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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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新史-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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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他带来了后世思想,必然会对这个时代形成影响,要想将这前后隔了四百多年的东西溶合在一起,历史上任何一种制度模式都无法适用,这需要一种全新的制度模式!

    而要想让他个人的意识在这大明朝得到充分的体现,绝对的君主专制制度自是首选,只有利用高压集权才能一举先将这大明朝虚浮的身体练的精壮,也只有以精壮之躯方能与世界搏弈一场,但这过程势必是腥风血雨。

    在万历心中,海瑞、金学曾和戚继光三人将要分担法、政、军三权,三权分离最终又统一于他这个皇帝身上。即体现了他个人意志,又让权力进行了重新分配,并形成相互制约。各个部门的权利将被细分,文官集团的势力将因分离而被减弱,从中皇权得到进一步提升。

    权力的分离,会促成“公务员”成倍数增加,虽然这会造成财政上的负担,但对于现在的大明朝来说,并无坏处。因为现在的大明朝还依然按着祖制,持家“节俭”,公务员的数量实在与这亿兆子民的现实有些不成比例。一个县从县老爷到衙役总共也才30多人,却要管着数万甚至是十数万的百姓,在一些穷的地方,公务员还要少。虽然有时也会招些“临时工”帮忙收收税,坑坑老百姓什么的,但政府的管理能力低下是一个绝对的事实。

    很多地方的百姓只知有宗族家法及乡绅长老,却不知衙门及县老爷才是最合法的存在。这种看似一种“民主”和节省行政费用的好办法,却造成了私法横行,直到现代还能在演绎几十年前的电视剧中,听到“这样的行为在我们那是会被浸猪笼的!”等等这般类似的对白。由此可见这样的管理方式在明时会是何种普遍情况!

    长期下去,朝廷或者说皇帝在老百姓心里的实际份量,还抵不过村里的某个‘老爷’,他们才是真正管着自己饭食的人。同时,朝廷有些什么政令到了‘老爷’这一关,往往也就变了味。比如朝廷要减租,这些‘老爷’自然不高兴,于是就当做是没这回事般,把这类政令给压了下来。古时候的人不比现代还可以看看电视听听广播,又到处走走停停做做‘民工’,多少也能了解点时事新闻。在古代‘老爷’不说,基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了。政令不通,消息不灵,人也就特别容易被忽悠,甚至被忽悠着去公然反抗朝廷,起来造反。

    再者,这时的官员权力过于集中,一个县官管着一县的财政、司法、民生等等所有政事,好的官员事太多忙不过来,往往只能做好某个方面也就被调走了。而对那些有心捞一把的贪官们而言,上面的言官们很少会去盯着他们这个级别的,县管辖内的文人们虽然朝廷也给了部份监督权利,可真会站起来揭发的又有几人呢?没了权力监督机制,让他们想不贪都难。

    因此增加公务员数量,并使之行成制度法,是势在必然。一来可以使政令通畅,聚得民心;二来,可以增强行政管理能力,并通过权利分离对官员形成有效的监督机制;三者,公务员队伍的制度化建设,对包括财政这一现在让万历最为头疼的事都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此时的明朝,民间工商业已然非常发达,但这两者却只在国家财政收入里承担了百分之十左右的份额,这里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征收力量的不足造成的。如果成立一个专门的税收部门,进行征税,虽然对这些一直放任自流的工商业会形成暂时的压制,但人员的专业化形成后,没了“临时工”捞上一票就散的强盗式做法,国家财政得以丰富,对于工商业的长远发展还是很有好处的。

    但这一切都需要有足够多的合格人才方能成事。而且首先还要先找到领头去干的人才行。

    现在是到用海瑞这把剑的时候了,万历心里想着。

    九月初十,海瑞等到万历被叫到上书房。

    虽然万历也想召见金学曾这样一位拥有能力又不计较得失的干臣,但毕竟有“夺情”之争这一无法回避的问题摆在那里。只好让金学曾跟所有住在燕王府里的人一样,先暂且待着,等海瑞这把剑挥过后,争论应当会少上许多!

    “革员海瑞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海瑞唱道。

    可能这些天来被人跪多了,官员也见的多了。对于万历来说,不管人是刚烈还是懦弱,所有的人在他这个皇上面前都只有一副样子,那就是为人臣子的恭顺样子。要真想了解一个人的性格,要不走入民间,要不就用什么东西刺激一下他们的神经,或许还能见识到。看着跪在前面行礼唱诺的海瑞,万历绝对无法从这位名人身上看出什么与别人不同的地方。

    “平身吧!”万历站在书案边上欣然接受了海瑞的大礼。

    “谢皇上”

    看着海瑞从地上站起,万历问道:“海瑞,你可知“真”字如何写?”

    海瑞虽不明白万历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道:“回皇上,乃上直下八”

    万历点点头,却也不急于说明为什么这般问。指指海瑞边上一早叫王德搬来的凳子说道:“坐吧!”

