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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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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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鹤龄哈哈笑道:“多谢各位今天买我有个面子,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日后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话。”
  话说得很粗,大家都是面带微笑,人说张侯不读书,果然如此,身上的草莽之气却是重了些,有失体统。不过,外戚嘛,都不如此?
  这个时候,云卿已经登台,丝竹这声轻轻柔柔地响了起来。
  《采桑子》本是小令,用的乐器也多是弦乐和管乐,又婉转轻约,声音也低,顿时被这一片噪音给压了下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那是今生,乘风而去

      按照表演的程序,每个清馆人上台之后,得先表演一段舞蹈,然后才开始唱曲。
  问题是眼前这种情形,不等这段舞蹈表演结束,只怕张老夫人就已经离开了。她才是这场宴会的中心,按照后世的说法,拥有最后解释权。
  世人都是趋炎附势之辈,尤其起今晚来张府讨好的众人,自然以张老夫人马首是瞻。
  她喜欢你的曲子,你就是今天晚上的第一,你就是新的花魁。
  苏木这个时候正站在舞台旁边,一看场下的情形,就暗叫了一声不妙。
  回头一看,那云卿已经彻底楞住了,站在台上,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心中一急,就一个健步跳上台去,走到为首那个老乐师身边,低声喝道:“直接开始唱词,就别来这么多过门,也不要跳舞了。”
  这个老乐师是拉胡琴的,在乐队中负责走旋律,无论他拉出什么曲子,别人都会跟着这主旋律走,算是事实上的指挥。
  听到苏木这一喝,老乐师点点头,手一用力,就是一道长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高音,无限拔高,直冲到九天云外。
  这一声实在太高,刺得众人耳朵一阵嗡嗡乱响。
  场面上突然一静,所有人纷纷转钻过头来。
  张老夫人也忍不住捂住耳朵:“好刺耳!”
  张鹤龄大怒,喝道:“什么玩意儿……娘,娘,你还好吗?”
  这个时候高音终于停了,然后是一段幽咽绵长的乐曲。
  张老夫人;“没事,没事,不打紧的,音太高了。”
  张侯爷是个孝子,立即指着台上大喝:“混帐东西,卑贱的戏子,来人啦,叉将下来!”
  在绵长神情的胡琴声中,戏台上的云卿檀口一张,以女子中少见的层次丰富的中音唱道:“海天谁放冰轮满,惆怅离情。莫说离情……”
  这个时代的人唱曲子词,多以洞箫和笛子,那是因为时人小令多表现相思、乡愁、羁旅之类的情怀,管乐专以悲愁为胜,是标准的配器。着一点在唐诗宋词中表现得最为明显,所谓“羌笛何须怨杨柳”、“玉人何处教吹萧”。
  可大家却没想到用胡琴来表现这种小情小调,在悲苦处却是如此强烈,如此厚实,如此蕴意丰厚。
  而且,听这开头两句,竟然也是《采桑子》。
  龙在的这首《采桑子》如今已经是名满京城,这个云卿偏偏要选同一词牌来打擂台,这事倒是有意思了。
  难道她有所依仗,或者说这词作得极好,《万花楼》有着强烈的自信?
  也不知道此刻的龙明卿作何感想?
  一时间,所有人都饶有兴味地静下来,回头看着龙在。
  那边,张鹤令还在大喝,让手下去将云卿等人给拉下台来重重责罚。
  旁边的张老夫人却突然大起声音:“住手!”
  “娘……”
  “这词,为娘好生喜欢,你们都安静,让老身听完。”张老夫人本是狂热的曲子词发烧友,年轻时知道书达礼,只听了云卿一句曲子,就识得其中的厉害:“好一个莫说离情,好,莫说离愁,又如何分解呢?”
  忍不住轻叹一声。
  《采桑子》本就不长,只片刻,就唱完了。
  “海天谁放冰轮满,惆怅离情。莫说离情,但值良宵总泪零。
  只应碧落重相见,那是今生。可奈今生,刚作愁时又忆卿。”
  ……
  这首《采桑子》是清朝词人纳兰容若的代表作之一,也是清词的扛鼎之作。
  一般来说,一首词分为上下片。
  上片写景,铺垫情绪气氛。
  下片则写情,点睛。
  这首《采桑子》也不例外。
  一开始,词人就将整首词的背景放在一个满月的夜晚,
  又是良宵月圆之夜,可惜月圆人难圆,我又想你了,心里泛起阵阵苦楚。每一次都是这样,良宵佳节,却让我一个人孤单的度过,一次又一次的清泪满面。好想和你再相见。
  隐约中让人仿佛看到诗人矗立在夜色之中,看着天上的月亮轻声叹息。胸口前襟,满是点点相思之泪水。
  到了下片,这份酝酿中的情感彻底爆发了。
  只有去你现在生活的天界,才能相见么?是今生么?可惜今生无缘上天界,被捆缚在愁绪里,一次又一次的想念你。我想你,很想你。
  ……
  突然间,张老夫人想起了年轻时与丈夫初识的情形,想起丈夫宦途冲冲,离开家的那晚,不也是如此情形。
  月圆人分别。
  又是离情。
  总是离情。
  那就是今生,那就是你与我的人生啊!
