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的左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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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的左手边-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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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问女生:你是不是有个师兄叫张怿?他好不好?
  可是我张张口,终究还是咽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问不出口。
  “因为你还在乎他。”林卡嚼着口香糖,在阳台上努力吹泡泡。
  我给她一个不置可否的眼神,她看到了,瞥我一眼:“他和郑扬,你更在乎哪一个?”
  我下意识地回答:“别乱说话,郑扬是我哥。”
  林卡敲敲我的脑袋:“如果郑扬明天出车祸死了,你会只像哭哥哥一样哭泣吗?还是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我伸出手,捏住林卡的脸蛋,她“啊”一声尖叫。我恶狠狠看她:“乌鸦嘴,你咒人家干吗?你不是喜欢他吗?”
  林卡一愣,连忙冲空气“呸呸呸”几声。
  然后她看住我:“陶滢,你该有自己的爱情了,你不能做一辈子荧屏偶像。偶像也要有爱情,大学生谈恋爱再正常不过。你如果喜欢,就要争取。”
  我看着她,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关于张怿,他是我少年时代的美丽梦想——而梦想,那是小人鱼的肥皂泡,是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只一瞬便已消失。令我惊异的,其实不过是若干年后张怿对我这样一个女孩子的念念不忘。只有我知道,我早已不恨他,反而感激他。因为是他,我才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或许可以说,是因为怨恨消失了,田佳佳的信来到了,我才在如今一帆风顺的生活里想起他的好。原来,一个人真的是在顺境中才能更宽容、更博爱、更平和。
  那么,博爱和宽容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爱?
  我迷惑了。
  我又想起郑扬。他的关怀、他的包容,他从来不埋怨的样子,他总是开玩笑:妹子,可怜我就给我做女朋友啊!
  而我只当是说笑。
  是因为太熟悉了吧?所以亲情的成分好像一点点撒到锅里的盐末一样越积越多。
  于是,生活就变成了一锅咸粥。
  周三下午郑扬没课,傍晚来我们学校的餐厅一起吃饭。他拿我的饭卡买饭,一趟又一趟来回送菜,而我拿餐具,盛免费的汤。我看看四周,几乎觉得我们和任何一对一起吃饭的校园情侣没有什么区别。
  我看着郑扬有点发呆。他敲敲我的碗:“吃饭也走神啊,姑娘!”
  他看看我,表情里有一丝好奇,一丝纵容。他的语气带点惯常的自信和戏谑:“丫头,你们学校美女真多,你就没有压力吗?”
  他又看我,咽口米饭:“真是奇怪,我们这个最不漂亮的丫头却是最出名的一个,而我居然认识一个好大的名人啊!”
  他夸张地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啊”。我瞪他,顺手往那张嘴里塞了半只四喜丸子。他很费劲地吞咽,狠狠瞪我。
  “食堂里不准喂饭!”一声暴喝,林卡从天而降站在我身后。
  我头都不回:“你不是从来不吃食堂的这些残羹冷炙吗?”
  林卡笑嘻嘻地坐到我旁边:“有帅哥作陪,我可以忍受。”
  我白她一眼:“真肉麻。”
  郑扬笑得什么似的。我嘲笑他:“林卡一看见你就可以饱了,秀色可餐啊!”
  郑扬笑着摇摇头:“我和林卡现在是同事,天天见,已经不算秀色了。”
  “什么?”我有点晕。
  林卡得意地拍拍手:“我们应聘到同一个栏目组了,交通台的‘交通心情播报’,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我们是搭档。”
  我倒抽一口冷气:“那电视台的合同怎么办?”
  林卡笑笑:“没事的,交通台的节目是晚上8点到9点,不冲突。”
  我转头看郑扬,他给我比划一个“V”字手势,又看看林卡,她那么高兴,于是我感觉自己也高兴起来。
  我举起面前的粥碗,里面的所谓紫菜蛋花汤因为过多的淀粉而显得浑浊凝滞,因陋就简,我只能拿这个来表达对我两位最要好的朋友兼同行的祝福:“祝你们合作愉快!”
  林卡和郑扬也举起碗,轻轻的“当当”声响起来。我觉得这样的感觉真美好——和朋友在一起,哪怕是在大学餐厅里吃难吃的饭菜,都可以觉得由衷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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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十分感激花开自在!!呵呵~~这篇文前后改了很多遍,因为每次的情节变动都很大,所以直接导致前后驴唇不对马嘴的地方也很多,万分感激妹妹哦:)

