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领土争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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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领土争夺战-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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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里。

后堂重新修缮过,比过去更清静,也多了厚重的脂粉气,青春逝去的女人唯靠饮鸩止渴的铅华才能保住几丝昔日的美好回忆,自然少不了越来越多的脂粉。

粉红色轻纱装点的厅堂,在明亮的灯火中发酵着诱惑和暧昧。暖洋洋的火盆和热炉将大厅里烘得春意盎然。李天郎任由雪玉儿脱下自己的靴子,取下自己的头盔,让她用温热的毛巾给自己擦脸洗手,两人默默地相互接近着,寻找着,苏醒着……当雪玉儿的手伸向紧束铠甲的腰带时,一直闭着眼睛的李天郎猛然捏住了她的手,“不!”劲不小,此举明白无误地告诉了雪玉儿,“到此为止!”

“嗯,甲胄不解么?”雪玉儿的声音没有多大起伏,但是眼角却分明湿润了,“郎君别误会,奴家只不过想让郎君舒服点……”手渐渐松了,但仍坚定地将雪玉儿的手轻轻扒开,“将军金甲夜不脱……到底是雅罗珊啊……而我,却不是以前的雪玉儿了……”眼泪终于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划过抽动的嘴角,但很快被擦去了,“也好,奴家随将军的意吧!还喜欢三勒浆么?有人远道送来一坛三勒浆,让奴家陪将军喝上几杯吧,叙旧无酒,岂不少了意境!”雪玉儿声音高亢起来,恢复了她女肆主人的神采,“再叫几位奴家亲自调教的小女子来,且歌且舞,凑个兴吧!”

不待李天郎答应,雪玉儿轻击玉掌,轻纱后脚步细碎,飘来几个美貌胡姬,后面的手中都拿着乐器,前面几个长襟飞舞,显是舞者。领头的红衣胡姬腰身非常修长,她先冲李天郎盈盈一拜,扬臂高举,手腕一弯,小指一翘,乐声顿起。疏勒之乐,乃唐十部乐之一,闻名遐迩,太常寺中乐师,疏勒人不在少数,还曾出过诸如裴神符这样著名的乐人,其名作《胜蛮奴》、《火凤》、《倾杯曲》风行一时。

“李郎,多年未见,奴家敬你一杯。”三勒浆的香气总是那么诱人,李天郎有些回避雪玉儿目光炯炯的眼睛,余光扫过门口,透过巴掌宽的门缝隙,忠实的阿史摩乌古斯就盘膝坐在走廊下,面前放着一小坛火和几个煮熟的羊头,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主子脱离自己的视线之外。阿史摩乌古斯想得周到,雪玉儿显然也想得周到。李天郎迎着阿史摩乌古斯的目光点点头,端起杯子和雪玉儿碰了碰,仰头饮干了。阿史摩乌古斯得到主人默许,掏出了随身短刀,伸向了盘子里热气袅袅的羊头……

“李郎哪里找的这人,死心眼儿,方才怎么也不让关门,非要留个缝……不冷么?”雪玉儿早就注意到门外铁塔般肃立的阿史摩乌古斯,对方丑陋怪异的体貌足以令任何人都留下深刻印象。

“哦,他本是突厥人中的拓羯,箭术精湛……后来跟我在军中做个别奏,也算随从,葛逻禄人都是死心眼儿……”李天郎有一搭没一搭地答道,雪玉儿“李郎”的称呼令他十分别扭,为什么,以前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称呼自己的么?怎么今日这亲昵的称呼令人如此窘迫?明白了,阿米丽雅,五年来,只有阿米丽雅这么称呼自己,而自己也几乎完全习惯了她的轻唤,已经没有人能够替代……

歌舞声中,两人痛饮了几杯,雪玉儿已是发衩松散,罗衫轻解,和衣甲整齐的李天郎形成鲜明对照。“我老了,变了,没有以前漂亮了吧?”眼波流动的雪玉儿伸手揽住正襟危坐的李天郎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就是以前我最妩媚的如雪肌肤,你最喜欢的,也老了,不再丝绸般光滑,羊脂般剔透了……不信你摸摸……”

门外突然传来阿史摩乌古斯的喝令声,随着就听见弓弦响,有人一声惊叫,间或有人闷哼。嘈杂的乐声没有让李天郎沉迷,他一把护住雪玉儿,一手握住了兵刃,正好抵消了肌肤相亲的尴尬。“是什么人?”他低声问瘫软在自己怀里的雪玉儿。

雪玉儿一时没有回答,她似乎乏力地将头靠在李天郎的胸前上歇了歇,嘤咛一哼,用胡语喃喃说了两句,是骂人的话。此时,乐声已止,门外传来胡语的呼喊,在喊雪玉儿的名字。“是找你的么?”李天郎再问。雪玉儿白亮的脖颈后面有一颗黑痣,像一只挑逗的眼睛,冲着李天郎的视线眨眼。“我去看看……”雪玉儿刚刚睡醒似的直起身来,迅速拢了拢了拢衣衫,用胡语高声询问,外面隐隐有回答。“是个老熟客,你还记得那个粟特商人胡拉克么?”李天郎点点头,在疏勒你可以不认识别人,但一定会认得这个胡拉克。只是,他突然来干什么?纯属巧合么?恐怕没那么简单。

胡拉克和他的家族是丝绸之路赫赫有名的商家,他们的脚步东至大唐广州,西至拂菻、大食的广阔区域。成千上万匹骆驼背上,承载着滚滚财富,在疏勒城里,他的房屋比军府还大,甚至佉沙王室的阿摩支王族,都用疏勒特产的毡毯与之交换来自五湖四海的奢侈品。

门拉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阿史摩乌古斯黝黑的背影,他左手持弓,右手扣着三支待发太习箭,虎视眈眈。在他前面的小院门口,紧张地对峙着四个人,他们的脚下,赫然各插着一支羽箭!

