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录by屋脊上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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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录by屋脊上的猫-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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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床,尽量不惊动他,连外衣也没穿,到外间吩咐马上传御医。 
  不多时,御医到了。三位花白胡子的老御医,望、闻、问、切,一个步骤都不敢省,反反复复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最後的结论──风寒。一个风寒就诊治了这麽长时间,琛早就不耐烦了,璵倒很合作,没有丝毫不悦。 
  御医们在外间拟了方子,承给琛过目,不过是一些羌活、知母、珍珠、连翘一些的东西。 

“就依这个吧。” 

打发了御医,又坐在床沿盯著宫女给璵多少喝了一点莲子粥,琛抬头看了一眼自行锺,课是上不成了,干脆叫人把御书房的折子拿到暖阁里看。 

“不去锺先生那里了?”御把头枕在琛的手上,看著内侍们在屋里支起桌子,一脸兴奋地问,“也不去书房了?” 

琛低头看著他。额头还是很烫,却很精神,甚至比前些天没生病的时候话还要多些,猛然醒悟,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这麽陪著他了。自从父皇身体欠安就天天扎在书房里,根那些大臣们周旋,即使得了空,到了锺先生那里也是额外另开课,同两个兄弟合不到一处,晚上回来的时候,璵都睡了,看来是太过冷落他了。 

想到这里,琛轻轻挑开散落在他额头得一缕头发,说:“嗯,不去,今天哪都不去。以後听了早朝,让他们把折子承到这里,你陪我看,可好?” 

璵在床上歇著,一刻也没睡,看著琛把成叠奏章逐一打开,详细地用蝇头小楷做上批注,时而眉头微皱思量对策的样子真有些一国之主的风范。 

放下笔,揉一揉手腕,吩咐贴身内侍:“小安子,把这些东西锁在柜子里。去泰弘殿悄悄地看看圣上精神可好,我有事要奏。” 

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想让璵把温好的药喝了,刚端起碗,就听宫门口一阵嘈杂。 

“为什麽不让我进去!” 

不用问,能在宫里这麽大呼小叫的只有三皇子──瑒,琛的头有点痛。 

琛吩咐过不让人随意出入,怕打搅璵休息,可是这位三弟,他知道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小时候也满乖巧,长大了却喜欢和自己对著干,每每学了新的文章、武功都要一较高下,要是不应允就整天缠著你,比胜了,说自己故意让著他,要重新比过,比输了,说自己耍赖,更不肯放手。 

“让他进来。”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是寒意还是很盛,瑒却是一头大汗,进了门,从琛手里端过茶碗就喝。 

“这麽早就回来了?” 

“什麽早,我是一路跑回来的,坐轿子太慢了。还是你不想看见我?。”脸色马上由晴转阴。 

真不知道他的思维怎麽转得这麽快,琛叹了口气,“只是有点奇怪罢了。” 

“回去说一声,午饭我在这里用,让母後不必等我了。”瑒吩咐道。 
见琛没有反对,口气和缓了许多,“瞧,我今天得的。”从背後拿出一把剑,红色包金边。 

琛想起来了,前几天,锺先生说自己的剑术大有长进,就拿出了收藏的几把宝剑让自己挑选,作为鼓励,瑒一定是又想较一较劲。 

“主子,这把剑和您前些日子拿来的那把绿色的好像一对儿。”一旁的宫女插嘴说。 

仔细一瞧,可不是,就是花纹不太一样。 

“是吗。”瑒好像挺高兴,“拿出来我瞅瞅。” 

那天一回来,就把它送给璵了,不想劳烦他去找,可要说不给看就别想把瑒打发出去。 

“璵,”轻声说,“你放哪儿了?” 

“你把它给二哥了?”瑒挑高了声音问。 

“是啊。”不觉有异。 

“甭拿了,我不看了。这个你也给他吧。”瑒把手里的剑摔在地上,一转身,掀帘子冲了出去,险些撞到进门的小安子。 

怎麽了?脸翻得也太快了,屋里的人谁也不知道怎麽招惹他了。 

其实,瑒也不知道。 


把瑒的事放在一边,招过小安子回话。 

“回主子,万岁爷现在正得空。” 

“璵,我去一趟泰弘殿,一会儿就回来。小安子,你留下。”琛穿上外衣,从柜子里拿了一份奏章,带了两名侍从出了门。 

泰弘殿内,早接到了禀报,琛没有停留,径直进了内殿。 

万俟垣斜靠在床榻上,让琛坐在他身边。 

问了安,直接转入正题。 

琛承上了奏章。 

“今日收到密报,称岭南督统赵子允屯兵积粮,似有不轨之心。” 

“你怎麽看?”垣放下折子,看著他。 

“回父皇,儿臣以为,赵子允镇守边关十余年一直也算安分守己。岭南观察使公孙宜又是国舅,若是真有异动不会知情不报。再者,赵子允统领三省兵权,即使真要讨伐也要从长计议。” 

“好,就依你。这件事你来查。” 

“是。” 



