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岸画布(高干)+番外 作者:柳卷香附(晋江12.7.1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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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岸画布(高干)+番外 作者:柳卷香附(晋江12.7.18完结)-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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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好诚实。我悻悻地瘪瘪嘴。埋着头吃饭再也不问了,言布施你真是无病乱投医的白痴。
  
  问他干嘛,还不如回去问黎岸呢。
  
  他也无话,吃了饭,继续埋头干活去了。
  
  整整一个半月,生活紧凑而充实。忙碌到我都快忘记我为什么这么不要命地工作了。
  
  再过两个星期,就该飞往巴黎。
  
  偏偏在这个关头黎家出事了。
  




☆、Chapter51

  
  黎岸最近因为黎父的病老家和东区来回个不停。
  
  就如老太太的梦境所预示的一般,她梦见黎家的房屋后墙坍塌了。
  
  果然,整个黎家的顶梁柱出了事情。
  
  前些天我随黎岸过去的时候听医生说是肝癌晚期,老爷子一直瞒着儿女,听说两年前化疗过一次,现在又复发了。
  
  黎家老太太也失去了平日端庄的模样,说的时候双眼含泪。
  
  大儿子一家请了假回去照顾,我迫于下两个星期的比赛,不能守在一旁,估计就算是去了,也用不到我,我去看了几次,老爷子与往日大不相同,身体愈见消瘦,因为腹水肚子圆滚滚的,让医生抽过一次,那全是未吸收的营养,抽走了,人也受不住,差点昏了过去。
  
  黎父一个多月病情越来越恶化,黎家每个人头上顿时罩了一片阴影。
  
  得的是个磨人的病,化疗的时候没有太多的作用,反而一次比一次折磨人。
  
  林璇从娘家那里打听来的土方子也用上了,一罐一罐苦煞人的中药喝到肚里,也没见到效果。
  
  说难听的,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老爷子脸上乐呵呵地说天各有命,几个儿子的脸色却一个比一个严峻,什么办法都得用上,最后还是老太太哭着不愿,说是这样下去,病没治好,人怕就先被折磨死了。
  几个后人心里都明白,就想着最后的日子多陪陪老爷子。
  我看出来黎岸心底很自责,作为妻子,我还不知道怎样安慰他。
  
  今天又没有回来,我开完会早早地跑回来,有些失望地坐在沙发上。
  
  我有些烦躁地将软垫子掀了个底朝天,跑到厨房噼里啪啦一阵捣腾填饱自己的肚子。
  
  现在还没有电话,我盯着手机,抱着枕头一个劲儿地发呆。
  
  第二天,八点多的时候黎岸终于从老家那儿过来了。
  
  这么近,想想赶在新婚那会儿,他都不会在外头过夜的。我拉开门,想有怨而又不敢怨。
  
  我可不能在他焦虑的时候再添乱子。
  
  我接过他的包,“爸现在怎么样了?”
  
  “过了危险期,我回来带些衣物,要回去住几天。你一个人——”
  
  “你去吧。”我转身把他的包放在沙发上,直接上楼,我本以为他好歹要在家歇一歇再走,几天都在医院里,白天还得上班,肯定吃不消啊,我还未走到楼梯处,黎岸叫住我,“替我收拾一下衣服,我在下面洗个澡。”
  
  “嗯。”我回头的时候他进了楼下的卫生间,我上楼去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物,找了套内衣拿在手里,下了楼,我敲了敲门,顺着门把装在袋子里的内衣和干净衣服递了进去。
  
  “不在家里过夜吗?”我见他只擦了擦头发,还半干着,就套上了假肢。
  
  “爸今天又昏迷了一次,还在加护病房,我不留了。”
  
  我睁着大眼睛盯着他的背影,跟在后头,一步,两步,上车,关门,还不回头!
  
  “你在家注意安全,煤气别忘了关,早点休息。”黎岸开动车子,打开车窗对我说。
  
  “嗯,我知道,哎——”我刚想要说让他有事打电话给我,车子的声音太大,他只淡淡看了一眼便开车走了。
  
  我对着车屁股吐出一口气。想着这两天加个班,抽时间过去把黎岸换回来休息一天。老人生了三个儿子,还不就指望关键时候儿媳妇能端汤送饭,我不能膝下服侍,觉得怪歉疚。看着黎岸这样,我确实很心疼。
  
  星期三下午我正在上班,黎岸打了电话给我,说老爷子今天照相的时候都没撑住,昏了过去,让我下午过去,他嘴上没说什么,我心中却咯噔一下,知道事情应该很严重,我立马扔下工作开车去北区里的军区医院。
  
  我去的时候,黎川黎屿一家都在,老太太一直抹眼泪,林璇在一旁劝着。老爷子已经说不动话了,一双眼睛自我来就没有转过,一股凄凉的感觉弥散在整个屋子里,裴临夏拉着我的手示意了我一下,我才明白,老爷子是要跟我说话。
  
  我走到床前,颤颤地叫了声‘爸’,老爷子眼皮动了动,半响才睁开,却也是白的多黑的少,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瘦弱地失去了往日的健壮,一小团,看了分外让人心酸。
  
