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领土争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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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领土争夺战-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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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天。

狂叫着要报仇的三万五千突骑施战士不顾天色已晚,立刻拔营星夜奔赴白草滩。望着群情激愤,狂躁冒进的野蛮人,伯克尔下了决心:放弃他们,先逃离这是非之地!真主啊,希望这些人数众多的乌合之众能依靠海一般的人数和战马赢得一场糟糕的胜利。

初战告捷的葛逻禄骑兵和飞鹘团在凯歌声中兴高采烈地返回白草滩,不少人趾高气扬地挑着斩获的首级。染息干可汗的黄姓人马前脚刚走,谋剌腾咄就率领葛逻禄人与飞鹘团前后夹击黑姓人,根本没想到人数寡弱的对手会主动出击,而且还出击如此之远,还沉浸在分兵焦躁中的黑姓兵马毫无防备,领兵的斛罗达干在第一轮冲锋中便中箭丧命,群龙无首,五千骑兵顷刻间土崩瓦解。

“不出将军所料,突骑施大军正星夜兼程,尾随谋剌腾咄往白草滩来,”赵陵望着黄昏里渡河的葛逻禄人,早先李天郎已让阿史摩乌古斯带长骑下至其军中,传令让三千葛逻禄精锐骑兵渡河隐蔽于下游十里处,是何用意?赵陵懒得去多想,反正照李天郎的话去做,就能杀敌立功!“嘿嘿,我雕翎、剽野、西凉三团人马,已在营寨枕戈待旦,只待贼子前来送死!”

“你镇守营垒,不可退一步,出击防卫,当听山上金鼓旗号……”李天郎向夜幕低垂的西口望去,明天,那里就将成为流血的战场!似乎想到什么,李天郎沉吟片刻,微笑着对赵陵继续说道,“还记得野狼滩夜袭吗?”

“怎么会忘!”赵陵脸泛红光,搓手应道,“杀得贼子晕头转向,当真痛快!”

“有没有兴趣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将军,你是说……”赵陵眉开眼笑。

李天郎点点头,“兵不厌诈,贼子昼夜疾行,必是人困马乏,虽势大却力竭。再说,在前军遭袭之后,他们也不会料到会再次重蹈覆辙。”

“但贼子不可能没有防范!其前军覆灭,贼子必加强戒备,将军夜袭,以身赴险,又不能抽调过多人马,稍有闪失,动摇全局,此为险棋也!”赵淳之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赵陵愣神看着赵淳之,脸上出现哭笑不得的奇怪表情。

“淳之,看你近日愁眉不展,似乎有诸多疑问,”李天郎将头转向赵淳之,一双眼睛在皎月下闪闪发亮,“有疑比无知好,我曾说:为卒者知敌在何方,听令死战足矣;然为将者必察敌一举一动,思敌我之灵动也。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欲运筹帷幄,制敌先机……”

李天郎显然有意岔开话题,夜袭之事,自不可改。赵淳之扶着排列整齐的拒马枪,黯然低头不言。

“看来淳之所惑,不止兵事也,”李天郎轻笑了一声,似乎还舒了口气,“此番出征,你想必思虑良多……”

“你这小子,先是死活要来,现在又如霜打秋叶,这可和初阵奋勇杀敌的赵淳之大相径庭啊!”旁边的赵陵说,“害怕就回去么!又无人说你胆怯!”

年轻人最受不得激,赵淳之涨红了脸,大叫道:“谁怕来!不过为将军想而已!身为主帅,怎可轻易赴险?断不可为快意而弃部属,妄逞匹夫之勇,非英雄所为也!”

话一出口,赵淳之就后悔不迭,不管怎样,这些话都不应该出自他口啊!

赵陵果然瞪圆了眼睛,怒吼道:“竖子大胆!”

李天郎面沉若水,两道犀利的目光,将赵淳之激昂的头又压了下去,但倔强的年轻人只是嘴唇嗫嚅,没有道歉的意思。确实,这样冒犯自己崇拜的偶像,不仅出于一种快感的发泄,对近日来的种种疑虑,更有一种挑战的冲动。至少在那一瞬间,赵淳之觉得自己和李天郎,是平起平坐。

“呵呵,赵校尉只是说笑,淳之别当真,”李天郎宽厚地笑了,言语温和地说,“英雄?何为英雄?英雄与李天郎何干?”仿佛自言自语般,李天郎抬头看了看天,声音骤然悠远起来,“宋襄公与楚军战,半渡而不击,言此时杀敌有违君子之风;天竺有名鲁西斯的王者,在遭到来自西方的亚历山大军队进犯时,虽拥重兵猛兽,也待敌整军列队完毕方才对阵,二者却都兵败,不过留得自家性命,兼其所谓英雄君子之美德,传诵后世而已。此为英雄乎?西域沙场,会有此英雄乎?淳之所惑,想必以英雄观李某也,呵呵,少年!少年!英雄!英雄!”

