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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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女人-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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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你们干什么?你们是跟写大字报的人站在一起还是怎么的?为什么对她无理?为什么不允许她说话?”
  几个民警吓得退到一边,抱屈地偷看着他们的局长。石有义竟然跑过去,给几个民警一人两记耳光。金九龙没有料到栗宝山会有这么一着,慌张得手足无措。张言堂很赞赏栗宝山能有这样一怒。银俊雅十分感激地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全街上的人哑然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栗宝山因为银俊雅的突然出现,摆脱了难堪的窘迫局面,这时候已完全把握了主动,他稳健地走上台阶,跟银俊雅并肩站在一起,然后大声地讲道:“那张大字报上讲我跟银俊雅如何如何。身子正不怕影子斜,为正义就不怕恶人造谣污蔑。怕火炼的不是真金,怕在众人面前敞明了讲的一定是恶人。我和银俊雅之间,心底坦荡,毫不隐讳。我不会因为一张大字报,就害怕,就昧了良心,就退却不前。昨天我在大会上讲了,今天我还要讲,银俊雅不但是个蒙冤的受害者,而且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作为太城县的县委书记,我一定要为她做主,一定要为她翻案。如果有人还想欺负她,压制她,我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因为这是我的神圣职责。如果连一个受欺压的妇女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个什么共产党的县委书记呢?太城县之所以这些年落后了,最根本的问题就是正不压邪,坏人猖厥,好人受气,这样的情况难道还要让它继续下去吗?绝对不能了!昨天的大会给了坏人当头一棒。
  他们不甘心,所以才有今天的大字报。他们跳出来了,这也是一件好事。我们不能让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我觉得应当让银俊雅同志讲下去,大家说对不对?“
  人群深处不知是谁应了一声对,全街上的人立刻随着说对,同时热烈地鼓起掌来。
  银俊雅受了栗宝山和群众的鼓舞,更加自信地讲:“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和鼓励。我银俊雅如果真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如果当着大家撒一句谎,苍天在上,苍天有灵,我银俊雅绝不得好死,这张大字报上说栗书记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实际上恰恰相反,撒谎的不是栗书记,而是这张大宇报的炮制者。多的不说,试举其中几例。第一,大字报上说,昨天上午我跟栗书记在办公室里整整干了半天的男女勾当。
  稍微有点头脑的人,你们能相信这是真的吗?就算我们早是情人,就算我们迫不及待,能在此时此地干起那种事吗?甚至还有秘书在跟前,按他们说是站岗放哨的,大家想一想,这种可能到底有没有?更令人难理解的是,既然当时办公室里就粟书记、我和张秘书三个人,别人都不曾进去,我们干没有干什么,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是事前在办公室里安了窃听器和录像设备吗?如果有,为什么还不拿出来?拿出它不就可以一下子将我们击倒了吗?我想搞这张大字报的人,说不定现在就站在这里。既然有胆量搞这张大字报,既然你是正确的,手里又握着击倒我们的铁的证据,那就应该理直气壮地站出来。如果真是那样,我情愿当着满街的人从他的胯下钻过去,淹死在众人的唾液之下。请那个正人君子站出来好吗?“
  满街的人引颈翘首地朝前张望,就好像真有人要站出来似的。石有义感到满街的眼光都在看他,如坐针毡,不敢抬头。金九龙也有站在被告席上的感觉,但他强意地镇定着自己,抬起眼来向周围巡视,就好像他在寻找那个可疑可恨的人似的。同时,朝张言堂跟前移了移脚步。
  银俊雅接着讲:“我知道他是不敢站出来的,他是不敢见阳光的。他所说的证据,完全是唬人的谎话。再举一例,大字报上讲,一年以前,我在地委大院里跟栗书记一见如故,当天中午在办公室里就搞到了一起。就好像他是跟在我的身边,亲眼看见了一样。且不说大家信不信他这胡言乱语的编造,我只想问,为什么不写清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
  按说既然记得那样清楚,这个具体的时间是不应该忘记的。
  那为什么不写呢?因为写了,他的谎话就露馅了。如果一查,我那个时间根本没有去地区,而且我在太城有人证明的。所以他不敢写具体的时间。那个搞大字报的正人君子,要是不服气,就请站出来说明具体时间!“
  人们又一次引颈翘首,同时发出一片或赞许或谴责的议论声。


  “还有一个问题非常奇怪,”银俊雅提高了声音讲,“大字报上说,栗宝山一没有在常委会上讨论决定,二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三没有向上级请示,擅自召开了昨天下午的大会。如果真是这样,搞大字报的人是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是何许人也?”