  ……
  眼睛被泪水模糊了。
  舞台上,云卿已经唱完第一遍,然后身姿优美从容地舞蹈。
  动作也不大,就好像十四五岁的懵懂少女,满怀春愁,在后花园里慢慢走着,直到融化在那一片明亮月色里,随风而逝,耗尽青春。
  没有人说话,都沉浸在高妙的意境之中。
  抛开刚才这打动人心的小令不论,说句实在话,云卿的舞蹈显得非常安静,动作幅度也是极小,不像先前燕娘那样夸张地扭腰伏地,只缓缓地转动,挥舞着长袖。
  可正如此,却别具一种典雅的美。
  云卿采取的是循环往复的演唱风格,毕竟,一首词也就那几句话,需要唱上两遍才好。
  于是,第二遍演唱开始了。
  她还在台上一边歌唱一边旋转,白色长袖也如翅膀一样张开飞舞,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这袖子到最后竟夹带着呼呼风声,云卿整个人都仿佛要乘风而去了。
  “海天谁放冰轮满,惆怅离情。莫说离情,但值良宵总泪零。
  只应碧落重相见,那是今生。可奈今生,刚作愁时又忆卿。”
  随着最后一句唱完,云卿终于旋转到不可控制,整个人和着那一团如云飞袖,斜躺在戏台上,泪水如泉水一样涌出。
  她也彻底出状态了,感觉这一方舞台就是整个世界,而她却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其他乐曲都已经停了下来,只那个老乐师的胡琴还在幽幽拉着,声音越来越低,终至渺不可闻。
  ……
  整个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微风吹来,酒席间灯火闪烁。
  抬头一看,竟是满天月色。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甘心,还不算完

      相比起先前燕娘唱龙在那首词时满堂彩的情形,眼前却是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曲子词在南北宋朝时已经发展到最顶峰,后人再怎么写,也不过是班门弄斧。就明清文学而言,小说才是其标志性的体裁。涌现出诸如四大名著等大作,涌现出如曹雪芹、施耐庵、罗贯中等小说大家。
  纳兰性德能够以诗词与这些巨人并肩,可见他在诗词上的造诣不让宋人。
  尤其是这首《采桑子》更是清词中的经典。
  经典之所以成其为经典,自有其独特而打动人心的魅力。
  大家回头再去看龙在那首词,只觉得浮华轻佻,却是不堪入目了。
  而燕娘的歌舞,更是以技巧胜,有卖弄身段色相之嫌。同云卿那如同奔月一样的起舞清影比起来,却是恶俗到叫人无法忍受。
  这个龙在偌大名气,其实仔细一想,也就是手熟,能写些华丽的词句罢了,其实他的东西并没有多好,我只要用心,也能写出来的。
  几乎在同一刹那,所有人都这么想。
  自古文人相轻,那是要看对象的。如苏木刚才这首《采桑子》的高妙境界,大家自然是只有仰望赞叹的份儿。可龙在那样的诗词,却不难达到,不轻时你轻视谁?不轻视你,怎么显出我的本事?
  人心就是这么微妙。
  正如苏木先前所说的“龙在,今日就让我将你才子的假象戳破吧!”,龙在今天是彻底地从神位上跌落下来了。
  ……
  云卿依旧斜躺在台上,头靠着伸出去的右臂,眼睛里沁着泪水,闪亮地看着旁边的苏木。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舞艺歌技达到了平生从来没想象过的高度,这也是她一辈子都在追求的境界。
  却在这一刻,真实体悟。
  任何事物达到极至,那就是近乎于道了。
  千古名篇加上云卿的神灵附体般的演绎,苏木虽然早就知道这首《采桑子》是极好的,可现在看来,依旧被深深地迷醉了。
  这个舞台好象已经被眼前这个小女人彻底控制了,那身段不就是后世戏剧中的大青衣吗,那云袖,那忧伤的吟唱,不让后世的大师。
  ……
  台下,张老夫人的眼泪流了出来。
  张鹤令是个夯货,也识不得这曲的好处,顿时慌了神,叫道:“娘,你怎么了?”
  这一声吼,总算让大家从那词中的意境中醒过来,然后就是一片“好!”
  张老夫人抹了抹眼角,突然微笑:“真好,真好,天籁之音,真是个好女子啊!孩儿,你的孝心我知道了,这曲子我非常喜欢。”
  张侯咧开嘴笑起来:“娘说好,那自然是最好的,这什么楼的,不错,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叫好声自然包括旁边龙在那一座的人,既然张侯母子都说好,他们自然不会例外。想比起张侯,龙在算个屁。
  再说了,人家云卿这首词的质量摆在那里,那是客观事实,你龙在写得臭被比下去了,须怪不得别人。
  一时间,赞叹之声不绝于耳,满场都是:“天下第一”的感叹。
  到这个时候,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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