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奎点点头:“老爷出去办事了,大概还要四五天才能回来。”
徐天良捂住碗:“他向你说起过我吗?”
李天奎道:“他老人家不仅说到你,还说到了他的干儿子白公子,哦,白公子怎么没有来!”
徐天良眯起眼道:“他说我们一定会来吗?”
“是的。”李天奎正经地道:“老爷尤其提到你,说你对育獒特别感兴趣,一定会来看他育獒的。”
徐天良沉声道:“是吗。”
他的心陡然间觉得很沉。
李天奎眸子突然放亮:“冷公子,你是怎么进到山涧里来的?”
徐天良没回答他的话,却反话道:“你认为这次育獒能成功吗?”
李天奎提到育英,顿时精神抖擞:“我看一定能!*已下九崽,九狗一獒,书中所载,这可是天意。”
徐天良的心犹自往下沉。
李天奎咬着牙道:“苍天保佑老爷这次育出獒来,将那些该死的狼全都咬成肉泥!”
徐天良淡淡地道:“你与狼有深仇大恨吗?”
“是的。”李天奎沉下脸道:“狼咬死了我最好的朋友姜青宝。”
徐天良跟着问:“姜青宝是谁?”
李天奎凝目道:“他和我一样,都是老爷的手下。”
徐天良随口问:“你老爷是……”
此时,屋外传来一声凄厉震耳的狼嗥声,接着,是一片狼群的嗥叫。
李天奎跳了起来,冲出屋外。
石涛、陈高敬和冯北字也抓起钢叉冲了出去。
徐天良缓缓地站起来,脸色凝重。
他明白狼群嚎叫的意思。
狼群在相互告警,深山涧里要出獒了!
他缓步走出屋外。
狼嚎声在群山谷里,在山峰云间回荡,传出数十里外,声势煞是吓人。
他估计这些狼群的狼数,至少是大漠死亡谷狼群的十倍。
这是个很吓人的数字,狼山,其名果然不同凡响。
石涛、陈高敬和冯北字的脸色有些苍白。
李天奎却镇静异常,他目光缓缓地扫过山崖道:“俺们放心,这山涧四面都是峭壁,除了飞鸟之外,没有任何走兽能下到这里,连狼也是一样,我们按原计划行事,不要紧张。”
“是。”石涛等人座声散开。
什么是原定计划?
徐天良心念甫转。
李天奎扭脸对徐天良道:“冷公子远道赶来,恐怕已经累了,还是先回房歇息吧,有话我们明天再谈。”
李天奎引徐天良到前屋歇息。
徐天良仍住在他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里。
他发觉李天奎睡的房间,是胡大鹏住的地方。
胡大鹏果真不在这里。
但,他心中还有一丝疑问。
胡鹏在这育獒的关健时刻,怎么离开?
他躺在床上,丢里捏着酒葫芦,眼望着窗外的夜空。心里乱极了。
胡大鹏育獒是为了对付大漠死亡谷中的狼群,是为了替儿子浩儿报仇。
自己该怎么办?
是眼睁睁地看着胡大鹏育成整,去伤害哺育过自己的狼群,还是将这未育出的整,设法扼在摇篮里。
他咕嘻喂地将葫芦中的酒喝光,却仍不能入睡。
他有些不安,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幽灵般的眼睛,在悄悄地盯着自己。
翌日,清晨。
徐天良起了早床。
他已作出了决定,决定离开这里。
胡大鹏不在,无法问*中的事,人与狼之间,他无法选择。所以,就干脆采取了逃避的办法。
离开这里,什么也不管,一切听天由命!
他走进院坪。
石涛、陈高敬和冯北字在石屋右侧挖地窖,他们高挥着锄头和铁锹,挖得很卖力。
不见李天奎。
他问石涛:“李天奎在哪里?”
石涛手指着石屋:“在里面。”
他走到石屋铁门旁,透过小窗望去。
李天奎正在给九个狗崽拴牌作记号。
狗崽胖瘦、大小不一,大的有中等猫大小,小的也有猫大,个个虎视眈眈,气势很盛。
*安详地躺着,任凭九崽在肚皮下钻动。
李天奎一边给狗崽挂片,一边嘴里念着:“大虎、呆象、神龙、天威、地兽、花豹、雪姐、火驹、瘪九。”
这是他给九个狗恩取的名字。
他见到徐天良,便招招手,示意要徐天良进屋去帮忙。
徐天良犹豫了一下推开石屋的!。
突然。*站了起来,凶狠狠地朝着徐天良狂吠起来,九个狗崽缩到*身后,也一个个瞪起了眼。
徐天良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向他袭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李天奎笑了:“不用怕。”
他一边说着,一边叱喝着*,*怎么也不肯安静下来。
徐天良关上铁门,退出屋外。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他觉得自己离开这里的决定是正确的。
片刻,李天奎栓好木脾,走出石屋。
他瞧着徐天良道:“冷公子,你怕狗吗?”
