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
钱振宇和霍长青心中同时疑。
“好身手!”钱振宇先赞喝一声,拱起双手道:“在下铁血旗旗主钱振宇,请教阁下大名?”
来人呵呵一笑:“钱振宇,贫僧怎么没听说过?”
来人边说边抬手下头上扎巾,露出了一个烫有香疤的秃头。
秃头和尚?
没呼说过铁血旗旗主钱振宇?简直不可思议!
钱振宇怔了怔,即又爽朗地道:“请教大师法号,宝寺?”
在未摸清对方底细之前,他决不会轻举妄动。
来人又是一笑:“贫僧无门无派,也没宝寺,自称无号和尚。”
来人就是化装为无号和尚的狼崽徐天良。
钱振宇脸色微变:“你就是劫走沙渺渺,杀了二十多名官兵和镖丁的无号和尚?”
徐天良抿起唇:“大概是吧。”
钱振宇沉声道:“你来干什么?”
徐天良声音突然一沉:“来做桩买卖。”
“什么买卖?”
“杀人的买卖。”
“杀谁?”
“杀你。”
滩上的空气突然冻结,连江上的雾也不动了。
“杀了他!”霍长青蓦地嚷了起来,“杀了这条西子庄的狗!”
“滚!”徐天良扭转头冷冰冰地道。
霍长青瞪大了眼,诧异地道:“大师,您……是叫我滚?”
“是的,快滚。”徐天良眼光中透着一股逼人的压力。
霍长青扁扁嘴:“可是……”
“滚!”徐天良声色俱厉。
霍长青脸中腾起一团烈火,挺直了腰身道:“士可杀而不可辱……”
徐天良冷声打断他的话:“你如果还想重建青城派就赶快滚,你这死要脸面的傲气,决救不了你和青城派。”
霍长青似是领悟到了什么,正想说话。
徐天良对小舟上立在船头的蓑笠瓮道:“送他离开这里。” “是。”蓑笠瓮高声应喏。 “谢了。”霍长青朝徐天良拱拱手,几个箭步,窜上了小舟。
他已拿定也主意,再不凭意气行事,要做一个实在的人,担负起青城派的重任。
小舟自芦苇中穿了出去。
沙石滩上,剩下了钱振宇与徐天良两人。
两人默视良久。
钱振宇打破沉默:“老夫自认不是大师的对手,能否在死之前,向大师问几个原本不该问的问题?”
徐天良略一思忖:“行。”
钱振宇肃容道:“请问雇大师杀我者是谁?”
他很想知道,眼下武林中究竟还有谁敢与西子庄为敌?
徐天良良淡淡地道:“所有曾被你陷害过的人。”
钱振宇想了想道:“大师指的是雁荡山金陵宝穴惨案?”
徐天良沉然地道:“也在其中。”
钱振宇道:“大师该如冤有头,债有主,这桩事该是西门庄主……”
徐天良沉冷地打断他的话:“你认为你不该杀吗?”
钱振宇坦然地道:“老夫该杀,但还有许多比老夫更该杀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
徐天良肃然道:“因果循坏,善恶有报,谁也逃脱不了。”
钱振宇脸布阴云:“你劫囚车,把所有的官兵和镖丁全都杀了,下手如此狠毒,就不怕报应?”
徐天良淡淡地道:“贫僧也不例外。”
钱振宇一怔,旋即,定住心神道:“大师杀我,可得多少雇金?”
徐天良抿抿嘴:“分文不收。”
钱振宇心格登一跳:“这是为什么?”
徐天良声音冷得不能再冷:“因为你必须死。”
钱振宇没再说话,却突然发动,左手掷出半截断剑射向徐天良,右手钢刀陡地挑起,随身疾进,砍向徐天良双腿。
他知遇强敌,竟不顾名声与信誉,采用了偷袭手段。
徐天良投料到钱振宇会突然袭击自已,仓猝间已拔剑不及。
断剑似电芒击到。
钢刀泛着一线金光从地面扫来。
徐天良急切间,一团真气提至左掌心,左掌倏然拍出,与此同时,身子骤跃起。
“当!”断剑被左掌击飞。
“刚!”钢刀从脚削过。
徐天良借着击掌的反弹力,身形倒退数丈,飘落在芦苇旁站定。
好险!
徐天良脸色泛白,易容后的阔嘴扭曲得狰狞可怖。
卑鄙无耻的小人,这就是他原认是学识丰富,豁达大方的岳父大人的真面目。
他民中充满了怒火,眼中闪射着野兽般的光芒。
好身手!
钱振宇脸色铁青,胡须在江风吹拂下不住地抖动着。
这个无号和尚能用肉掌接刀击剑,难道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之功,周身刀枪不入。
无号和尚那怨毒的目光,似乎对自己有着刻骨的仇恨,他究竟是谁?
