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可是仵作检查过刘妈妈的尸体，身上根本没有刀伤。”淮墨松开了手，对上婳儿的眸子，眼底俱是明了。
流莺走得很急，挎着个篮子，神色苍白。路上拥挤，一个不小心便与人撞在了一起，篮子掉在了地上，露出一些金箔冥纸，那人吼了一句不长眼什么的然后看也不看她的走开了。流莺蹲在地上慌乱地把东西重新收进篮子里，继续前行。
淮墨和婳儿两人尾随其后来到了城外香火鼎盛的天音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流莺的身影便没入来往的香客中间，倏地不见了。
婳儿冲上前，在人群中找寻，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别急，会找到的。”淮墨走到她的身后，望着寺门若有所思道。
楚婳儿复杂地瞥了他一眼，忽然觉得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只是他一开口那些假象全部化为虚无。
“娘子，你这么迷恋地看着我，我会羞涩的。”
“……”婳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特么刚才那很有内涵的眼神都是浮云，那人根本就是无耻的登徒子！
回去的途中淮墨用尽了法子逗婳儿开口，她就是不搭理，只是眼神里有了一丝笑意。淮墨也不气馁，始终弯着嘴角，看着某人的侧面，是百看不厌。
婳儿被那道视线弄得毛骨悚然，在自家门前止住了脚步，回身恶狠狠地说道，“登徒子，我不管你是怎么说服我姐留下的，但是在这里，就得守我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对我规规矩矩。”
试着一甩手腕，那缚着的软鞭自发地解开，甩在地上，啪的作响。“不然，家法伺候。”
淮墨一愣，忽然觉得眼前颇有气势的女子，像极了一个人，才貌双绝艳动京城的传世美人。不由勾唇一笑，她的女儿，又怎么会不像她……
故作苦着脸，“娘子，你滥用私刑……”
看着他那副委屈的模样，婳儿蓦然生起一股施虐者的快感。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姐姐一看到赵大哥就忍不住揍上两拳，然后再看他一副隐忍不发的委屈表情，的确很能满足啊！某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暗黑扭曲了……
而她自己没发现的是，他俩的情况竟然与连翘赵牧的打情骂俏作比，潜移默化，已然是受了淮墨不小影响。
淮墨是姐姐认同的人，住进了楚家，又是她的救命恩人，便不好意思地扭身进门，不再堵着了。
“不论在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你信或者不信，我都会守在你身边保护你，让你过得好，过得开心……”
回应他的是那一声不解风情的关门声，淮墨深情款款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渐渐隐去，却是极为认真的神色，看着那道门视线灼灼。
“哈哈，吃瘪了吧。我们家婳儿那可不是好惹的，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淮墨身后传来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赵牧抚着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假络腮胡，一脸得意之色。
“……”淮墨瞥了他一眼，敛眸道，“我刚看到连翘与周县令之子在茶楼听戏，怎么赵兄没有一道吗？”
“什么！楚连翘，你给劳资等着！”赵牧一听顿时炸毛，风风火火地就往镇上的茶楼跑。
淮墨凝视着那道背影，摇了摇头，从头到尾，真正单纯的只有这个土匪头子啊！周县令哪来的儿子……
“公子，已经吩咐人跟着舒亦锦了，的确是往江北的方向走。”一左一右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淮墨身侧，禀报道。
淮墨点了点头。
一左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公子延迟归期，怕会让老主子担心，这……”
“这事我自会给宋叔一个交代，这封书信便由你带去京城，你就留在宋叔身边替我照顾，他若问起，不许提起有关婳儿的一个字。”淮墨微微眯起了眼，略带警告道。
“公子……”一左惊诧，对于公子要赶他走的想法惶恐不已，连忙跪下，泪眼汪汪地瞅着跟随了五载的公子。
“好了，别说了，像你这样的栋梁之才，公子这么安排自有用意，你到了京城自然就知道了。好好干，不要辜负了公子的期望啊！”
一左眸子里燃起一道亮光，咬着下唇，纠结了一会儿后挺起胸膛，回握下公子的手，含泪离去。
淮墨满意地点头，留下相较于安静的一右，就已经足够。至于京城里……一左那么聒噪，留给宋叔解闷好了。
一右默默撇嘴，这个白痴跟刚才那个白痴一样白痴……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正经向，只是写文的这只偶尔不正经~关于一左一右的笑话：有一天，淮墨正在街上横行，有人拦路，淮墨大喊道，“一左一右包围他！”来人左顾右盼，摆好了架势，结果被人从天而降一顿爆揍。
