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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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心叵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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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君,欺君,便是满门抄斩的罪过,你知道么?”
叶朝朝被齐赫这样一说,唬的心跳都险些停了,一时间脑子里飞速奔腾着各种各样的念头,若是齐赫问起齐睿为什么接近她,要该怎么办?要是齐赫要是知道了齐睿想要谋反,问她知道的情况又该怎么办?

满门抄斩!
虽然青云派如今分崩离析,但是至少,无论是爹娘还是师兄,他们至今还都好好活着,要是齐赫判她个欺君,那她一家岂不是一个也活不了?
把齐睿的秘密告诉他,齐睿一定不能活,不告诉他,自己一家就不能活。
这简直是要她的命。

叶朝朝心里一片兵荒马乱,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选。
此时她万分懊恼,为什么要去翻那遗诏,又为什么要听齐睿把所有的来龙去脉给她讲得这样清楚,她要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话,那该多好……

齐赫看叶朝朝脸色发白,浑身瑟瑟,冷声警告道:“叶朝朝,不要想着怎么蒙骗朕,你说的是不是谎话,朕一看便知,所以朕奉劝你,不要试图用任何假话来糊弄朕。”

叶朝朝艰难地想着对策,这一刻,她甚至想到了要不要立即咬舌自尽,自己当下立即死了,所有的事也就都解决了,至少谁的性命也不会葬送在她的手里。

“叶朝朝,朕只问你一个问题,想好了,好好回答朕。”
齐赫再一开口,叶朝朝的牙齿便咬上了舌根,感觉到一阵酸痛袭来,只屏息等着齐赫的问话。

齐赫走到近前,只半步之遥,托起叶朝朝的下巴,捏着她松开了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启唇说道:“你别怕,朕的问题没有这么难……”
作者有话要说:




、圣心难测

被迫着仰起头,叶朝朝不得不和那双同齐睿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对视着,这一刻看着齐赫,没法不想到齐睿,于是,她便再没这样后悔起自己逃出郡王府的行为,此时此刻,她宁愿被齐睿拘着,骗着,也不愿如此被皇上逼迫着。
齐赫看着叶朝朝,眼中有一种让人读不懂的情绪,是清冷,却又不全然是寒意,锐利之外,仿佛还埋着些脆弱……
可叶朝朝此刻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析眼前这位帝王的想法,只觉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仿佛扼住了她的呼吸,原是乱跳如擂鼓的心,在这一刻骤然就停了摆,咚的一声,便沉了下去。
他们兄弟的面容那样相似,可是仔细看去,齐赫脸上的每一寸线条,都比齐睿来的更硬朗、凌厉,无端的便让人望而生畏,不像齐睿,那总是有着丝佻达笑意的脸,让人第一眼看见,心里就能生出亲近……
这会儿,叶朝朝怀念着齐睿,鼻子狠狠地发酸,几乎要忍不住落泪,然后她却躲无可躲,在齐赫的逼视下,泪都被吓了回去,感觉到一种生平从没有过的恐惧,双腿发颤,几乎要不自禁地瘫软下去。

“阿睿他……”齐赫蹙了下眉头,似乎不忍见叶朝朝瑟瑟的样子,视线微微别了开,才继续道:“他的身子是不是已经好……”
叶朝朝像等着处决刑法的人犯,惊惧地听着齐赫缓缓吐出的每一个字眼,动也不敢动动一下。
可齐赫说到一半,却嘬了下唇,猛地打住了话头,眼神望着大门口,愣了足有半盅茶的功夫,才又突地转回头来,紧紧盯住叶朝朝的眼睛,问道:“朕想问的是,叶朝朝,你对阿睿到底是不是真心?”

叶朝朝一怔,没想到齐赫踯躅半天,却是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她脑仁发僵,犹有些愣愣地回不过神。
齐赫问出这句话之后,自己似乎大大的松了口气,原是拧着的眉心一松,带着种仿佛骤然解脱的笑容,长长吁了口气,才又好脾气地对着叶朝朝重复道:“你没听清朕的问话么?朕在问你,你对阿睿是不是真心?”

叶朝朝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有些困惑地看着齐赫,他说他就问一个问题,要她如实回答,不许说谎,那……这就是他要问的,那个唯一的问题么?
虽然这个问题答起来似乎也并不简单,但是比起她之前脑子里瞬间滑过的那些要命的事,此时那种小姑娘面对如此问题的羞涩又算得了什么。
她几乎是怕齐赫反悔的,在意识到齐赫是在很认真地问她这话,并且在等着她的答案时,立即飞快的,毫不腼腆地答道:“是,我……我对郡王是真心的。”

齐赫闻言笑了,这一刻他笑着的脸,跟齐睿显得更加相像。叶朝朝有一刹那失神,一时间总算找回了几乎要停滞的心跳。
他放下了托着叶朝朝下颌的手,踱开了几步,再开口,声音一下子柔软了许多,“叶朝朝,阿睿待你也是真心的,朕看得出……”
才从才刚的让人窒息的惊惧和无措中解脱出来,叶朝朝的脑子此时已经一片空白,听见齐赫的话,木呆呆得,没有任何的反应。