  “三。。。三。。。媳妇。。。。。。”
  
  “爸,您说,我听着呢。”
  
  “早点。。。跟三儿生个。。。生个孩子,。。。。。。。你们啊,安稳地。。。过日子。我一直放心不下。。。。。。让他安分。。。当个老师。。。。。。不要。。。不要。。。。。。”
  
  我伸手拍拍老爷子的胸脯,顺了顺,他吞咽了半响,张了嘴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闭着眼睛缓和着。老太太爬在一边,伸手往老爷子身上一把一把地捋着,“他爹啊,累了歇歇,放心吧,我会管好他们哥儿三的,你别操心了,歇歇。”老太太对我挑了挑下巴,我退了过来。
  
  三个兄弟站在床头,脸色都不是很好,老太太嫌这么多人扰着老爷子,通通赶到走廊里,林璇招呼我过去,晚饭的时候买了些便当过来,我递给黎岸,他摇摇头,我逼着他吃了几口,他还是放在一旁,竟是吃不下去。
  
  晚上几个人才医院旁边的小旅馆里租了几间房子,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黎岸是一直没有睡的,我坐在一边陪着,唯恐手机响了起来。
  
  白天见他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我推着让他躺着,“你先躺下,我听电话。”
  
  黎岸只是把我望望,然后移过头看着窗户,看着看着眼眶就湿了,我伸手帮他擦去,他滚动了一下喉头,闭上眼睛,再也没有流出泪来,他知道,老爷子若是去了,更需要他撑下去。我替他拉上一层毯子,坐在床边祈祷着。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电话魔魅一般响起,我还没来得及喊他,黎岸便坐了起来,我们俩匆忙地出门下楼,穿过乌黑的晨光里车辆稀疏的马路,跑到住院部,远远地就望见206病房里的灯透亮。
  
  床边一滩污血,老太太坐在床头穿戴整齐,只脸上未干的泪痕暴露了方才的伤心。
  
  护士医生收带着医疗器械走出病房让出空间,黎川黎屿一脸的凝重。
  
  “老大老二,把你爸抬下来。”
  
  老爷子半个脸被白布遮住了,眼睛是闭着的。
  
  地上的担架上铺着一层软席,老太太便说又用手擦了擦眼,像是被雾蒙住看不清路一样。
  
  从床上到地下,老爷子的一生算是完了,曾经军机犬马的一生,被病魔压榨成这样瘦弱的缩影,匆匆地走了。
  老太太说必须按照旧时后的规矩,做了法,再去火化。
  
  葬礼那天,出乎我意料地,郝坤琛也到了现场。他穿着一身庄重地黑色西装别着白色礼花。黎岸披戴着孝服招呼着参加葬礼的客人。我和林璇站在一处,跪下烧了纸,然后紧紧地看着老太太。老人家年纪大了,唯恐情绪激动出了事情。 
  
  葬礼结束,我扶着老太太回去,抬头从车队的后视镜里搜寻黎岸的车子,黎岸的车跟在后头,却在岔路口开去了别的方向。
  
  我没有做声,却有点担心,眼下正是他情绪低落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Chapter52

  老太太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因为老爷子的病整个人瘦了不少,眼皮松松地发肿,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很多,以前的精神头也见不着,后辈也一味劝道,可谁又能体会到她心中的那份独一无二的痛。自己一生挚爱的人走了,对那人所有的寄托和信仰,牵挂和温情,却断不了,自此郁结在心中怕也只在梦中才能有幸纾解。
  
  爱啊,生也催人,死也累人。
  
  晚上林璇做了饭,吃饭的时候独不见黎岸,老太太问起,我含糊地道,黎岸出去了,却也不知道去哪里。一顿饭吃得丝毫没有滋味,待老太太上楼,林璇才拉着我让我赶紧给黎岸打电话。
  
  林璇说兄弟三人,就三儿子和老爷子生前关系不太好。
  
  黎岸年幼的时候本来给了姑姑家做儿子,十多岁才国外探亲回来,老太太见了儿子分外不舍得,因此又把姑姑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给要了回来,老爷子不肯,非赶着他回去。还是黎母的缘故,黎岸到底留下了。可大约七八年前,黎岸因为工作又和老爷子闹了一通,结果黎岸还硬是被老爷子逼着做了教师,黎家的公司全部给了黎川,一席职位也没给黎岸留下。
  
  十多年,父子二人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僵持着。
  
  老爷子这么一走,黎岸心里估计也不是个滋味。
  
  因为急着寻找黎岸,我们并未多聊。告诉她寻到黎岸若是太晚就直接回东区,让她天明了知会老太太一声。
  
  七月份的天气,即便是夜晚,也并不凉快,热热的空气阻滞成一团,风顺着车窗涌来,也还是热气。
  老爷子的身体足足用冰冻机冻得结了冰,入棺火化的时候,连血都成了红色的结晶,我亲眼看见黎岸用手擦干净父亲嘴角的血迹,将老爷子平生最喜欢的一件大衣和军靴一并烧了。
  
  人没了,肚子里的怨气自然就没了,空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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