徐天良没有答他的话,却道:“在下要告辞了。”
李天奎沉缓地道:“你要离开这里?”
“是的。”徐天良道。
李天奎耸耸肩:“这恐怕办不到。”
徐天良的脸色变了:“为什么?”
李天奎的回答很简单:“因为这是个死洞,没有路可以出去,除非你能飞。”
徐天良冷如冰:“你们怎么下来的?”
李天奎抬头望望天空道:“是老爷将我们用绳索!放下来的。”
徐天良又问:“那老爷又怎么下来?”
李天奎眯起眼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徐天良沉声道:“老爷还有何吩咐?”
“哦,对了,”李天奎模摸后脑勺道:“老爷吩咐,你若和白公子来了,就请留在这里,等他回来。”
徐天良想了想道:“这里有酒喝吗?”
李天奎怔了怔,随即道:“有,有。”
徐天良脸上绽出一丝笑:“有酒,我就留下来。”
李天奎朝前屋咧咧嘴:“伙房里有十大坛好酒,你尽管喝。”
“谢谢。”徐天良转身就走。
李天奎所言不假。
伙房中果然有十大坛印着火漆糊着泥封条的酒。
酒竟是二十年原封状元红酒,不是一般人所能弄得到的,胡大鹏果然能耐不小。
徐天良灌满了酒葫芦,踏步出了前院。
四周山峰顶,透出晨曦的血红.既艳丽绚烂,又触目惊心。
他边喝着酒,边踏过了小桥。
他神态悠闲,一副观赏晨景的醉汉之态,但心中却在沉思。
胡大鹏为什么知道自己一定会重返深山涧?
昨夜,那双幽灵般的监视着自己的眼睛是幻觉,还是确有人在?
他走到石崖边,陡峭的石壁高逾百丈。
胡大鹏将李天奎等人从崖顶用放下来,要多长的绳索?
这好像是不可能的。
李天奎为什么要骗自己?
其中必有蹊跷。
思索间他突脸面奇痒难忍。
糟糕!那化龙池的毒气又发作了。
他举起酒葫芦一阵猛喝。
他发觉酒,尤其是好酒,能暂时止住脸上的搔痒。
他满有闲情逸致地在山涧谷里荡游着,直到李天奎喊他回去吃饭。
他不停地喝酒,整日里都醉熏熏的。
李天奎等人也不理睬他,犹自干着自己的活。
五天过去了。
胡大鹏还不见回来。
徐天良查遍了山涧,终没发现有出涧的路,或是什么暗道。
每天夜里都有狼嗥,满山的狼嗥声,像是在向可能育出来的獒示威,也像是在感到来时的哀嚎与哭泣。
徐天良矛盾。
他想到山涧里去嚎几声,与狼山的狼群“交谈”一下,但他不敢去。
他仍然感到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他已清楚地意识到,这并不是幻觉。
这个布陷阱的人是谁?
这是他日仅在“酒醉”中思考的问题。
李天奎等人,三天里在石屋右侧挖了一人长三丈五尺,宽两丈五尺,深一丈五尺的大地窖。
地窖四壁全用石头砌成,地上铺着一层干草,草下酒满了石灰,窖顶一个窖口,李天奎四人拾了一块特凿的近四斤重的大石板作盖。
徐天良站在地窖旁,边喝着酒,边问李天奎:“这做什么?”
李天奎抿抿嘴道:“争雄战场。”
徐天良晃头酒葫芦,皱起了眉头。
他没听懂他的话。
李天奎朝石屋嘻嘴:“等会你就知道了。”
石屋里传出了*的怒吼声。
石涛从石屋里奔了出来:“李大哥,不行!那*根本就不让我抱走狗窟。”
李天奎脸一沉。
冯北字一旁道:“宰了它吧。”
徐天良心一震,凶残的人。
陈高敬道:“大哥,我看……”
李天奎低声道:“暂时不要移动狗崽,晚上我来处理它。”
徐天良心一动。
晚上?
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第四十五章 地窖争雄
盛夏之夜,应该是炎热的。
但在这深山涧里,却是凉风爽爽,丝毫不感到热。
山里又响起了狼嚎之声,此起彼落,久久不息。
因为每夜都有狼嗥,习惯了,谁也不再在意。
石屋的门打开了。
李天奎端着一碗骨肉粥汤,牵出了*。
他以骨肉为诱饵,将*引向后山崖壁。
离他五丈之外,悄然地跟着徐天良。
他要将*带到哪里去?徐天良心中暗自猜疑。
李天奎在两块岩石间的草丛中站定,放下手中的碗,弓下了身子。
月色很好,能见度很高。
李天奎搬开一块大石头,草丛中露出一个洞口。
李天奎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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