正在写《十年花开》的另一个结尾,呵呵虽然写得很慢很乱,可是觉得还不错,哈哈~~如果写得好,就一起送到出版社,请领导们裁决吧,啊








13…1

  有些事一定是宿命。
  所谓宿命,我想,或许就是你在既定的路上行走,本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却总要遇见许许多多临时加入的人。而恰巧,这些人正是你不走另外一条路的原因。
  比如:在我刻意避开夏薇薇之后,因为做节目的缘故,我却认识了夏婉婷。
  夏婉婷是夏薇薇的亲妹妹,“行知学校”高二年级的学生,漂亮的女孩子——并且,是个听不到声音,也无法说话的聋哑人。
  看见她的一瞬间,我被深深地震撼了。
  我在心里想:造物主多么不公平,你把美丽给了一个女孩子,然后把声音收走了。就仿佛蝴蝶有斑斓的色彩,却没有耳朵。
  夏婉婷站在我面前微笑,她的眼睛完成一道好看的月牙,白皙的脸孔上盛开灿烂明媚的花朵。
  她伸出手,在胸前起伏着比划手语。我看着她透明的、粉红色的修长手指,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站在她身边的老师为我翻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微笑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你真是漂亮的女孩子。”
  她摇摇头,用手“说”:“我不漂亮,但我希望可以变得美好。老师说过的,虽然残缺,也可以变得很美好。”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看她平和的笑容,以及远超过17岁这个年纪的安然。
  在夏婉婷的带领下,我认识了“行知学校”这所特殊教育学校里一些特殊的人:聋哑的舞蹈女孩段筱琳、失去双腿却有一双剪纸巧手的男孩周远方、失明却努力自学英语的男孩丁鑫……
  那是一个很特殊的学校,砖红色的两层楼掩映在层层叠叠的爬山虎下。是我见过的最安静的学校,却带给我最巨大的震撼。
  在那些特殊的孩子们身上,我奇迹般地看到了一种坚韧不拔的力量。透过他们,隐约,还可以看到一个左撇子女孩黯淡、晦涩的过往。
  在这个左撇子女孩17岁的那一年,青春是凝固的白、肃穆的灰,她甚至从来没有想到:即便残缺,都可以变得美好,而她,从来未曾缺少过什么。
  而这道理,我居然到今天才悟懂?!
  在蜿蜒的校园小径边,夏婉婷与我并肩安静地坐。手语翻译老师有事先离开了,我和婉婷通过纸笔交流。
  “姐姐,我看过你的节目,很怀旧、很温暖呢。”
  “谢谢你,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做一期关于残疾人的主题节目,让更多人知道他们的美好。”
  她画个笑脸:“谢谢你。”
  又补充一行字:“我姐姐也在艺术学院读书,她叫夏薇薇,姐姐你认识她吗?”
  我一愣:“夏薇薇?”
  笔停在了半空中,我愣愣的表情被她看懂了:“你们认识?”
  我低头写:“她是你姐姐?表姐?”
  她摇摇头,紧紧握住笔一下子,又松开,然后奋笔疾书:“我们不是一个妈妈,却是同一个爸爸。姐姐的妈妈在生她的时候心脏病发作去世了,我妈妈把她抚养大。”
  “哦。”我的内心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可是我们不亲,从小我们就不亲。在我还能听到声音的时候,每次她弹钢琴的时候都会锁上房门,不让我看,也不让我妈妈看。其实,我们都很关心她,很爱她。”
  我惊讶了:这就是夏薇薇的身世么?从小失去了生母,继母再好却终究没有血缘的吧?难道,她的冷漠是出自这样的渊源?
  “那么,你原来是能听到声音的?”我试探着问。
  她点点头:“从6岁开始才听不到声音的,发烧,打了抗生素。”
  我的心脏猛地窜起一阵疼:小时候的夏婉婷,一定是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的女孩子吧?细瓷一样的肌肤,会笑的眼睛,甜甜的酒窝,就像天使一样!
  可是这个天使突然有一天就失声了,这样的打击,够不够让一个家庭痛苦万分?
  “你妈妈该多难过。”我写。
  她的目光黯淡了一下:“妈妈哭了很多天,爸爸总是叹气,姐姐一直不说话,甚至从那以后再也不正眼看我,我想,她大概越发不喜欢我了。”
  “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
  “家里从来没有瞒她,妈妈说,只有告诉她真相,她才能离自己的妈妈更近一点。每年清明,妈妈带我和姐姐一起去给姐姐的妈妈扫墓。也只有在那一天会看见姐姐哭,她一个人在墓前说很多话,说到太阳下山,而我们在墓地外等她。”
  “她一定很想自己的妈妈。”我说。
  “姐姐,你和我姐姐是朋友么?”天真的小女孩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夏薇薇,咱们算朋友么?
  “你看见我妹妹了?”过几天,盥洗室里,夏薇薇神色冷冷地看我。
  我静静看着她,不说话。我的手上还沾着肥皂泡,它们在空气中飞起来,又缓缓降落,落到盆里的衣服上,轻轻碎裂成一朵朵四散的花。
  其实我们之间的记忆本可以很美好,因为我猜,夏薇薇和我一样孤独。
  孤独,就是一个人静悄悄地顾影自怜,仿佛那些若有若无的刺,虽然悄然无声,却竖起尖锐锋芒以抵御伤害。
  其实,本质上,没有妈妈的夏薇薇与远离妈妈的我,我们是那么相近。唯一不同的,不过是我用沉默对抗孤独,而她用声音对抗孤独——比如在每一个课间大声说话、和男生打闹尽情欢笑,是人群里不搭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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