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是今非(校对定稿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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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是今非(校对定稿版)-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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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於忍无可忍地跳下床拉开门,就看到某个只穿了睡衣的人抱著个枕头站在走廊上,表情异常地无辜委屈:“客房空调坏了。”
  “那就冻死算了。”我没好气地把他顶回去。
  “这年头殓葬费很高的,不敢有劳许总。”他理所当然地答。
  我瞪了他半晌,推开他冲向斜对面的客房,按下门口墙上的空调开关。
  “嘀──”空调应声而开,运转良好。
  “迟暮!你给我滚回来!”
  走廊回荡著我愤慨的声音,却没有人应。
  我愤愤转身,迟暮已经大摇大摆地躺进了我的被子里,一副大爷的架势:“既来之,则安之。”
  “迟教授,”我似笑非笑地坐到床边,“您这无赖的德行,有损形象啊。”
  “没办法。”他愁眉苦脸地叹息,“近墨者黑。”
  我吸了口气,干脆地掀走他身上的被子裹住自己,利落地跳上床躺好。
  再想想这大冬天的,我扫了眼他单薄的穿著,又恨恨扔了一小半被子到他身上。
  他也不介意,只是把双手枕於脑後,闲话家常一般:“对了,你下午怎麽会来C大?”
  “来见识见识C大的骄傲迟教授不行啊?”我想都没想地说了谎话,“你不是说让我有空来看看你的心理学课程麽?”
  说著我危险地眯起眼:“难道迟老师这会儿出尔反尔,不欢迎了?”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怎麽会?有许总大驾光临来为学生们做表率,在下荣幸之至。”
  一提起下午我那丢脸的黑历史,我果断地踹了他一脚。
  他很厚脸皮地重新凑过来,忽地正色道:“许岸。”
  “干吗?”我没好气地拽了拽被子把两人盖好。
  “你觉得……”他顿了顿,“我去我爸公司上班怎麽样?”
  我的嘴惊愕地张成了O型,突然想起下午那两个女生的话:“怎麽了?你不是老师当得挺好的?”
  “无所谓。”他不在意地耸耸肩,把头靠在我身上,“对我来说做什麽都一样。”
  我疑惑地打量著他看不出情绪的侧脸,依旧有些回不过神。
  好吧,我知道世界上总有那麽一种生来活该招人忌恨的人,做起哪一方面来都是举重若轻。
  论起这一点,迟某人绝对是个中翘楚。
  可是通过我下午的观察,他上课时那负责的模样和那明显打心底发出的笑容,让人不难看出,他有多爱他现在的职业,怎麽会好好地想辞职?
  “我说迟教授,您的大脑是不是中病毒了?”我戳了戳他的额头,嬉皮笑脸,“放著受人尊敬的老师不当,跑来当油头滑脑的生意人祸害大众啊?”
  他看著天花板,淡淡应:“商界才有的赚。”
  ……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说对我失望来著,这会儿也终於同流合污了?
  我顿时觉得心情大好。
  “呦,我们清高的迟老师也终於落入凡尘食人间烟火了?”我笑嘻嘻地摸摸他的头,很大方的表态,“没事,缺钱有我呢。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我一向认为,在条件许可的范围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走自己想走的路,才是追求。
  当年为了能与林远相配,我不得已踏进了我曾经最不屑的商界,所幸这麽些年下来,倒也产生了那麽点感情。
  我希望迟暮也可以,而不是被那些外在的东西给束缚住。
  他的脸顿时青了:“许岸,严肃点。”
  “咳。”我很认真地敛了神色,却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那我严肃地问一句,迟教授,您到底受什麽刺激决定换工作了?”
  他沈默了好一会儿,终於很轻声地咕哝:“你不是喜欢?”
  我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眼里突如其来的酸涩,让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我是该笑该哭。
  是该感激迟暮的体贴温柔善解人意,还是悲哀我那生意人的势利模样深入人心?
  尽管靠著的身体温热结实,我却第一次感到有那麽一丝凉意,从心底慢慢渗出。
  “别了。”好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挤出个笑容调侃,“我还等著听你的学生们叫我师公呢。”
  “师公?”他疑惑地看我,很认真地提出疑问,“难道不是师母吗?”
