抢到文华殿最好,公私两便。当然,抢不到也没有任何实际损失。
    可惜李佑穿越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类女子,没有看透千岁殿下心中的重重迷雾。遇到思想复杂、控制欲又强的女人伤不起啊。
    李佑万般无奈的上前,缓缓摘下自己乌纱帽,对天子叩首道:“臣无才无德,窃居中枢要地,惹得朝堂纷争。乞还骸骨,放归田园。”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听这句话李佑是要辞官了。当然,真真假假谁也不确定,这年头假作辞官、以退为进的多了。

二百三十一章 失态的大学士
    二百三十一章失态的大学士
    李佑这一招,倒也许多人预料之中…毕竟“乞休致仕”是每个官员都该具备的技能,所谓进退自如,大家心知肚明的潜规则,其他书友正常看:。
    其实李佑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起上辈子课本上“乞骸骨”这个词,便活学活用了。但这词从弱冠之年的他嘴里说出来,颇为好笑。
    十***岁就在君前“乞骸骨”,教那些四五十岁还在科场上奔波的人情何以堪。这应该创了大明的历史纪录罢?几位修过史的翰林官开始回忆起来。
    殿里众人都去围观新纪录了,没人注意到少年天子的脸上有喜色一闪而过——八年了啊,终于有人…
    话说大明皇帝这个职业,简单归纳起来有四大政治职责(权力),当然想不想去做另说。分别是:祭天、视朝、面议、批答。
    但十几岁的景和天子这四项职能都是怎么履行的?
    朔望三六九的朝会上,他是坐像,只有“知道了”“照例”“是”几个答话选项。按惯例朝会一般情况下只象征性奏事不作决议,他想乾纲独断也没人听他的。
    和大臣面见的经筵日讲里,他是一动不能动的学生,跷一跷二郎腿都有一群苦谏的,书迷们还喜欢看:。做学生自然没有决断政务的资格,侍讲的大臣也不会与他议事。
    日常政务流程中,他拿到手的章本都是已经批红过的“只读文本”,送他这里仅仅为了让他学习,可以看但不能改票,什么也决定不了。
    元月郊祀天地时,他被大臣视为年小体弱,生怕天寒地冻闹出个驾崩引发社稷动荡,所以不让出城去,祭天的事情由几位国公爷爷轮番代劳了。
    故而天子登基八年,没正式处断过一件政事。朝政有母后,宫务有长姐,礼仪性的朝会之外,没有大臣主动找他请示过。今天却是破天荒了,第一次有人非礼仪性的直接君前奏请。
    不由得圣心大悦,天颜渐喜,龙目泛彩,金腮含笑。就差五彩祥云朵朵飘,十里香风阵阵起来应景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刻…景和天子一拍大腿,竭力使自家腔调更深沉威严,“李佑所奏,朕恩准了,赐冠带还乡。”
    批准一件大事的感觉很不错,少年天子想道。
    天旋地转!李大人猛然抬头,彻底懵了,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小皇帝怎么回事,居然完全不按江湖规矩来…难道此时不是该出言留人,好让他借机下台阶么。他也准备了一些后手,现在还怎么玩?
    别说李大人,殿中大臣全都有点懵。且不论皇帝现在有没有资格处置臣下,就算亲政后有了资格,也不能如此轻率。
    李佑现在是内阁舍人兼着经筵读书事,还是陛下你亲自指使的差事,也勉强算近侍之臣,又是当面请辞。按照礼节要慰留一番以全君臣之义,门面功夫应该做足,然后再说乞休者该不该走人,这就是“礼”。
    哪有当面就干脆利落的批一个同意,这潜台词和“你赶紧滚蛋”也差不多了,书迷们还喜欢看:。当皇帝的,怎能如此草率随意不仁慈***道?太不尊重臣子了,士可杀不可辱哪。
    李佑还在发呆中,便有一位不认识的御史出列,大声道:“为人君者岂可轻佻无礼,驱近臣如奴仆?若尽丧臣民之心,何以君天下!”
    天子正在兴奋中便被浇了一头冷水,也觉察到自己言行不妥当被捉了痛脚,无奈的捂了捂脸,连声说:“知道了,知道了。”
    李佑微微安心,却见四个大学士之一的袁阁老出列,对那御史斥道:“君上有过当谏之。但你危言耸听、夸大其词、巧言为饰,是何居心,置君上于何地?还敢咆哮君前,成何体统?我看你应当自请责罚,以正视听!”
    一盆冷水之后,现在又一阵暖流涌进天子的心头,这袁先生不愧是父亲嘉许过的人物,很是体贴人,知道当这皇帝不容易。
    这御史真不曾料到袁阁老跳出来喷他,愣了一愣,之后却没敢与阁老争锋。
    一出接着一出,一个接着一个,再迟钝的人也发现殿内局面波诡云谲了,怎么演变成这样的?
    袁阁老压制住了御史,当即口水又喷向李佑,讽刺道:“今日千岁有言在先,求去何必挟君。你大可上疏乞休,恭候圣裁,老夫是不吝于为你拟票的!”
    李佑心下恼火,他又不是真想走人,无奈托词而已。瞎子都看得出来,大家都懂这个规矩。你袁阁老还说这种要逼着弄假成真的话是什么道理?果然是传闻中的那般苛刻没人性。
    感受到袁阁老浓浓的敌意,李佑忽然想起在虚江县时,袁阁老的女婿马巡按与陈知县不对头的往事。
    当时黄师爷很隐晦的暗示,马巡按和陈知县的不对付,根子在于上头不对付,这显然就说的许尚书和袁阁老之间了,书迷们还喜欢看:。就从他入京所见所闻,仅从对待天子的心态来看,这两人果然不像是一路人。
    现在估计是袁阁老已经把他划入许尚书***了,又看他居于可以钳制阁臣的中书之位,不当眼中钉也是肉中刺了。
    此刻殿中没有人再站出来,都在冷眼旁观这飘渺不可预料的事态如何发展,各有各的顾虑,各怀各的心思。
    就连那对李佑有几分亲近感的东阁大学士杨阁老,也担心惹上嫌疑,暂且作壁上观。李佑分票职务太敏感,特别是对于诸大学士更是敏感。众目睽睽之下,他要出面帮腔后惹出个拉拢结党的风评就不好听了。
    李佑知道自己的江湖地位与阁老差的太远,完全不对等。在话语权上他连御史都不如,更没法与阁老抗辩。便拿眼神去求助朱部郎,这皇亲地势超然,适合出来打圆场。
    朱放鹤先生接到李大人的求救信号,便心中苦笑。数年来,一到这种时候,总是有人来瞄他,几乎让他成了救火专家。不然朱部郎为人仗义、号称朝堂及时雨的名声怎么风传起来的?
    “诸位听在下一言,不必使气…”
    朱部郎的话才说半截,礼部金尚书出列对他道:“朝政中枢大事,一个外朝员外郎有何可以置喙,速归班列!不要让人笑话礼部不知礼。”
    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朱部郎毕竟是挂在礼部为官,金尚书身为礼部坐堂尚书,正经是他最高上司,发下的话他不得不听,也不好公开场合顶撞上司。只得无奈对李佑摇摇头,回到班位后头。
    李佑心里把金尚书骂了几遍后叹道,老子本打算修身养性、与人为善,却非要逼我撒泼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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