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骄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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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骄子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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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之后,两人自然又是一番折腾,最后总算如愿入住市中心某五星级酒店--在大堂开房间的时候,安风非常聪明地赶在何昔开口之前,要了个商业套房(一旦等到何昔开口,不用说,直奔总统套房而去,而以他们目前的身份,入住总统套房实,不但过于奢侈,而且令人起疑。)
第二天,天赋异秉、从来不用倒时差的两个人,立即出门,在这个以昂贵著称的都市心脏瞎逛了大半天。
这两个给“关了”二十多年的“生活白痴”,确实与众不同,寻常游客热衷的购物和景点,他们全不涉足,就连博物馆艺术宫之类的地方,也通通兴趣乏乏,倒是对街上的小饭馆,寻常人家采购日常生活用品的商场超市,大感好奇。最有病的是,两人偶然撞进一家影城,看别人排队买票看电影,何昔居然硬拉着安风也“随大流”去看了场枪战片,好在两人讲得一口纯正日语,又是黑眼黑发,倒也没有吸引太多注意力。
只是片子刚开了个头,安风就借口太吵溜了出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影片结尾。
……
一天下来,别说何昔,就连安风,都给玩疯了--一切都新鲜得出奇,除了人实在太多,让二人看得发晕挤得头痛之外,这种无忧无虑无牵无挂的日子,感觉非常之好。
这两个人,尤其是何昔,其实也不全是生活在象牙塔里面,他闲时也泡泡吧钓钓“鱼”,不过他去的,大都是“锦绣园”名下的高级会馆,象今天这种平淡却又开心的日子,何曾有过?虽然以前度假的时候也不算少,只不过,去的也全是些“闲人止步”的地方,生活圈子说起来吓人,但也实在狭小得让人惊讶,更不用说象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在街上游荡了。
等到夜幕将临,安风把玩兴不减的何昔死活拖了回去,一直等到走进房间,何昔都还是不情不愿。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宋玉为什么会把那么个劳心又劳力的伪装术当成游戏来玩,而且还玩得来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寻常人的世界,是如此的精彩--当然,对于寻常人家的烦恼,他是无法体会的。

洗漱完毕,何昔自己有房间不进,非要赖到安风的床上,安风也由着他赖进自己被窝。他们那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朋友圈子都知道,这两个人,即便睡到同一张床上,也闹不出什么带色儿的故事来。绝大多数人不明所以,只以为全是因了两人间那种纯粹的兄弟情分--迄今为止,安风的毛病,仍然是个秘密,就连阮三宋玉都不在知情者范围以内。
现在也不例外,安风自然是无心更无力,至于何昔,明知道他哥不能接受和男人的性事,就算他哥不介意他胡闹,他又岂会在神志清明的时候,做出那种损害他哥的事情?
这么多年下来,何昔早炼就了一副过人的神经,他倒上床不过十来分钟,已经睡着了,看样子,与柳下惠的功力有得一拼。

睡到半夜,何昔一阵心悸,从深睡状态中蓦然醒来。
非常不可思异的,刚刚莫名醒来的何昔,只觉得头脑异常清醒,而那条长短正好合适的“不弃”佛珠,却似乎突然间缩短了不少,直勒得他手腕一阵阵的发痛。
正待开灯,突然想起安风就在身边,下意识地伸手过去,安风那边,却是被底冰凉。
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开灯下床,把套间找了个遍,却哪里还有安风的影子?

--不用说,他哥有事瞒着他。瞒了就瞒了,何昔不会为此生气--他又不是女人,怎会如此小气?只是,一般来说,他哥瞒着他的原因,却只有一个:事情太危险!
何况,心脏一直在砰砰跳着,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盘桓于心,总也不肯离去……还有这条链子,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紧?难道它是在向我警示着什么吗?……还是,我本来就不应该和哥靠得这么近?……我这双见鬼的眼睛,而且我原本……就是一个不祥之人……

回到床上,何昔心悸依旧,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的念头,更是一个紧接着一个,久久不能入睡。
(四十二)归程(三)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四周烈焰腾空,只在瞬息之间,大火四延,烟雾弥漫。
何昔所在的小艇上,火焰已经扩散,眼看着就要被呛人的浓烟吞噬。此时此刻,他身体唯一的感觉,只剩下对无处不在的灼热气浪的感知--气浪烤灼着他的肌肤,烤得发痛,更窒息着他的呼吸,使得他举步维艰。
如果现在跳进海里,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虽然生机非常渺茫。可他不能跳--他踉踉跄跄地在艇上四处摸索着,他在找安风,他看不见安风的影子,他什么也看不见……想要出声呼喊,可浓烟和气浪堵住了他的嘴唇,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其实喊出来也没有用处,放眼所及,整个海面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赤色火焰和无处不在的滚滚浓烟,仿佛整个世界即将被焚化成灰烬……
“哥,哥……”何昔用尽力气喊了出来--他不在乎生命,可他不能就这么上路,他要找到安风!