  大街上的气氛越来越有利于银俊雅等人。银俊雅又讲了许多。这是她到太城以后,第一次当着这么多的人讲这么多的话。如果说昨天下午的万人大会,太城人通过粟宝山的嘴,对银俊雅有了一些正确认识的话,那么,今天上午太城人通过银俊雅的嘴,真正认识到这个女人的非凡胆识。
  在银俊雅讲完之后,栗宝山又一次大声疾呼地讲道:“同志们,银俊雅同志以上讲的,是对大字报炮制者的有力批驳和无情揭露。我希望大家对太城发生的这一起重大案件一定要提起高度的警觉,引起足够的重视。这张大字报是太城邪恶势力的充分暴露。它视宪法于不顾,公然造谣诽谤,妄图阻止太城的正义事业,气焰嚣张,手段恶劣,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我们不把他们充分揭露,不把他们打下去,太城民众就不会有幸福光明的未来。大字报的炮制者看起来张牙舞爪,实质上胆小如鼠。如果我们没有估错的话,大字报上署名的郑义愤,是个假名。请问大家,太城有这么个人吗?没有,好。要是有,就请他站出来。既然要跟我叫阵,为什么不敢写上自己的真名?他是不敢。他心里发虚,他怕严厉地处治他。我想在这里再一次郑重宜告,我昨天在广场上宣布的纪律绝不是戏言。要是有人不信,就请他试一试看,我要不严惩他,我就不是个真正的共产党员,我栗宝山就不是娘养的!”他越讲越激动,讲出一句让干部们听起来有失身份,但让群众听起来极有力量,极有性格的话。他似乎意识到有点失控了,咽口唾沫,压压心火,随后又讲:
  “炮制大字报的人,别以为匿名犯罪就可以逃之夭夭。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此案必破!我现在就当着满街的父老向公安局长石有义下命令:限你十天破案,捉拿罪犯。如果破不了,立马撤你的职!”他讲完,向银俊雅说声:“走!”朝县委走去。
  街上的人给栗宝山等人让开一条通道,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去。当栗宝山等人的身影在街尾那里消失以后,人们的眼光才收了回来。这时大家发现,石有义还木呆呆地站在原地方。
  十一、支持
  杨鹤鸣送达栗宝山返回地区后,心里一直不安。他每天都盼望着太城方面的消息,但又怕听到那方面的消息似的,每当有人到他的办公室,或是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他都会神经激灵一下。栗宝山能不能在太城站住脚,改变那个地方的局面,他很担心。在宣布栗宝山任职的会议上,太城班子中的人虽然都说了很中听的话,但他知道,那都是场面上的。
  下来以后究竟怎么样,是很难预料的。依他对那些人的了解和分析,断定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肯定还要搞名堂。到底会搞什么名堂,他难以设想。尽管他给栗宝山谈了许多,但不知栗宝山是否理解,有没有这方面的充分准备。
  栗宝山下去前曾就坚决清除色祸的措施征求过他的意见,他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因为,一方面,他拿不准这个办法到底好是不好。另一方面,他不能违背辛哲仁书记遵循的原则。他特别告诉栗宝山说,到太城以后,要多动脑筋,独立思考,不要事事向上请示汇报。作为一个县委书记,要有独当一面的独立工作能力。地委既然叫你当太城县的书记,就是相信你顶得起来。你要拿得起,放得下,大胆地决断,勇敢地开展工作。地委看的不是你具体都做了些什么,而是看整体的结果,看是不是改变了太城的落后面貌,经济等项工作是不是上去了。他在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意说得很慢,而且反复了好几次,直到看着他把这几句话都记在本子上了,才转说别的。可栗宝山到底能大胆地干出什么,他不好说,没有把握。
  这期间,辛哲仁到他的办公室来过两次。他看得出来,辛书记比他更加焦虑不安。不过,辛书记每次来都避而不提太城,好像是过来随便地转一转,坐一坐,实际上,杨鹤鸣知道他是过来看有没有太城的消息的。当时,杨鹤鸣只听说,栗宝山在他走了以后,找人谈话,到各单位调查走访。
  这些都是极普通的情况,前三任去了以后也都是这样做的,有什么值得对书记说呢?所以,他睑对脸地看看书记,不说什么。书记明白了,坐一会,聊聊别的,失望地走了。
  时间过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到这天快下班的时候,太城的一个老关系给杨鹤鸣打来了电话,向他透露了栗宝山召开万人大会给银俊雅平反的消息。这消息让他非常震惊。要是说栗宝山当初提出清除银俊雅,使他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的话,那么现在给银俊雅平反,简直让他感到意外极了。打电话的人对他讲,栗宝山在广场上的演讲,不断获得热烈的掌声。他听了,先是一愣,后来细细一想,觉得也不无道理。
  谁能在正经的场合说银俊雅有什么问题?谁能拿出一丝一毫的证据来吗?谁也不能。既然如此,栗宝山这样捅明了,不正堵住了谣言者的嘴?不正是大家所欢迎的吗?同时他想栗宝山反其道而行之的这一谁也想不出来的绝招,或许是对付那个局面的唯一正确的办法。电话里说了,他一下把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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