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录by屋脊上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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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录by屋脊上的猫-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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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一下。记得喝药,别受凉。”璵仔细地叮咛,“过了这阵,等你大好了。咱们出去围猎。” 
“好。” 
一起出去?还会和上次一样吗?看著璵离开,忆云披衣下床 
“褚公子,主子说您不能出去。”烟霞连忙过来阻止。 
“我就在窗边坐坐,一会儿就好。”多抓了一件蓝狐皮褂子以示保证。 
推开窗子,又赶忙关上一半,免得烟霞罗嗦。 
风,立时从这个新打开的通道涌了进来。栖霞斋建在一个湖心岛上,湖水清澈碧绿,一座孤桥通向对岸,满院子的梅花红得像胭脂,衬著前些天下的一场薄雪,煞是好看,可是,忆云却并不觉得有锺先生宅院里的那麽香,像隔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有些可望而不可及,好似他和璵那样…… 
璵照例从宫墙外翻进来,这就是他格外中意栖霞院的地方,隐蔽,难以引人注目。悄悄潜进院子,刘安赶过来伺候著洗净油彩,换上衣服。面色黝黑的“甄先生”恢复了略嫌清丽的容貌。 
忆云正在临窗的桌子上写著什麽,璵悄悄走过去,伸头看著。 

危楼环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 
鬼设神施,混认作、天限南疆北界。 
一水横陈,连岗三面,作出争雄势。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 
凭却江山,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 
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 
小儿破贼,誓成宁问强对! 

