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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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有时-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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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者乐呵呵地照看了我几眼,又转向阳埋怨,“你呀你小子,太过狡猾!从哪里抓来的壮丁?迫你带一个宾客过来,你就带男的,下次我们可得规定性别了。”
阳无所谓地耸耸肩头,唇角带着笑意,“下次我带我妹,她可是女的。”
阳光正在慢慢升腾,透过阴冷的云层照下不热不冷的光。我站在天地之间抬头,光圈无辜放大,刺出额头上薄薄的汗,很是难受。
“我去那边坐坐。” 我伸着手指,其实不明方向,只是再不抽身,怕自己难以如常平静。
活动布景?或也该当的称职。

神圣的婚礼终于守时地在教堂内举行,我坐在最后一排,看着阳推却了同事的邀请,坐到我身边。
我们没有说话,和全场所有人一样看着牧师宣读着神圣的婚姻誓言。
“刘辉先生,你愿意娶萧惠小姐为合法的妻子共同度过婚姻生活吗?你愿意爱她,尊重她,安抚她,守护她,不论贫穷或疾病,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她吗? ”
我佩服写出它的人,虽不管这些新人是否能如愿相守一生,不离不弃,只光这话语听了那么多遍,依旧真挚地足于让人落泪。而阳却突然把手伸过来,一根根把他的手指插入我的手指间,紧紧握住。
在这个肃穆的殿堂里,在全心祝福着一对新人的众人背后,被一个和你的体温完全不同温度的手心贴紧,我似乎可以听到他的呼吸,感觉他脉搏的浑厚震撼。而我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明知道我们不可能有婚礼,不可能有誓言,甚至超不过三五年,许就会分道扬镳,再见面点头一笑,看他或我带着彼此的新伴,仿佛交往过一场的好友。
更可笑的是,我的身边或许还是一个男人,他的身边却定是个女人,可以穿着洁白婚纱,戴着钻石婚戒,在所有人面前许下今生不离不弃的美丽新娘。
到时,这在别人婚礼上偷情般的一握又会是多么可笑,几许讽刺?
“我愿意。”台上新郎说。
阳低下头吻上我的手背,来来回回,炙热而湿润,柔软地令人心酸。
“我愿意。”新娘说。
我猛地一抖,一寸寸离开了他的掌握,无情地抽回。
来不及体会他的表情,教堂内已经沸腾如洒满金粉彩带的空气。所有的人都跟着新郎新娘涌到门口,我们俩因为坐在最后,竟然离的最近。
“希望下一对新人和我们一样幸福!”恍惚中新娘抱吻着新郎,挥手将手中的花束抛出。
花束抛的不远,人群里又一阵沸腾,直到目光聚焦到抱着跌落怀抱的花束,面色惊讶的英俊男人。
是阳,接到了花束。
“明枫你小子还说没女朋友呢,第二棒都给你接到了!”
“请客请客,好事将近啊!”
。。。。。。
我被涌上来的他的同事挤出了他的身侧,我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听着他们吵吵嚷嚷。我看不到阳,也听不到他此时会说些什么。
人再多,除去他,我始终孤单一人。
突然有些怕自己的眼睛湿润,于是独自一人退出去,离开好远才发现,自己在跑。
真是可笑,在青天白日,空气清朗的日子里,身上沾着金粉和彩条,于车来车往的大街上仓皇而跑?
我停下来,呼呼的喘息,欲笑,又想哭,拉锯了半天,脸上却已不知洒落了什么。

顾惜朝很不情愿的在楼顶的装修声中睁开眼,老天,有必要这么早就开工吗?今天周末啊,重要的是他昨晚并没有睡好,两人的放纵温存让脑中至今还是迷糊一片。
“惜朝,被吵醒了?”戚少商递来一杯牛奶,坐到床边。
顾惜朝喝了一口,就把杯子返还给他,又怏怏地闭上眼。感觉到额头被柔软的唇触碰,戚少商结结实实地贴了半天,才说:“还好,没发烧。”
顾惜朝刚要说什么,刺痛脑神经的装修声再次让他的太阳|穴鼓噪起来。不想被打扰地忍耐了半天,始终忍耐不住,干脆坐了起来。
“算了,不睡了。”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睁大的一双眼,因休息不足而异常深刻,依旧冷冷的神色,却怎么看都有点孩子般的赌气。
不禁莞尔,边用手指输理他的头发边说,“去洗个澡吧,会好受点。”
哗啦哗啦的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戚少商穿上外套,决定到楼上去探察一下。

防盗门大敞着,还没装修过的毛坯房里,钻孔机刚刚停下来。一个男子正和个装修工模样的人说着什么。
“东边那堵墙还是要敲掉,设计图上那是要做半边装饰墙的。”
“放心,我报过物业了,你也知道那不是承重墙,敲掉不会影响房屋质量。”
“对对,这里是黑色的瓷砖,下午我就会找人拉过来。”
装修工的声音比较低沉,戚少商听的不是很清,而男子的清脆嗓音却是想不听清都不行,而且,怎么都觉得很是熟悉。
戚少商慢慢走过去,背影渐清,人的半边脸也逐渐呈现在他眼中。
8——9 微晴 (中、下)