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加上冷冽的江风,身子竟格格抖起来。
“看剑!”徐天良厉声喝出口,天神剑从伪装的白剑鞘中泻出。
钱振宇随即进出一声:“看刀”
“轰”地一声,沙石激荡,扑睑乱迸,原来钱振宇的钢刀不是击向徐天良,而是击在了沙石上。
霍长青已逃走,钱振宇无心恋战,想击石阻徐天良,趁机退走。
不料,徐天良身手极快,剑势极准,沙石刚起,一道剑光已在沙石隙缝间射了过去。
钱振宇忙挑起手中的刀。
徐天良剑芒指向钱振宇握刀的手腕,左手掌在钱振宇挑起的刀口上一拍。
徐天良自在西凉口百果林与徐大川一战之后,对混元金钢气功信心百倍,自创出了一套掌剑结合的招式。
他这一招式大出钱振宇意料,一时间钱振宇竟无招对应。
钱振宇在未散尽的沙石中,一连三点足,身如星丸跳掷,快速后退。
只要退入道口旁的树林中,就能摆脱这个要自己性命的无号和尚。
他快,徐天良更快。徐天良轻功本就比钱振宇高,此刻钱振宇是后跃,徐天良是前跃,因此眨眼之间,徐天良已追到了钱振宇的身前。
“嗤!”天神剑划破了钱振宇前胸衣襟。
钱振宇缩身急退.已使出了“缩地法”的轻功绝技。
然而,他退入愈快,天神剑明晃晃的剑尖也追得越快。
沙石滩旁一棵枯树下。
钱振宇正要撞上枯树,突然间身子跌倒下去。
徐天良情急心切,“冬”天神剑剌入树身中。
这刹那,徐天良收势不注,无法后退,只得弃剑身子骤然拔空而起。
钱振宇见状,双腿一缩,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扣手抓向手插在枯树上的天神剑。
徐天良身子已过枯树顶,要返身抢剑决不可能。
钱振宇眼中闪出一抹棱芒。
若抢剑在手,可能还有一线活命的希望。他五指已触到了天神剑柄。
一声巨响,枯树炸裂了。
天神剑受巨力震动。化为一道金芒射身空中。
钱振宇吃了一惊,再次闪身飞退。
徐天良凌空扑至,双手成爪,两目圆睁,张开的阔嘴象一头扑向猎物的狼。
此时,太阳从层中透出光芒,刺人眼目。
天狼!钱振宇心一震,双掌倏地拍出。
徐天良攻势虽猛,但挟的只是击树后反弹力,空中无法使劲,道力并不很强。
钱振宇经验老道。他已看出徐天良这貌似凌厉的一击,已是强弩之末,于是站注了脚跟拍两掌,这两掌蓄了他毕生的功力。
他认定这两掌,对方无论是何等的高手,都无法消受。
一股逼人的内家罡气,使空中的徐天良呼吸为之一窒。
钱振宇料对了,但没想到有一个意外。
弹上天空的天神剑,此时从天空坠落下来,它像有生命的灵物一样,居然直落向钱振宇掌心。
钱震宇大惊失色,若要击中对方,双掌先得废了。
他急忙撒手,想往后退,但已迟了。
徐天良一剑剌下,虽然刺空,但左掌“砰”地击在了钱振宇敞露的胸脯上。
他恼怒钱振宇已极,掌下自不留情,使的是金刚神掌。
钱振宇一声惨号,身子倒尺出丈外,跌倒在沙石滩上,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徐天良剑尖在地上轻轻一撑,一个倒翻,飘然落地,然后足尖一点,身子已掠上沙石滩,在钱振宇身旁倏然站立。
钱振宇净扎着,想去摸压在后腰囊里的铁折扇,却被徐天良用剑抵住了肩井穴,手臂一阵酸麻,已不能动弹。
徐天良冷冷地瞧着他,没有说话。
钱振宇的心一阵颤栗,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心头。
这双泛黄的充满怨毒目光的眼睛,是陌生的,但又似曾相识的。
徐天良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剑。
他决心已定,双目泛赤,杀心灼炽。决不能饶了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钱振宇明白已无生之望,于是平静地道:“能告诉老夫你究意是谁吗?”
徐天良冷冷地摇摇头。
钱振宇叹口气道:“若是这样死得不明不白,老夫会死不瞑目的。”
徐天良冷沉地道:“在这个世界上,死不瞑目的人多得很。”
钱振宇深吸口气,微微闭上了双眼:“老夫已无话可说,请动手吧。”
“爽快。”徐天良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剑猛然往下一落。
“爹!”一声惊叫,一道白色的光影向沙石滩射来。
天神剑剑尖顿在钱振宇左胸心脏部位的衣襟上方,一寸空间处。
徐天良听到惊呼声时身子打了个抖,接着顿住剑,抬起了头。
白影飞掠而至,两把袖里剑格向了天神剑。
“当!”金钱交鸣。
徐天良身子往后退出数丈,他不是被对方实同里剑震退的,而是自己主动后退。
白影落在钱振宇身旁,先看钱振宇一眼,然后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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