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录by屋脊上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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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录by屋脊上的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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瑒也马上转了方向,背对著他,“你就这麽讨厌我?唉……”琛长叹一声。 

“你觉得那是胡闹?”站了好久,瑒终於开口了,“那你觉得二哥是什麽?” 

明明对做官没有兴趣,只是为了和自己一争高下,就不顾时间和地点非要讨个官职,甚至不惜激怒父皇,这还不够胡闹?不过此时,他最想问的是,“这事和璵有什麽关系?” 

“其实,太聪明了也不大好。” 既然你不知道,又何必说明,“我会留心京里的动静,你只管打仗就好。”国家大事容不得自己任性,唯有妥协。 

瑒走过来,塞给琛一样东西,“给你一个人的。” 

摊开手掌,是一尊玲珑剔透的玉佛,前些时候,瑒过生日,一位得道高僧送来的,说是能趋吉避祸。 

想道谢,只看见朦胧月光中的一道背影。 


算一算,从九月十二日琛领兵出城到今天已经整整两个月。 

一整天,璵都显得焦灼不安。今天接到琛的战报,泺阳之围已解,琅濔主帅退守沛州,满朝文武群情振奋。璵却无法感同身受,不是他不希望琛打胜仗,而是他没有接到琛的信。这是他们说好的,琛每次派驿兵送奏章都要带来一封信。其实,琛只是写一些偶然见到的奇闻趣事,或者“天气转凉,记得添加衣服”一类的琐碎叮咛,前线战事紧迫,每次不过是只言片语,但是,那薄薄的一页纸对於璵来说就是一剂定心丸。每一页他都小心保存,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仿佛琛就在身边。可是今天他翻遍了所有的奏章也没有发现琛的信,勉强集中精神批阅完各地的奏折,在院子里踱了几圈後,终於忍不住唤来刘安。 

“小安子,到枢密院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是。” 

“枢密院收到的折子不是都送过来了麽,又有人胆大包天地扣了奏章?”瑒穿著将军服走进来。 

“原来是三弟,刚巡完城?进来坐。”璵把瑒让进屋,“我是怕这会儿送来什麽重要东西,留到明天就晚了。”在大家都为前方战事担心的时候,总不好说在等琛的私信,虽然自己从小粘这位哥哥是众所周知的。 

“这样啊。”瑒颇有深意地看著他,“二哥为了这个国家还真是不辞辛劳。” 

璵笑得有点尴尬,不知道何时,这个三弟开始喜欢找自己的茬,时常的冷嘲热讽,难道得罪过他吗? 

看著这张和琛一模一样的脸,瑒又一种撕破它的欲望。心比比干多一窍,又有何用?不知道,就不必害怕;不知道,就不必躲避;毫无顾忌地亲昵,毫无顾忌地欢笑;而他正因为把自己看了个通通透透,才会觉得自己卑鄙与龌龊,他只能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体会这种如坐针毡、如临深渊的感觉。他不甘心,他要拉一个人陪他。 

“我以为二哥在等这个。”一封信,琛的笔迹,璵一看就知道。 

“怎麽在你哪里。”璵欣喜地抢过来。 

今天偶然到枢密院走动,在琛送来的奏章里发现了这封信,既然是给二皇子的,由三皇子转交也是理所应当,也就没人阻拦。 

璵只顾著看信,一点也没有发现瑒正从他身後靠过来。 

“你每天都会等大哥的信?”瑒悠悠地开口。 

完全被手上的信牵制住心神,璵反射性地点头。 

“只要见不到就心神不宁,担心他的安危,觉得他就是自己的一切,对吧。” 

瑒喷在脖颈的气息,惊扰了他,猛然间跳开,用惊诧的眼神望著瑒,“你,你怎麽了?”现在的瑒令他十分不安,“他是我哥哥,担心他有什麽不对吗?” 

“他也许是哥哥,你却不是弟弟。”瑒噙著笑,“你很像一个人,知道麽?我的母後,上次父皇南巡,她就是这麽等消息的。” 

瑒看著璵的表情由疑惑转为震惊,进而,变成恐惧,“你……胡说!”璵颤抖著说。 

“哈哈……,你果然比他聪明。”瑒尝到了报复的甘美,他纵声大笑。 

然而,快慰只是一瞬,在他转身的刹那,泪水滑落脸颊。 

瑒看到了自己。无情地鞭笞著璵的时候,也揭开了他身上永不会愈合的伤口。 

璵反映并没有能够安抚他心灵,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感觉到那种无助和绝望。 

痛苦变成两份并不能减轻,背後璵压抑的哭声刺痛了他。 

感情,没有谁能够左右,何苦又把一个无辜的人拖进这个泥潭,也许他可以这样糊涂却快乐地过一生呢。 

卑鄙,是瑒给自己的另一条定义。 

第七回 
琅濔人虽然骁勇善战,但是毕竟是以游牧为生,粮草储备有限。岐州和沛州失守的时候,城中民众一把大火烧掉了全部粮仓,使他们补充给养的目的落空。琛抓住这个弱点,不急於和他们硬拚,而是诱使琅濔拉长战线,分散防守,打打停停,停停打打,从夺回泺阳算起,又过了三个月。琅濔的几十万大军远离家乡将近一年了,将士疲乏,给养短缺,军心大乱。琛看准时机,率雄兵直捣黄巢。 
捷报频传, 