赵淳之看着感叹不已的李天郎,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却又如陷五里雾中……

因为备有充足的马匹,李天郎率领雕翎团三百余精骑迂回到了突骑施的侧翼。李部人马中,以雕翎团最擅游击夜袭,加上骑射精湛,当是出击之不二之选。执拗的赵淳之紧跟着李天郎,他一定要知道英雄的答案,否则他整个思维都将被颠覆。

月光如水,一出西口,平坦的草原无遮无拦,与敌哨骑突然遭遇的斥候飞马奔回营寨,后面闹嚷嚷地追来一群突骑施骑兵。没追多久,他们的马匹就脱了力,就在李天郎他们的眼皮底下勒住了马缰,大声喝骂着远去的斥候。

潜伏的雕翎团精骑在草丛里压住侧卧的战马,屏住了呼吸……

很快,突骑施的大队人马在遮天盖地的火把中滚滚而来。密集的马蹄声一一从蛰伏不动的雕翎团身侧轰隆隆行过。离得最近的时候,甚至可以听见突骑施人在马上打呵欠的声音。不止一次,赵淳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由自主地一次次望向李天郎,可李天郎犹如老练的头狼,只瞪着一双眼睛仔细观望着连绵不断的敌军纵队,没有发令的意思。所有的士卒唯头狼命令是从,全都绷紧了身体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贺逻施那杰派出自己的两千附离骑兵,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唐人也来个突然袭击。为保证这支前锋的冲击力,他下令调配战马,让后备的马匹替换疲惫不堪的前锋坐骑。担任前锋指挥的石阿失毕是毗伽可汗的二儿子,为报父仇,他一定会拼死作战,至少,一探白草滩唐军的虚实。

换马的附离们下马忙碌起来,随军的奴隶在叱骂声中手忙脚乱地去牵主人的马匹。石阿失毕在贺逻施那杰跟前甩镫落马,利落地行了个礼,“大梅录,前面的处木昆部不愿让路,说应该让他们当前锋。”

贺逻施那杰低声咒骂一声,这个时候还在争!简直是蠢驴!“不管他们,越过他们,直接去白草滩!打唐人一个措手不及!”

“要是咄吉射匮他们阻止……”石阿失毕气愤地咬着牙。

“那就砍了他们!还没王法了!”贺逻施那杰厉声喝道,“挡你者先斩后奏!”

喜形于色的石阿失毕刚弯腰应命,肩膀上就突然多出支羽箭!他一声闷哼,跪倒在地。

贺逻施那杰比石阿失毕好不了多少,至少两支长箭射中了他的坐骑,负痛受惊的战马扬蹄狂嘶,立时将贺逻施那杰颠下马来!

这时候,人群中才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呼!

倒地的贺逻施那杰恍惚中看见,一彪不知从哪里窜出的人马冲进了他的队伍,夺命的刀光和疾射而至的利箭就来自他们!

神出鬼没的打击使本来就因换马有些混乱的突骑施人陷入一片惊溃之中,很多士卒还未醒悟过来就命丧铁蹄之下。雕翎团不多的数百人马就像一根黑暗中猛烈挥舞的大棒,不分青红皂白在乱成一团的突骑施大军中一阵胡搅,弄得整支大军鸡飞狗跳。

石阿失毕像牛一般喘息着,在一声兽性的嚎叫声中,他愤而折断了插在自己肩膀上的箭杆,翻身上了战马。“截住这帮唐狗!”石阿失毕拔出了战刀,纵声高呼,“随我上!”

李天郎丝毫没有恋战的意思,事前他就告诉将士们,横贯敌军纵队后,即折身回返,只以强弓侧击敌军。如若走散,先趋向北,然后视獭洞山瞭望台上的红灯笼返回。

重新被挂上马背的贺逻施那杰看得很清楚,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唐人转眼间便戳翻了三个附离,我的腾格里!他右手枪格石阿失毕战刀,左手落刀斩杀的姿势十分眼熟!太眼熟了!枪杆将石阿失毕打落马下,唐将的马首正对着惊慌失措的贺逻施那杰。如果他此时冲来,无人能挡!

一声呼哨,三声鸣镝,唐将长枪一挥,左右唐军随之遁去,没入了黑暗。

感谢腾格里!

但是好运也就这么一点了。不一会儿,后队的辎重冒起了火苗,胡人三餐果腹都离不开的羊群见鬼似的炸了窝,黑夜中不知跑散了多少。而此时从前方回援的处木昆部和后队增援的附离在黑暗中遭遇,在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乱箭挑拨下,两支人马互相残杀,要不是贺逻施那杰清醒得快,双方又要白白折损不少人马。

赵淳之和三十余骑被一阵箭雨阻断在队伍后面,而大队突骑施人已经蜂拥而至。“镇静!我是赵淳之!众人且听我令!”硬拼是不行的,只有智取。略为慌乱的士卒听到有将官在,大是安心。“有队正押官等头目在么?”

“在下雕翎团第二队队正郑处怀!”

“在下第二队押官奚结苏乞!”

“甚好!奚结苏乞与我趋前,郑处怀护伤者队后押阵,各自约束部属,且卷旗收缰,不显惊慌之相。”喊声震天,前后增援的突骑施人正在自相蹬踏。“会突厥语者大声呼喝,只往人少处去!”

“得令!”

雕翎团胡汉杂编,会说突厥语者不在少数,一时间,突厥语呼喝叫骂之声四起。黑暗中突骑施人也不得辨,恰巧贺逻施那杰又在发令收兵整队,散乱的突骑施人三五成群,大呼小叫,自往其中军聚拢。赵淳之顺便拾了一面突骑施旗帜,大呼突厥语一路蒙混下来。待人声稍静,后队却一阵斩杀之声,赵淳之低声喝问。押阵的郑处怀道:“几个糊涂贼子,居然尾随我等来,被斩了!”

“留个活口,问其口令!”话说晚了,几个突骑施人早咽了气。

见四面八方都是乱窜的敌军,而己方大队早就不见了踪影,赵淳之思虑片刻,索性找一草木茂深的洼地,学李天郎潜伏之计,躲藏其间。群起的号角声中,突骑施骑兵穿梭般从赵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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