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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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新史-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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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用汲为了能海瑞注意力从伤感中引出,也不急于说明,依然一副笑脸的说道:“你依急性未改,倒是先断上一断!”

    海瑞细想之下,唯实猜不到这官场之中会有谁来京而己高兴的,于是摇了摇头。

    王用汲做出一副得意的样子说道:“断不出吧?此人姓李”

    海瑞的思维依然停在官场中人身上,一时想不起与二人甚熟之李姓官员。忽然顿有所悟,急问道:“你是说李先生?”

    王用汲笑答:“是否可算一喜?”

    “哈哈,算得!算得!”海瑞高兴的连说数声算得,继续道:“没想到我们三人还能再次于京中相见,与先生最后一面,已是十年前之苏州府,确是一喜啊!只是,皇上为何叫来李先生,莫非宫里有人得病?”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是听现与我同在京军办差的汪道昆言及方才知晓,他亦难明圣意。吏部急递送达李先生家中时,李先生却游于巴蜀一地,已然着人前往寻他,不日当可到京”王用汲回道。

    海瑞点点头,重又拾起喜态,叹了一声道:“润莲提及京军,我这倒有一问。军屯多数并非由卫所筹集军资而卖,乃为卫所官将私下瞒报,或赠予亲好,或私卖予逐利商贾。历代下来,此数已然过半。皇上此番却耗尽国库财帛去将京军田地购回,岂不便宜了其等。既有整顿军伍之意,纵是出于安定计,也应有所查处,方能去虚存精。皇上或是不知其中原委,润莲应当知晓,你可有与皇上言及?”

    王用汲摇摇头:“此番我进京还未得皇上召见,只领宫里谕旨前往京军督府奉旨办差。皇上刚断,纵是对戚将军亦是如此。不过,皇上或已了然,因为此次除了有皇榜明谕外,尚有两道密旨下达,一给戚将军,二给我及汪道昆。给戚将军之密意我不知,给我及汪道昆的是让……”

    “嘟嘟……”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打断了王用汲的话。

    自从上次与王国光会面之后,金学曾就再未任何京中故友接确。每日里待在房里,看似悠然读书,实则独自筹谋定策之中。王国光行事谨慎,这十几天来没有口信传来,说明事情还在他们控制之内,但也可以肯定审理犯官的事还无进展!

    前几日从府中下人处得知沈一贯及潘晟,还有邹元标、魏允贞等人也已入住燕府,他知道将他托入人言口水的那一刻即将到来。同时,他也明白,府中下人会告诉于他,同样也会告诉他们,他金学曾也在府内。

    只是此次大家都是不明不白的来到京城,住的是燕王府,可这府宅在所有人心里却无异于一处大牢。万历本是好意,特意嘱咐冯保将这闲置的燕王府腾出给这些人暂时居住。可没曾想这些脑细胞过度“发达”的人,却以为这其中另有玄机。再加燕府周围那些锦衣卫的身影,京中局势又不明,纵是曾在京城十数年,来京途中又收冯保私件说明过情委的潘晟,也心感陌生,何况他人呢?自从入住,就再没有一人敢于轻意离府一步。

    面对这些,金学曾知道,在冯保出招之前,他们暂时还会先忍着,只是那些参他金学曾的本章估计各人都已经拟好了。他也绝没有跟王国光说时那般轻松,他不得不将一切可能都细想一遍,并定下应对之法。

    今天吃过晚饭,点上灯重又拿起《尚书》,于腹中筹谋。古时建筑隔音多为不佳,海瑞与王用汲在院中的交谈也就被他听得真切。

    他早有与海瑞一谈的想法,好让海瑞能明白现在的形势,不至于成了冯保手中的棋子,只是还没想出一个能让海瑞坦然接受的办法,谁知命运居然会将海瑞安排成他的“邻居”。这燕王府之大,就连西厢亦是分成数个独立小院,每个小院中设一中厅,中厅两边设成二居,左为金学曾所住,右为海瑞暂居。若是还要在这住上些时日,与海瑞在院中碰上实为再正常不过了。如此一来,先前所想的几种“相遇”方式自然大可不必,倒是省了不少周折。

    金学曾有心就此过去打声招呼,又怕太过生硬,反弄巧成拙,不得不思量一番。

    在金学曾看来,如果真是冯保授意叫他跟海瑞进京,那无非是将两个人看成木棒与利剑。冯党先用他这根“木棒”将局搅浑,再利用这些年来得到的有关张居正一系人的不法证据,有意无意的透露给海瑞这把“利剑”,以海瑞的行事作风,自然是剑过现血。现在名单上的人悉数到来,已经拉动了京城变局的暗涌,他也不知道冯保会在什么时候出招,就算是明日亦是可能。

    只要大战一开,他这根“木棒”就要疲以应付各种攻击,自然无暇旁顾。若能在此之前先与海瑞谈过,就算未能将他拉到自己一边,也可以达到先在海瑞心里留下一个评判的不同标准,到时纵是冯党去找他,他自然不会那般容易被人利用。对铲冯一事而言,绝对是值得一试的。何况今天还有王用汲的存在,这多少算是一个机会!