“醒醒阿昔,哥在这儿,阿昔阿昔……”
刚被唤醒的何昔,一睁眼,就对上了安风焦急的目光:“怎么了阿昔?哥可经不得你吓了……”
何昔重又闭上眼睛--太好了,哥他就在身边,他正抱着自己,那只是一场梦,一场梦!
--可是……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太真实了,真实得可怕……一切都历历在目,那种切肤之痛,那种孤立无助,那种可以把人融化掉的灸灼气浪,还有那些来自地狱的火焰和烟雾,太可怕了……
不知不觉间,眼角渗出一滴泪珠,嘴角却挂起一丝笑意--不管怎样,此时此刻,那,只是一场梦!

昨夜,何昔等了一夜,直到清晨,安风才开门进来。
“阿昔,这么早?”看见正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望着他的何昔,安风一点也不吃惊--他一夜未归,瞒过何昔?怎么可能!
只是,当他走到近处,发现何昔眼睛里面的血丝之后,心,却不自禁地漏了一拍--这小子,该不会我刚出门就给他发现了吧?那岂不是一夜没睡?
他们这两张脸在经过那双“神手”的“修改”之后,已经布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乱七糟八的材料,根本看不出黑眼圈这类东西。
“哥,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瞒着我?”何昔没有兜圈子,率直地问了出来。
安风走到何昔身边坐下,伸臂揽过他的肩,两个人的头贴在一起,轻轻摇晃起来:“阿昔,不要胡思乱想,哥是有事瞒着你,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哥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不愧是安风,一句话,就把何昔下边的种种说辞,严严实实地给堵了回去。换了宋玉,恐怕就要软磨硬泡地撒娇了。
只是,何昔不是宋玉,撒娇?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他会来硬的,撞得人头破血流;他还会使软刀子,杀人不见血;他更会放出钓钩,等鱼咬饵;至于种种歪点子般般阴谋诡计,当然更是不在话下……可以说,世上的破事儿烂事儿,只要你想得出来,他基本上都会玩儿,只除了一样:撒娇。
果然,听了安风的解释,何昔虽然有一肚子问题,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憋气得难受。
安风把他揽得更紧,柔声道:“是不是又没有睡?现在赶快去补个觉,哥陪你。”
“哥你也没有睡吧?”
安风心里叹口气,估算着现在不透个一星半点的风声,这个倔强的阿昔不会放过自己。
--不放过我也就罢了,问题是,他还很有可能不会放过他自己,而阿昔一旦钻了牛角尖……
安风不敢再想,道:“我们明天要坐船离开,我找船去了。”
“找船?”
“我不想明着走,所以想法雇了条走私船……明晚我们离开,坐船去韩国,得想办法走得人不知鬼不觉。”
“为什么?”何昔大为好奇,轻轻挣脱安风的手臂,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当然有原因,不过这会儿我不能说,不然就不叫惊喜了。”安风边说边站起身,连带着把何昔也拉了起来,“阿昔,我们都得睡会儿,下午才有精神去四处游荡。”

结果,下午安风哪里也没有去游荡成,原因嘛,何昔生病了。
何昔人长得很高挑,对男人来说,身材却过于纤细了点,倒更象个大男孩,属于那种漂亮宝贝型,但他身体素质一向上佳,很少生病。这一次,也不知是没有休息好,还是昨晚想得太多,一觉睡醒,安风竟发现他在发低烧。本来这种小病,两个人都不会当回事儿,偏偏何昔还浑身乏力昏昏欲睡,虽然竭力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只是他那种病恹恹的模样,认识了他十八年的安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其实真正让安风担心的,不是何昔的病,而是他生病的原因--昨晚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病成了这样?阿昔该不会又在想那些有的没的吧?!
出去买了药,然后老老实实在酒店守着昏睡的何昔,安风用看电视打发了这个难得的安宁下午。等到晚上,何昔的烧退了,不过人却异常的贪睡,安风索性也早早地上床睡觉。
临睡前,他在心里祈祷,希望明天阿昔能够好起来--让生病的阿昔坐那种很不安全的走私快艇,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睡到下半夜,一直很乖巧很安份的何昔,却突然折腾开了,而且动静越闹越大,直到把安风吵醒。
安风刚刚还在担心,怕他又发病了--何昔那样子,就象是中了邪,怎么唤也唤不醒。此时见何昔总算醒了,心里长舒一口气,伸出左手用手指拭去他眼角的泪花,右手却把他抱得更紧--幸好,只是作了个恶梦!

何昔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呼吸已经平稳,神情也已恢复平静,他凝视着依旧紧紧抱着他的安风,非常坚决的道:“哥,我们不能坐船,这一次,你听我的!”
安风毫不忧豫地点点头,爽快的道:“好。”
--坐船悄然离开,原本是最好的主意,但是如果因此危急到阿昔的情绪,最好的主意就变成了最糟糕的法子。

想要人不知鬼不觉不声不响悄然离开的计划,就此被何昔一场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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