几个月以後。 

万俟垣的身体已经好了。岭南的事没有什麽新的情况,公孙宜奏称督统赵子允甚是勤於操练、忠贞爱国,於是也就暂且放置一旁了。 

这一日,琛和璵正在在依著锺先生布下的题目做文章。其实,璵早就做好了,只是趴在桌子上看著琛在写。他写文做诗极有天分,又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是另外两个兄弟比不了的,每次做文章总是最快最好。 

“皇上有旨。宣皇子琛,御书房议事。”一名内侍边喊边冲进凤仪宫。 

万俟垣病好以後,有时依旧会和琛商讨政务,但从来没有这麽急也没有正式颁过旨意,更不会有谁敢这麽边跑边宣旨。 

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刚要跪下接旨就被拉起来,“殿下,规矩省了吧,主子还等著呢。” 

轿子一路如飞,赶到御书房,早有人在外边候著,见到琛下了轿,连忙领进去。 

御书房里只有三个人,万俟垣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京内安查使梅作兴在一旁垂手侍立,按道理,京内安查使负责京城政务,属於地方官员,并不会受到皇上召见,再往他旁边一看,就更奇怪了,这个人一身灰布衣服,蓬头垢面,脸色蜡黄,分明一付流民打扮。琛行礼见驾之後,见父皇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也不好多言,只有站在一边静候。 

不久,有内侍又引进两个人,一位是宰相伍维天,另一个是老元帅司徒毅,这两个人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二人跪拜以後,万俟垣示意灰衣人,“把你刚才向朕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他们听。” 

“遵旨。四个月前,北方琅濔国入侵,现已攻破岐州、沛州,直取泺阳。” 

“什麽?!”司徒毅大惊,泺阳是北方第二道屏障,易守难攻,泺阳一破就是万里平川直达京师。“你怎麽知道的?” 

“下官是岐州督统周丙仁麾下副将秦勇,有岐州观察使亓志杰大人亲笔书信和两位大人官印为证。” 

“你们都看看吧。”万俟垣抛下几张纸。 

众人拾起来一看,是一封信浸染著汗水和血迹,已经不是十分清晰了。 

“……罪臣亓志杰跪奏,……北方琅濔多次犯我边境……四月中,在边境驻扎重兵,有大举进犯之意,……臣上奏……不日,浪濔入侵,敌众我寡……臣再奏请援,……城中水源断绝,将士死伤过半……今遣副将秦勇突围……臣等定当以死报国……永治三十九年六月十六。” 

“北方鞑子从上年初就不断骚扰边境,劫掠粮食和牲畜,都被周大人打退了。自从七月就没再来过。可是,今年四月他们在边境囤积重兵却不侵扰百姓,周大人和亓大人感觉形式不妙,曾经上报朝廷……还没得到回音,琅濔就攻城了。他们向来是征战惯了的,又是有备而来,岐州城里的几千官兵根本低挡不住……”秦勇边说边哭,“亓大人派人快马加鞭请求增援。後来,他们往城里唯一的水源……岐河里投了毒……周大人把城里青壮劳力都调集起来守城,也不过两百来人。十六日,两位大人看岐州守不住了,可官印是朝廷的信物,不能落在外人手里,让我带著,趁乱混出城,就是死,也要面见圣上。” 

“两位大人呢?”司徒毅语带悲伤地问。 

“十七日,城破,周大人阵亡,亓大人自刎殉国了。” 

“万岁,亓大人的奏折怎麽一份也没见到呢?”宰相伍维天问出了琛最想问的问题,不要说亓志杰,沛州和泺阳的官员也应当有奏折,可是朝廷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得到,那些奏章去哪里了?要不是这个副将冒死突围,并且辗转来到京师,後果不堪设想。 

“我也是闯了梅大人的府第後,才知道,亓大人的奏章没有送达。” 

“枢密院的李义已经死了,就在昨天晚上。” 

“可是,我是今天早上才见到秦副将,知道事关重大,越权直接禀明圣上没跟其他人提起过。”他和周丙人是八拜之交,自然急於查明真相,给挚友一个交待。 

一个负责驿站往来、文书传递的枢密院权力有限,那些奏章对於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肯定是受人指示,琛暗想,死了一个小小走卒并无大碍,只是线索断了。 

“当务之急是怎麽解泺阳之围。”伍维天沈思片刻发了话,“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候肯定人心惶惶,必须要有一个安抚人心,振奋士气的方法。” 

“话虽如此,知易行难啊。”司徒毅瞬间苍老许多。 

连失两城,重镇被困,数千兵马就回来一名副将。琅濔人以游牧为生,个个骁勇善战,如今更是气焰嚣张。因此,这一次的统帅不但要善於用兵,更重要的是能够振奋士气,激励斗志。 

“为今之计,只有御驾亲征。” 

“不可!”伍维天话音未落,司徒毅立即反对, “御驾亲征岂是儿戏,哪能随口即说?!我朝建立百余年,还从未有此先例。” 

“此次危难可有先例麽?还是司徒大人另有高见?” 

“这,老臣,愿亲自帅兵讨伐琅濔。” 

“司徒大人,您已经快二十年没有打过仗了吧。何况,年纪不饶人。” 

琛在一旁听著他们的讨论。不错,一般的将领能力姑且不论,安定军心这一条就难以达到要求,军心一乱,仗还没打先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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