    王用汲的为人他是有所耳闻的,只要自己诚心以对,说动王用汲,金学曾还是有相当把握的。若能得王用汲的帮助劝说与海瑞,岂不事半功倍?

    由此可见王用汲只所以屡屡被张居正所用,自有其心细之处。

    寻思间,金学曾穿过小院。到得门前时刚好听到王用汲提及“密旨”二字,这自然是听不得的。虽说私下好友同僚互通消息亦是常有的事,但这毕竟是有违法度,再者如此暗中窃得,也不是君子所为。于是,金学曾赶紧敲响房门打断王用汲的话。

    “晚生金学曾求见两位前辈!”金学曾在门外朗声说道。

    他现在是属于丁忧之身,放到现在相当于是带薪长假,古代人功名意识中,他还是属于官员,以晚生自谓对之王用汲或可,但对海瑞这一个革职官员来说,已然将自己身份降了数级。

    房内二人不由的有些惊讶的对望一眼,王用汲自然是知道这金学曾是什么人,就连海瑞对之也是有些听闻。

    还是王用汲对这种礼节性应酬反应的要快一些,俨然忘了这里应该是属于海瑞的“地盘”,起身前往开门。

    “可是王大人?晚上金学曾有礼!”王用汲一打开门,金学曾抱拳行礼说道。

    “呵呵,刚锋兄所言相由心生,还真是一点不错,金大人一眼就认出我来了”王用汲笑眯眯的说道。

    也已起身走到王汲身后的海瑞面无表情的问道:“不知金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啊?”

    金学曾再次行礼言道:“说来惭愧,适才两位前辈与院中所言皆落晚生之耳,方才得知与晚生庇邻者居然是海前辈,特前来拜会”

    海瑞说道:“金大人乃是三榜进士,我海瑞只是一个举人,现在还是革员之身,如何可当金大人以晚生自称!”

    金学曾不慌不忙,行礼说道:“海前辈过谦了,以两位前辈之学识为人,晚生自当多加习为。两位前辈又都比晚生要年长一轮,且晚生所当之职只为虚衔,有何足道?”

    “莫再与此论这些礼数之谈啦,金大人请入内说话吧!”王用汲看海瑞一脸严肃,欲还一论的架势,当起主人,侧身请金学曾入内。

    金学曾再度行礼,跟着进入房内,三人落座。

    海瑞开口问道:“我看金大人此番前来不单是为了与我二人结识吧?”

    金学曾见海瑞如此直接,不好再作忸怩,直言道:“海前辈锐利,晚上此来确是有事与两位前辈相商!”

    接着,金学曾将京城局势、冯保过往劣迹等全盘托出,最后说道:“晚生虽有意望得两位前辈相助,但亦知此绝无可为。只所以要前来言及,亦非认为两位前辈会失陷于他人,亦不敢直言晚生所言为真。晚生自知如此鑫有冒昧,但不若皇上如何抉择,我等臣属自应清正而忤邪。若后事不幸被晚生言中,还请两位大人担当!”

    海、王二人听罢互视一眼,王用汲正当要详加问个明白时,海瑞却道:“金大人如此坦白,我与王大人深有所感,只是现在还不知皇上会如何安置革员,一切言之尚早了”说着海瑞站起身来,显然是要送客了。

    金学曾本以为海瑞二人听完,会就话题问些什么,没曾想海瑞却是如此坚决。看来,海瑞刚断比之传言还要过之,自己此行却是过于心急了。

    “那晚生先行告退!”金学曾不便再行多言,起身行礼说道。

    王用汲深知老友性格,不好再多言,只好起身将金学曾送出门外。将门合上,转身说道:“刚锋兄,不管皇上如何安置于你,京中局势若能多了解一些亦非坏事,何必这般待他?”

    海瑞坐回椅子,叹了口气:“党争!”

    “莫看其是张元敬(居正字)门生,但其行事磊落,多是为国而为,其清廉亦不下于你,若不是荫祖上之德,清贫日子不会好你多少”王用汲在旁坐下道。

    “我非有意针对于他,只是,不管皇上如何安置你我,不牵涉其中,方能保持清醒,好之则举,恶之则除,做事但凭公义良心便是!”

    王用汲知道不便再行谈论,将话题重又转回先前。

    两人足足谈了两个时辰,约下等李时珍进京时再行相会,王用汲这就告辞前往来福客栈将海进接至家中住下。
第二卷 新朝新政 第十八节 召见海瑞
    随着皇子的出生,万历心里也不得不对未来如何施政,或者说对选择什么样的政治制度进行思考。君主立宪制的资本主义或者是民选政府的资本主义,显然都不适合于现在的国情。而且这些所谓的制度模式,只是一种虚称,并无实质内涵。在后世只所以会被人吹捧,是因为有后面的历史过程以及美国的一超独霸现身说法,似乎是得到了历史的认可。但通过了历史的检验并不代表制度的本身是完美无缺的。任何制度都有得有失,重要的是选择一种适应现实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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