  “迟暮!”我咬牙切齿地扑上去,和他扭打成一团。
  我和他当年就这样,後来也一直如此。
  出了问题一致对外,自行相处战斗不断。
  每次都是一场场惨绝人寰的斗争而且不分轩轾,更惨无人道的是,到最後我们甚至会忘了一开始展开争斗的理由。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我们往往都以身体的火热交缠作为结束。
  只是今晚的情事我们似乎都有点心不在焉,虽然还是很无奈地遵循生理本能达到了高潮。
  当体内那几乎无休无止的撞击终於停住,迟暮靠在我身上平复沈重呼吸,我喘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迟老师。”
  他侧过头,与我对视。
  “喜欢当老师就别辞职了吧。”我想了想,随口扯了个理由,“大学教授,这职业多崇高啊。想当年我想当还当不了呢。”
  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是大咧咧地伸手环住我的腰,调整了姿势就很快进入睡眠。
  我一直认为,当老师最大的好处,莫过於那让人眼红的寒暑假。
  就在我还在为年底的公司各种清账烦躁到焦头烂额的时候,迟暮已经安然度过了监考和改卷的忙碌期,日日在家无所事事地打发时光。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他就很英勇地和重感冒较上了劲。
  病来如山倒足以把一个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大男人折腾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毛孩,於是当我大清早醒来时,就看到某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以蚕宝宝的架势没精打采地蜷缩在那里。
  我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很无良地摸摸他的脸装模作样地叹息:“哎,可怜咱们迟教授呐,好不容易放个假结果还生病。看来啊,老天都看不惯你这麽清闲。”
  他费力地探出头来,鼻子红通通地瞪我,说起话来也带著浓浓鼻音:“姓许的,你少在这儿幸灾乐祸。”
  手心传来的比平时略高的热度让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发烧了?”
  他赌气似的扭过了头,又钻回了被子里。
  我耸耸肩,只好认命地揽下了佣人的活计。
  伺候某位身体娇贵的大爷吃了早饭服了药,又把空调开高了两度,将开水放在床头柜旁,再草草准备些中饭让他中午好热了吃,等一切完毕,已是将近九点。
  “喂,”我正匆匆忙忙进房拿外套,他伸手抓住我,闷闷的声音传来,“晚上早点回来。”
  真是,这麽大个人了,生个病还那麽黏人。
  “公司年底忙,不一定走得开。”我诚实地答著,想了想又顺便调侃他一句,“我说迟老师,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您之前在国外是怎麽活到现在的?”
  他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接著很难得地闭了嘴,也不知道是精神不佳还是心情不好,只是拉高被子翻过身留给我一团拱起来的背影。
  於是我突然想到了,大概那会儿,某人身边还有个美女作陪来著。
  “好好养著,我先去公司了。”我识趣地不再触碰他的雷区,拿起车钥匙,“晚上等我回来做晚饭。”
  被子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哼声。
  在公司忙到下午三点,我看看时间,又想想家里头那位还在发烧的大少爷,果断地决定走人。
  不料刚站起身程雪就推门而入,垂头丧气:“许总,财务部的刚说,还有一笔款至今没有到账。”
  “哪一笔?”我皱了皱眉。
  “是易新那边。”程雪显然很是不满,“我往他们财务那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但是那边一直没动静,说是林总没让他们转账。”
  我的心脏在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时,很不争气地漏了一拍。
  拨通号码时,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电话里的嘟嘟声响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却不甚清晰:“喂。”
  “林总……”我嗓子眼好像被卡了下,才恢复一如既往生意人正常的寒暄,“年底了,忙什麽呢?”
  那边先是一阵安静,估计是很快意会过来我这口气是要债而不是问候,随即开门见山,只是那声音怎麽听都有些低沈:“抱歉,财务那边我……”
  “您还记得啊,”我笑哈哈地打断他,“我还以为您准备把这款拖到明年呢,这公司的小姑娘都在跟我抗议,说没年终奖可发了……”
  “岸哥。”林远突然在那头哑著嗓子唤了句。
  我心里一颤,一下子住了声。
  “你……有没有空来我公司一趟?”他试探地问,接著又忙不迭地保证,“我这就让财务转账……”
  “转个账而已,就不需要我过来了吧?”我打断他的话,“我还有……”
  “岸哥……”他又喊了这麽一声,带了点恳求的味道。
  我在这样熟悉的称呼里,忽然就失去了拒绝的力量。


☆、第七章(3)

  林氏集团的总部,位於A市中心的CBD办公区,是个每逢上下班时间路上车就堵得要命的地儿。站在那栋高大雄伟装修富丽的办公楼跟前,每每都让人有种很不愉快的渺小感。
  时间是三点半。我看了看手表。
  预计交谈一小时左右,应该可以成功地避开下班高峰,五点之前到家,给某位生病的大少爷准备晚膳。
  大楼内部的装修自然也豪华得让人眼红,只不过被秘书带进林远办公室的时候,他那副样子倒是让我吃了一惊。
  办公室里密不透风,还弥漫著浓重烟味,他就那麽蔫蔫地侧躺在沙发上,衣衫凌乱,一向的意气风发从容优雅也不知被丢在了哪里,眼里泛著明显疲惫过度的血丝,眼周发青,跟个毒瘾发作的人简直没两样。
  我站在门口,咳了一声。
  “你来了!”林远眼睛明显的一亮,从沙发上站起来。
  “怎麽了?”我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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