璵轻声吟诵,“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呦。小心官府抓你。” 
“哼,都是莫谈国事。所以才落的如今这个局面。”忆云放下笔,转过身看著他,“这种歌舞升平的景象还能维持多久?” 
“怎麽讲?难道现下的局势不好?”璵故作惊讶状,“你了解多少?” 
“别忘了,我在承恩楼这麽久,出入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府第,对在的时局多少还有所耳闻。”略感无奈,“南边有人蠢蠢欲动,朝廷上也是只顾著争权夺利,当今圣上却充耳不闻。虽然,万岁没有推行苛政,可是他纵容下边的贪官污吏。” 
“那,你看如今该怎样是好?”璵边端详那首词边问。 
“都传闻瑒王爷要篡位,其实我看到不如让他得了手。他虽然性子冷漠了些,但是他作将军时就以治军严谨、赏罚分明著称,总比这个什麽都不做的皇上强些。”忆云装作没有看到刘安的眼色。 
“你也有安邦定国的抱负。”不是疑问。 
“那又如何,不过是抱负罢了。一只笼子里的金丝雀又能飞多高。”声音里透著疲倦。 
“我了解。”璵舒展著他微蹙的眉头,“我没把你当金丝雀,只是不想让你涉险。等这件事完了,朝堂之上会有你的位子。刘安,研磨,一会儿你送出去裱糊好就挂在外屋墙上。”璵摊开纸开始誊写。 
忆云笑道,“算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我连个功名都没有登什麽朝堂。” 
然而,渐渐忆云的笑容消失了。这如行云流水一般洒脱飘逸的字体,他见过。在某位权贵的寿宴上,皇帝御赐的寿联。回忆起以往的点点滴滴,忆云缓缓跪了下去,“草民,叩见万岁。” 
璵手腕一抖,一滴墨汁毁了即将完成的一幅字。伸手搀扶,正对上一双漠然、不信任的眼睛。璵不由苦笑,没料到身份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戳穿。挥挥手,示意周围退下。 
“我不是有意瞒你。” 
“你耍我。”明明自己在数落他的不是,却不点明,难怪刘安一脸难色。忆云并不因眼前是皇帝而畏惧,而是更在意被耍弄的懊恼。“你为什麽不说你是皇上,一会儿是甄先生、一会儿是璵,你到底是谁!你为什麽这麽做。皇上作腻了,捉弄人很有意思?是,反正没人能把你怎麽样。” 
尴尬地赔笑,“不是捉弄你,只是情非得以。”丝毫没意识到眼前的言行是不是叫犯上,“而且,你说的没错。现在的皇上的确庸庸碌碌,毫无作为。这正是我想要的。” 
迎著忆云诧异的眼神,“故事很长,想听吗?” 
璵坐到椅子上,把忆云揽到怀里,开始追述前尘往事,时光似乎回到了那个无忧的时候。 
忆云安静地听,听未经风雨的少年,如何在一夜间必须独当一面。“你为什麽告诉我?”这是宫廷的秘密,知晓内幕的除了太子傅锺若凡、侍卫穆青鹫、瑒亲王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按理说自己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不想瞒你任何事情,如今你我之间再没有任何秘密。只有如此,我才觉得安心。”无条件地相信,有关自己的一切都不想假借他人之口。 
浅浅一笑,也许真的是被尊重的。“你,这麽说你和瑒王爷并没有反目?” 
“当然,瑒儿虽然同我们渐渐疏远,但决不会为了帝位弑兄。何况,我阵前负伤不能饮酒,因此,在庆功宴上和二弟互换身份,他也是清楚的。他送来的饼,我吃了,根本没毒。只可惜二弟作了我的替身,我顶著他的名字报仇,对他,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查到了?”官场的尔虞我诈一向是人们私下议论的话题,但是听到亲口讲述又是另一番感受。 
“早已知晓。当年验毒的御医承认是受伍维天胁迫把无毒的饼验成有毒的。” 
“证人在……” 
“被伍维天杀了。那是唯一的证人,他怎能放过。” 
“那岂不是没办法定他得罪了?” 
“我不会把他交给殄辛司,他是先皇遗留民间的骨血这件事不能张扬出去。所以不需要证人。” 
“那麽,”忆云低头思索,“南边的叛乱和他有关?那个什麽护法也是受他指使?” 
“聪明。赵子允谋反需要朝中大臣支持,伍维天虽位居宰相却没有兵权。两边一拍即合。他好本事,竟和玄青门勾搭在一起,这倒出了我的预料。” 
“那就要先铲除伍维天,断了玄青门在京城的联系。”玄青门给忆云的印象过於深刻了,即使是现在也不免心惊。 
“你认为应当如何处置?” 
忆云坐正身子娓娓道来,毫不慌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和九五之尊讨论关系社稷安危的大事。“既然伍维天是文臣,只要缴了京内巡查使的兵权,他就没办法了。但是,铲除伍维天的消息不要传得太快,防止赵子允狗急跳墙……” 
璵越听越觉得和自己的心意,虽然早已拟定计策,依然一脸欣喜地听著…… 
伍维天焦躁地在书房踱著步,他已然有些焦头烂额了。赵子允不肯进攻,似乎要自立门户;齐九运又在拼命邀功请赏,讨要封号;瑒亲王羽翼渐丰,却又是皇後的亲信;史孝宏等著作武林盟主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尊大佛请得来送不走。近几天宫里传出消息,皇上身体虚弱太医回天乏书,一次他连续催促赵莺儿速速动手,却总不见回信。 
咕咕,一只灰色的鸽子落在窗台上。伍维天眼睛一亮,这是他和淑惠娘娘互通消息的方法,伸手捉住,展开纸条,终於露除了连日来第一个笑容。殊不知,此时另一个人也在笑。 
带著十几个扮成家仆的护卫,伍维天匆匆近了皇宫。偌大个宫殿,冷冷清清,一路上也不见有人盘查。难道说赵莺儿提前得了手?疑惑间已经到了栖霞院门前。 
推开半掩的院门,石桥对面两抹修长的身影,正在悠然的赏梅观雪,四周没有一个护卫,静得出奇。“伍大人,怎麽有心到寡人这里啊。莫不是受了皇後之邀?”其中一个人转过身来正是不常出现在朝堂的皇上,随著他的话音,矗立的假山石向一旁移开,涌出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将伍维天一行团团围住。 
“伍大人,皇後娘娘养鸽子,可巧的是朕也喜好呢。” 
伍维天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也不多作辩解, “哼,就凭你这几个人也想拦住我?!”只要夺得玉玺,事情还有一线转机,於是他提剑冲上来。琛,急忙相迎,把他截在桥的对岸,他不想让忆云也卷入刀光剑影下。 
两人的武功高下很快泾渭分明,凭借琛的能力完全能立时取了伍维天的性命,可是,侍卫们已经收伏了伍维天的随从後,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还在进行。琛,或点或刺,招招见血。伍维天只有招架之功,难有还手之力,一身紫色朝服已经成为褴褛血衫。 
四周的侍卫没有人敢上前一步,这分明是要把伍维天凌迟处死,从未想到过一向病殃殃靠坐在龙椅上皇上会有如此阴沈如修罗一般的表情。就连远处的忆云也感到了这不寻常的戾气,不由得喊出声,“皇上!” 
猛回头,恍若回了神志,看了看满脸惊疑,滩倒在地的伍维天,低声说:“璵,是我的弟弟。大哥。”随著话音,颇不甘心地一剑刺穿了伍维天的胸膛。 
“万岁,”瑒分开众人走进来,“赵莺儿已经自缢身亡,臣弟遵旨封锁了消息。宰相府、巡查使府还有相关的官员已经收押殄辛司,锺先生坐镇城防。百官都在恒乾殿候旨呢。” 
“好。摆驾恒乾殿。”琛环视一地的血迹,吩咐刘安,“多带些可靠的人护送褚公子到凤仪宫去,这个院费掉重建。” 
闻听此言,刘安一惊,真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凤仪宫──历代皇後的寝宫,自从万岁登基迁入了龙翔宫以後就没人能够踏入半步,这道命令分明就是立了忆云为凤仪宫主人。一国之君暗地里在身边收个把男宠,古已有之,人们即使知道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罢了,但是,若真抬到桌面上,恐怕……再看瑒亲王的脸色更是冷的骇人,忆云觉得仿佛又被扼住了喉咙。 
琛没有给任何人质疑的时间,已经带著侍卫匆匆赶往恒乾殿了。 


伍维天、赵子允相互勾结弑君谋反证据确凿,包括数年前毒杀太子的事情也公布於众,只是掩去了伍维天身为皇族的事情。前太子复活,懦弱无能的皇上原来是个圣明果敢的君主……可是,没有举国欢庆的心情,南方的赵子允已然是心腹大患。琛连日召集肱股重臣商讨迎敌的对策。瑒亲王自荐领兵出征。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老元帅司徒毅自从知道事情真相,又听说孙女对瑒情有独锺,於是对其顿生好感,即使盗取令牌也成了足智多谋,他一改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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