11
11、第十一章 。。。
“哎哟，哎哟，这儿真是脏死了！这里，那里，还有这楼里的角角落落都给我打扫的干净点，全部洗一遍，过两日我从天音寺请两位高僧来做场法事，你们手脚麻利点儿赶紧收拾好。”身材略有些臃肿，身着上好绫罗绸缎的妇人，站在花楼里指使着丫鬟仆人干活儿。
流莺带着个人从外面走入，脸上有些微局促，拧着衣角走到了金满玉身边，唤了一声金妈妈。
“是流莺啊，来，这是后款，金妈妈可不会亏你，数数有没有错。”金满玉递给她一小叠的银票，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
流莺接过数了数点了点头，终于有了一丝放松神色，“没错，三叔公，把房契给金妈妈吧。”
金满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赶紧藏进了内衬的口袋里，拉着流莺的手拉起了家常，“其实这些年刘蓉怎么对你们的，我看在眼里。当初啊你娘把你托给她，还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她，指着她给你在长平镇有个安稳日子，谁知道刘蓉昧了你娘的银子还让你给人做丫鬟，如今刘蓉不明不白这么死的，你卖了她的楼倒也无可厚非。”
“不过金妈妈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留下来给我做个管账的。我们俩家一直暗争明抢，恨不得对方早点倒闭才好，现在这花楼终于归我所有，日后就是个酒楼，妈妈想留个灵巧的替我管个帐，跑个腿。”金满玉是格外中意这个话不多又很会做事的丫头，有心想留。
流莺一愣，倒是没想到金满玉会这么说，抿着唇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金妈妈。”瞥了一眼三叔公，流莺犹豫着出了声，“我……我已经决定跟三叔公回乡下了。”
金满玉看她去意已决的模样，也就不多说了。颇为惋惜地感慨道，“可惜我少了个好帮手啊。不过你要是觉得乡下呆不惯想回来，就来找我。”
“嗯，多谢金掌柜。”流莺感激地道了谢，跟着三叔公一道出了花楼。
金满玉听到那个称谓更是乐得眉开眼笑，坐到了椅子上，抿了口茶，环顾着四周忽的笑出了声，“刘蓉啊刘蓉，没想到吧，你死后还不到几日，你那小侄女就把你的花楼卖给了我。你要是知道该从棺材里蹦出来了，可惜啊哈哈……”
“恭喜金掌柜得偿夙愿啊。”从暗处传来的声音，金满玉顺着声音看去，两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楼里，一袭白衣的男子清秀俊美，正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矮油，淮公子真是个会说话的人儿，到我这楼里来，可是为了找我？”金满玉眼神一亮，扭着水桶腰，一扭一扭地贴向淮墨身边，娇羞道。
淮墨一躲，金满玉把他身后的楚婳儿抱了个正着，诧异过后立马松开了手，一脸嫌恶道，“这抱着跟柴火棍似的，该凸该凹的都没个形儿，这还算是个姑娘吗？”
“……”婳儿一口老血。被那老女人抱后的惊吓还没过去，就被那番言论击倒了。
淮墨顺手将婳儿搂到了怀里，一边掂量，一边正经道，“其实抱着还是挺舒服的，她只是凹凸的不明显……”
“……”
金满玉那双火眼晶晶一下就看出了这两人的不寻常，看向淮墨的眼里含了一丝嗔怪，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儿就是眼神不大好。
婳儿自然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牛粪插鲜花的意思，而且很明确的是她就是那一坨。一旁的淮墨笑得如沐春风，一脸荡漾。猛地黑下了脸，低声拧着某人的腰警告道，“我们是来查案子的。”
冷着一张脸，楚婳儿正面对上金满玉，沉声问道，“你与花楼老板刘蓉积怨甚深，如今她一死，你就接手她的妓院，这当中恐怕是有猫腻吧？”
金满玉一听，连忙喊冤，“官差大人，你可别胡说，这么大顶的帽子我可担不起。我金满玉虽然从前一直跟刘蓉那骚蹄子不对盘，她也一直打压我的满玉楼，害得我没生意可做。可我也从没想过要了她的命，听说那取了她性命的是一枚暗器，你说我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怎么可能下手那么准……”
“金老板打听的倒是清楚。”婳儿一声轻哼，衙门里因为之前的那几宗案子怕引起老百姓恐慌，还没昭告，这刘蓉死是死了，可究竟怎么死的却少有几人清楚。
“刘蓉不止抢你的生意，二十多年前你们都在京城的同一家青楼，并称为秦淮双姝，艳名远播。只是你后来与一位上京赶考的书生暗生情愫，但苦于老鸨不肯放人，便打算和那位书生私奔，却不料被刘蓉告发，害得你又被带回青楼，而那位书生挨了一顿打，受了惊，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烧，等到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在破庙里，因为这件事你才恨死了刘蓉。”
婳儿蹙着眉，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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