“胡拉克,你鬼叫什么!”雪玉儿笑骂道,完全恢复了青楼老板娘的神采,“触了霉头了罢?”

“你这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凶神恶煞的门神?”胡拉克长舒一口气,扶了扶头上华丽的貂皮帽子,摆手示意身边的人收起兵刃。

阿史摩乌古斯余光一扫神态自若的李天郎,缓缓放下了硬弓,又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闪开了道。雪玉儿站在回廊下和慢慢走进的胡拉克叽里咕噜摆谈两句,回头对李天郎说道:“胡拉克想和你攀攀交情,说还有事相求。你……”

“让他进来吧。”虽然还不知道这个胡拉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至少可以摆脱与雪玉儿独处的窘境,李天郎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再说,一个商人,和官府中人套近乎几乎是他们乐此不疲的嗜好。见李天郎答应得这么干脆,雪玉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别以为这是我处心积虑,胡拉克是这间女肆实际的主人……”她压低声音飞快地说,显然不想让胡拉克他们听见,“他……死样!”雪玉儿忸怩作态地娇呼一声,伸手拍开捏住自己臀部的手,胡拉克顺势又在她胸上摸了一把,哈哈大笑着走进屋。

“雅罗珊李将军!”胡拉克的声音像铜钟一样洪亮,“久仰!久仰!今日得见,胡某三生有幸!前几个月就在龟兹见识过将军麾下勇士夺旗之猛,当真名不虚传,强将手下无弱兵!厉害!厉害!精彩!精彩!”

“过奖!”李天郎微笑着点点头,看着胡拉克身后的随从被气势汹汹的阿史摩乌古斯横身拦住。胡拉克也注意到了,居然丝毫不以为忤,继续张开双臂,先是以汉家礼仪,后以粟特礼仪与李天郎亲热见礼。如此的热情和真诚不得不令人感到亲切,李天郎站起身来还礼,胡拉克一撩长袍,呵呵笑着很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

“胡先生的汉话好地道,几乎没有半点胡人口音,要是不见人,没人会认为你乃胡人。”

“唉,我们做生意的走南闯北,不会说两句当地话,那还怎么做买卖?来!先干三杯再说!我先干为敬!”胡拉克咕咕倒下去三杯酒,旁边的雪玉儿立即为他斟好。“自去年便听闻李将军以三百人马击败吐蕃千人铁骑,又攻破天险大山子,威名远播,雅罗珊如雷贯耳,胡某好生敬慕,一直想结交将军,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前些日得知将军移驻疏勒,胡某大喜,虽远在吐火罗也日夜兼程赶回,今日可算见到将军了!来来来,为今日我等之缘,咱们再干三杯!”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胡拉克谈笑风生,潇洒豪迈,确有一方雄豪风范,即使李天郎也不由自主被他的热忱所感染,逐渐放松下来。音乐再次响起,翩翩歌舞浓浓情怀,屋子里四处都洋溢着欢快和温暖。要是不知内情,看见胡拉克和李天郎的热乎劲,还以为他们是多年老友。“今晚真是高兴!雪玉儿!你且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我们的雅罗珊!”胡拉克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冲屋外用胡语高喊了几声,“我也为李将军备了些薄礼!呵呵!别推辞!别推辞!我们粟特人虽是商人,但绝不唯利是图,否则怎么交得了朋友,怎么走得了天下!”

两个高大的随从应声走进门来,抬着一个精美的大木箱。其中一个随从放下箱子,躬声退了出去,另一个默不作声地掀开了箱盖。李天郎注意到此人的手已经在屋外被冻得通红,但肌肤甚是细嫩,不似干粗活的仆人。李天郎心里一动,暗暗留了个心眼,也许今晚的好戏就此开场了。

一箱金银珠宝映亮了所有人的眼睛,雪玉儿甚至轻呼出声。“嘻嘻,也值不了几个钱!”胡拉克得意地搓着手,“刚巧和吐火罗人做了笔大生意,李将军别见笑,这些不到此次胡某所赚的一半!”

“如此厚礼,天郎怎担得起!”李天郎边说边细细观察那个随从,对方显然很不习惯老是这样低着头,下意识用手抚摩后颈,右手上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戒指十分扎眼。雪玉儿也注意到了,脸上顿现惊讶之色,张嘴想说什么,终于以斟酒掩饰了过去。“所谓无功不受禄,天郎白拿胡先生这些钱帛,岂不是成了小人?”

“将军哪里话来?胡某知道将军从来不贪恋财物,这些钱帛不过是我的小小心意,将军在秋操上率我胡族儿郎力挫群英,令我等欢欣鼓舞不已,那岂是区区几万银两能买得的?某见番兵营器仗军械,马匹牲畜多有匮乏,也就想助一臂之力,某别无长物,为商之人,多的正是钱帛,除了些许阿堵物(钱),胡某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望将军不要嫌铜臭的好。”

几句胡语突然从随从处传来,正滔滔不绝的胡拉克一愣,打住了话头。“这个,这个,要是将军真觉得受之为难,不如和胡某做个小买卖!咳,商人就是这德行,老是想着买卖……”

“我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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