琅濔人虽然骁勇善战,但是毕竟是以游牧为生,粮草储备有限。岐州和沛州失守的时候,城中民众一把大火烧掉了全部粮仓,使他们补充给养的目的落空。琛抓住这个弱点,不急於和他们硬拚,而是诱使琅濔拉长战线,分散防守,打打停停,停停打打,从夺回泺阳算起,又过了三个月。琅濔的几十万大军远离家乡将近一年了,将士疲乏,给养短缺,军心大乱。琛看准时机,率雄兵直捣黄巢。 

捷报频传, 

十一月十七,夺泺阳; 

二月二十,取沛州; 

四月初六,得岐州; 

…… 

永治四十年六月二十八,琅濔王阵亡; 

七月十四,围困琅濔都城,琅濔纳降。 




八月二十三日,琛班师回朝。万俟垣命瑒代他率百官出城迎接。远远地望见地平线上旌旗招展,琛头戴金盔身穿金甲,骑马走在最前面。 

来到近前,琛翻身下马,拉起要给他行礼的瑒。 

“快起来,咱们兄弟不讲究这些虚礼。父皇的身体好吗?京里还平静吗?辛苦你了。好几个月没见,咱们三兄弟一定要好好聚聚……”琛拉著瑒如连珠炮似的发问。 

经过几个月的艰苦鏖战,这一难总算过去了,压得他快喘不过气的忧虑烟消云散了,怎能不令他高兴? 

瑒笑了笑,不著痕迹地抽出手,“都挺好的。父皇这两日要给你摆庆功宴,看来要忙一阵子才能休息。” 

两人一同程轿来到金殿之上。 

琛简单讲述了征战经过。琅濔使节承上纳降书和各种珍奇珠宝,表示愿意年年进贡,永世称臣。 

琛的得胜,使万俟垣免去了一大忧患,一直以来凝聚的愁容终於露出欣喜之色。他看了看侍立两旁的文武官员,“朕今年已经六十有四了,在位也已经四十年了。近些年身体一直欠佳,治理这个国家多少有点力不从心。” 

“陛下。”宰相伍维天,站了出来,“您现在正是老当益壮啊……” 

万俟垣摆手打断他的话,“我做的事情我清楚。皇长子琛接旨。” 

一旁的内侍打开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圣旨,高声宣读。 

“皇长子万俟琛,聪颖博闻、品行端直……深得朕心。今册立万俟琛为皇太子,临朝辅正。另,封万俟璵、万俟瑒为亲王。” 

三位皇子叩头谢恩。 

“好了,琛,你先歇歇,明天朕为你设宴接风。” 



凤仪宫内。 

琛一回来就瘫坐在太师椅上,连卸去铠甲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你怎麽了?”璵走过来抚上琛的额头,有点热,“小安子,传御……” 

“别,没什麽大不了的。不过是有点累,别惊动父皇。”琛笑著拦下了,“请锺先生来看一眼,让他带上那个药箱子就成了。” 

璵想了想,锺先生论医术远高於那些太医院的御医,父皇才踏下心,实在不宜惊扰,也就罢了,派人悄悄地去请锺先生。 

“帮我把这身铠甲先褪下来。”琛招招手,“不过不许叫。” 

为什麽要叫?璵有点奇怪,不过当他帮著琛褪下铠甲的时候就明白了,要不是琛及时捂住他的嘴,全凤仪宫都会听到他的惊叫声。 

一道一尺来长的伤口横在琛的胸口上,虽然不是很深,但是也足够吓人,鲜红,渗著血水。 

琛用空的一只手在璵的面前晃了晃,“喂,吓到了?”他早料到璵的反映,“没什麽,不过就是不太小心。” 

璵这才把目光从那到伤口上移开,不由分说把琛按到了床上。 

“又要哭了,上战场带点伤算得了什麽。”看著璵微红的眼圈琛安慰道,“你也太过担心了。” 

“我没有。”璵一惊,匆忙否认。 

琛轻声问,“怎麽了?”璵神态有些奇怪,不过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值得这麽大的反映麽? 

“琛儿病了?”锺先生的到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不是,一点小伤,不想惊动父皇只有劳动您了。”琛支起身体,笑著解释。 

“这还叫小伤?!”瑒从锺先生背後跨了出来,一把拨开琛的手,“你还想搞出多大的伤来!” 

“兄弟感情好是好事,可是别妨碍我诊病。”锺先生来拉开瑒。他早看出三人之间的端倪,只是没有点破。 

被锺先生提点,方才惊觉自己失态,连忙退到一边。 

“没什麽,伤口不碍事。就是处理得不太好,有点感染,上一点去腐生筋的药就没事了。不过切忌劳累,不可沾染刺激性饮食。” 

“那可难了,”琛一点都没有察觉房间里的诡异气氛, “明天的宴席怎麽打发呢。既然想瞒著父皇自然不能告假。” 

“先别管那麽多了,原先战事吃紧,你强打精神压制著它,如今轻松了这个伤恐怕要折腾你几天。”锺先生坐在桌子旁拟了方子。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让他们去配药。”璵低头拿著药方出去了。 

“皇兄好好休息,臣弟先行告退。”随後瑒也借故离开。 

不明白为什麽瑒的语气忽然变得如此疏远,琛茫然地望向锺先生,却只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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