齐赫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是朕吓到你了吧?对不住了……你……坐,坐下跟朕说话。”
叶朝朝双腿依旧是有些无力,听见齐赫让她坐,如蒙大赦般,半蹭到一边的椅子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也忘了谢恩,坐在椅子里便抚着心口,呼呼地喘着大气。
齐赫就这么看着叶朝朝,并不出声,眯着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叶朝朝喘匀了气儿,有点儿惴惴地抬头再去看他时,他才又缓缓开口道:“阿睿命苦,十二岁那一年,襄王叔叔跟婶婶遇害,连同他才七岁的弟弟,都在同一天离他而去。他从小身子就不好,知道这噩耗之后,足足昏迷了三天两夜,当时朕几乎以为他也要不行了。可是好歹是熬了过去,朕才是替他高兴的时候,无意听见太医来跟朕的父皇回禀时说,阿睿原本底子就虚,是生下来便有的不足之症,此症虽无法彻底痊愈,但也未必一定有性命之忧,可那次大殇之后,却再又损了心脉,便是活下来,恐也很难活到成年……”

齐赫看着叶朝朝,眼神却又好似落在了什么未知的地方,面上有种凄哀的神色,“父皇在的时候,让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去研究怎么去给阿睿医病,可却一直无果,而朕登基后更是遍寻天下名医为他治疗,但是,数年来,最好的大夫,带来最好的消息,也仅仅是,辅以药物,平顺心情的话,他……大约是能活到而立之年的。
朕最初知道这个消息时,阿睿还未及弱冠,求医问药上,再没了别的出路,那时,朕就一门心思想着一定要给他讨房媳妇,给襄王叔与他续上香火,在他……不行以前……”
可他就是不要,找尽了千般的理由推拒,弄得朕也没了丁点儿的法子。又怕管得太多,惹他不快,让病又严重起来,所以,朕最后便只好万事由着他。他病时就让他好好养着,稍微好一点儿,他想到处游走,朕就随他到处去。
只是,朕还是忍不住,使过些小把戏,知道他到了哪里,就在他落脚的地方附近,总是让人特别挑选些美人安置下来,然后制造他们邂逅,让他们能熟悉,希望他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个钟情的姑娘,哪怕不仅仅是为了延续香火,也不能让他这样来人世走一遭,伶仃而来,孑然而去。
但是阿睿却谁也没看上,朕变着心思挑着不同样的姑娘,但没一个入了他的眼,更别说入了他的心。”
齐赫说到这,看着叶朝朝,忽然笑了起来,“不过,现在想来,也许冥冥中,他却是在等你呢……毕竟,那时恐是你还太小,并没到婚配的年龄……”

叶朝朝舔了舔唇,有点儿不自在地笑了下,在齐赫的叙述下,心里有些哽哽的涩,这些事,有的齐睿曾经跟她说起过,有的是以前在坊间听到的,也有的,是第一次从齐赫嘴里听到。
她忍不住想,虽然,此时齐睿大约是已经痊愈了,但,那时,他却是实实在在地病着吧。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儿,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被无休止的病痛折磨,又知道了自己也是要不久于人世的时候,他曾有过怎样的绝望和痛苦?

“叶朝朝!”齐赫喊着叶朝朝的名字,让她激灵了下,赶紧抬起头,眼见齐赫再次肃起来的面容,心里骤然一慌,只怕是他又想起了要问什么,她簌簌然望着他,一动也不敢动,他却只是忽然站起身,俯视着叶朝朝,异常庄重道:“从今往后,朕把阿睿交给你了,无论他是不是能好起来,也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朕要你永远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永远不许负他。”
叶朝朝嗓子眼发紧地看着齐赫,一时间有些讷讷不成言。齐赫见她不吱声,拧起眉头,厉声道:“叶朝朝,这是朕的圣旨,难道你想抗旨么?”
叶朝朝一惊,赶紧摇头,慌张地跪了下去,语无伦次道:“我……我知道了,草民领旨……”
“嗯,那就好……”齐赫点头,“好了,劳顿一路,你也累了,就先在这安置吧,朕找人给你们安排好住处……”
说完他转身要走,走了半步,却又忽地扭头道:“叶大侠的事,朕这就去想办法,你不用挂心,朕向你保证,在你跟阿睿大婚的那天,一定要让你爹娘能亲自来喝他们这女婿敬的酒。”

叶朝朝跪在地上,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听着屋内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才敢抬起头来,看见屋里确实没了别人,整个人才是一下子脱了力,软绵绵地坐在了地上。
她长出着气,心里有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这就完了?
前边如此费尽周折的事,到了最后,却是如此简单收场么?
皇上没问一点儿关于齐睿的事,甚至没问一点儿关于玉饰和宝藏的事,只要她保证对齐睿一心一意,不许辜负,然后便许了她去救她爹娘,这太离奇了吧?

“朝朝……”她趴在地上发着呆,忽然有人上来一把架起了她,语气慌张道:“怎么了朝朝?皇上说了什么?他要那玉饰么?你跟他说了,这事只有师父师娘知道么?皇上不肯救师父师娘么?”
“二师兄……”看见程木台,叶朝朝终于找到了点儿实实在在的感觉,忍不住抓着他的手,上下摇晃着,忽地咧嘴乐道:“皇上说去救爹娘呢,皇上答应了去救我爹娘了。”
程木台闻言一喜,一把抱起叶朝朝,转了几个大圈,才又把她放在地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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