    “谢皇上,不过,我只是革员之身,如何敢承皇上此等大恩,我站着回话便是!”海瑞言道。身体未有动作。

    “你不是一革员,乃一老朽,朕若不让你坐着,岂不成了不尊老之人?”万历开着玩笑般的说道。

    见万历如此说,海瑞只好依言坐下,要不就是有意让皇上落下一个不尊老的名声了。

    万历见海瑞坐下后,侧身从书案上堆的满满的本章中随意拿起一封,看着海瑞说道:“海瑞,你可知这本章里说的什么?”

    海瑞坐着的身体,听到皇上唤他,轻轻一欠,摇了摇头。

    就这举动倒也让万历从中看出些区别来,若是别人,肯定或说上几句“臣不知”这样的话来,稍带着再夸皇上两句也是可能的。

    万历轻轻一笑说道:“不单朕手里这封,就是这案几上所有的,都是言官们呈上来反对朕改变朝礼之法,或是反对京军整顿等等。朕亦想听得直言,但更想听到真言,刚才你说真为上直下八,若以字断,八直方得一真啊,案上之本若真能从八取一,朕倒是欣慰了。可这些人为何要进此等本章?真为进直言?”

    万历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其等之意乃是逼朕依了他们,若朕不从,就将朕比做不纳谏言的纣王,史上历朝历代为君父者,有谁敢自比纣王?于是乎,朕若不想当此纣王,就得听了他们,纵是不听,亦不能怪罪于他们,为何?杀谏亦是纣王所为也。于是一个个有侍无恐,只要是朕所为之事,不论对错,皆是其等反对之处。听之,进谏直言就应当有赏,加官进爵自不在话下,若不听,朕就成了纣王,而其等却留下青名一世。不管朕如何对之,对其等皆是有利无害,于是,一时间倒是显得我大明朝尽是直谏之士了。看似为国为民而谏,实则为了一已之私,我泱泱天朝之文人士大夫,却沦为骂街泼妇般,一个个为骂而骂,情何以堪也!”

    说到后面万历亦是怒意丛生,重重的将手里的本章掷落,将案上那堆奏折砸的散落一地。

    海瑞见此情形忙站了起来,万历挥挥手示意其坐下。

    看着海瑞有些不自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接着说道:“朕非怪你当年备棺进谏与皇爷爷一事,你所奏之本朕亦看过,当中自有道理,朕深以为意。朕亦想广开言路,收得谏言,但直言并非就是真!”

    说着万历俯身将地上本章一一捡起,说道:“民骂君与官,官骂君与民,可朕骂谁去?骂民为何地里所产不能高出数倍,以丰朝廷财帛?骂臣属等为何不能清廉自持,为朕分忧?”

    万历自嘲的一笑,站起将怀中本章放置案上,说道:“朝政之事骂是骂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无外乎利害取舍而已。你看这些本章,看似为朕分忧,以清君侧,孰不知汉时吴王刘濞联合六王作乱,欲取汉景帝而代之时,用的亦是清君侧为由。一个个每日里将圣人言词挂与嘴边,为的却只是一己私利,此等风气当休矣!”

    “皇上圣明,但广纳言路方为明君之举!”海瑞跪下说道。

    万历示意其平身回道:“朕亦想广开言路,纳得谏言,但此等言路是开不得的,此等直言只会使民心失,君臣离。若骂朕就骂出个所以然来,骂朕就骂出个事非黑白!”

    万历说着指指案上的本章继续说道:“这些本章朕是一概未看,为何?因此等本章所提之事,多为虚浮之词,与朝并无利害,无外乎逼迫与朕,遂了其等私利而已,直言者无罪,但其心可诛”

    万历叹了口气:“古往今来,敢谏者众,善谏者无几,敢谏又善谏者方为名臣,名臣者能分清事非,又不为己思虑,方使君服,名臣者所谏方为真言,也唯有名臣方能清君之侧,替朕分忧矣。可如今我大明又有几人可为名臣呢?朕看你就是名臣!”

    “革员愧不敢当,海瑞只是一直人而已”

    “你之直不在私,就可谓之真”万历说着停了一下,“朕现赐你为侍讲学士,与经筵侍讲”

    海瑞当然明白这侍讲学士就相当于帝师,于是忙跪下说道:“革员谢皇上隆恩,但革员只是举人出身,我朝开朝至今尚无人以举人身份担此任者,革员绝不敢受,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你莫推辞了!古语云,能者为师,朕不是让你教诗经文章,而是教朕与德行。同时,朕让你领此职,尚有一层考虑”万历说着又指指桌上那些本章继续说道:“那就是以此示明朕意,绝了这些人的私念!”

    海瑞还想托辞,万历却接着说道:“诗经文章虽有德行教化,但读者又有几人深得其意并行之?你之德行足以当百官效,若是其等敢以反对,道不论不明,你不如就与之一论,其等皆为虚浮之词,你还能论不过他们?也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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