第八章 微晴 中
“沈边儿!是你。”
男子转过身,看到戚少商,愣了一秒后脸上复苏般乍暖,“戚少商,都多久没见到你小子了。”
“这话好象该我说,”戚少商捅捅沈边儿,“自从你出国,连个消息都没有。”
说完,两人不禁都是一滞,戚少商知道自己没记错,沈边儿半年前的的确确是和所有人告了别,独自一人去了丹麦,为此,送行酒很是喝出了一场风波。
可他,怎么才半年就回来了,还在这里装修房子?
“少商,你怎么会在这里?”倒是沈边儿先疑问上了,很有些撇开话题的嫌疑。
戚少商不吝啬地笑出了酒窝,伸手指地,“我住这儿,你楼下。”
“啊,和顾惜朝?”沈边儿走时,他们俩人还未合住一处,自是不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沈边儿掀起唇角,笑的有几分沧然,“挺好,真的挺好。”
戚少商心里觉他有些古怪,只是不好猝然来问,便道:“走吧,去我家坐坐,惜朝你也认识的。”
沈边儿摆摆手说:“今儿个不行了,我还要去建材店提货,还有买涂料,还有…嗨,反正是一堆的事,都住上下楼了,你也别怕我跑了,迟早去拜访。”
“好,我记着呢,你可别滑铁卢。”
“放心。”沈边儿的娃娃脸笑地一片纯真的,“正好跟你一起下去,下面车等着呢。”
两人走下一层,戚少商用钥匙开了门,沈边儿立在当场冲他一挥手。
戚少商突然觉得记忆中有什么涌动上来,恍惚记得半年前沈边儿离开时也是这么一挥手,那时眼睁睁看他离去的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
“沈边儿,”他突然问,“有雷卷的消息吗?他也离开了,就在你走后。”
沈边儿扭过身体背对着他,好似有轻轻的一声笑,变了味道,“我,我怎么会比你知道的多,我比他先走啊。”
“沈边儿,你和他到底…”
“没,我走了,真的赶不急了。”沈边儿不等他说完,就仓皇地下了楼。人影一瞬,消失无影。

回到房里,顾惜朝早已洗完澡,坐在沙发上胡乱地擦他的头发。
润湿的发黑而亮,有点卷,有点乱,柔顺地趴在额头上,他闷闷地用毛巾揉搓着发角,任由大滴的水珠顺着低垂的发络打湿后背,不算厚的睡衣衣料上荫出了一片水痕。
“惜朝,在想什么?要我帮你吹头发吗?”戚少商爬上爬下一番,觉得有点热,顺手撇下了外套。
“你妈来电话找你。”顾惜朝抬起眼,平淡的述说这这个消息。
戚少商心一动,闪神了一刻马上不在意的笑起来,“那我去回个电话。”人走进卧室,又似乎很自然地把门带上,完全忽略客厅里就有电话的事实。
约莫十几分钟后,戚少商从房间里默默地走出来,看着顾惜朝斜坐在沙发上,用修长的手指按着遥控器按钮。
“惜朝,我刚才去楼上碰到一个熟人。”
“嗯?”他偏头,轻轻的一声回答。
“是沈边儿,想不到这小子才出国半年就回来了,还命中率一百地做了咱们俩的顶头邻居。”
“哦。”电视画面从非洲热带雨林转到了大漠飞烟,激光乱射的现代武侠。
就算沈边儿和顾惜朝并不熟识,他的反映也确冷了些。戚少商捕捉了顾惜朝的心不在焉,终于还是启齿。
“惜朝,我妈…过几天要来看我。”
顾惜朝随手关掉电视机,无视戚少商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下,又靠着门点燃了一只香烟。
“好啊,她来的时候通知我,我回原来的房子住。”
戚少商眼睁睁看着他的干脆,却一时难解心中滋味,说不准他这么不在乎有何不对,总不能说就让你妈参观下儿子和另一个男人的同居生活,即使他妈知道有这么个人,只是…嗨,人真是矛盾的动物。
“我妈应该只是来看看我而已,这里又没热闹又非旅游胜地,她呆不了多久。其实她也知道些,我们可以说是同住,你不必…”
顾惜朝歪了歪脑袋,倾斜的香烟夹在手指间,烟气蒸腾了他的眼,隔了纱似的。
“这里只有一张床。而且我和你妈没有必要见面。”
没有必要?确实没有。专门去面对那样的尴尬。不然自己何必怕他听到老妈每次的例行催婚,躲闪着接电话?
任戚少商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条理由,更明白如此才是自然,否则岂非强求?
于是忽略了倒灌进心里的不舒服,打起精神笑着,上前抬起手臂,用手指轻轻抚摸顾惜朝的脸颊,进而到耳后,顺脖颈滑到肩头。
在烟草燃烧的气味刺入鼻孔时,他叹气,“惜朝,以前你都不抽烟的。”

戚母果然在三天后到达了s城。在戚少商赶到机场接机的时间里,顾惜朝已经收拾好必备物品回了自己以前的居所。
下了车,这一道过来的周糟风景令他觉得有些陌生。倒没想到一进楼门,看楼的老伯居然还认得他。
“顾先生,你好久没回这边住了,这是要搬回来吗?”
“我就说你那房子空着,又不出租太不合算了。”
顾惜朝对这善意的探询和热心没有表现出厌烦,反而温文一笑,“还说不准,总是会回来住一阵。”
乘电梯连人带行李升高到七楼,顾惜朝打开房门,便见的一片白。
沙发,电器,家具,都用洁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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