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是今非(校对定稿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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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是今非(校对定稿版)-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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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清楚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原则,尽管他脸上明明白白写著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任我拖著走。
  扶他到客房的床上躺好,我帮他拉上被子:“有药没?”
  他摇摇头。
  意料之内的答案,我耸耸肩,出去灌了个热水袋丢给他:“疼也得坚持住,务必活著撑到我回来。”
  “你去哪儿?”就在我已经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某个本该在床上老老实实挺尸的家夥从房里探了个脑袋出来。
  我没好气地扫他一眼:“买药。”
  “哦。”他答得理所当然,“记得把手机打开,你的电话打不通。”
  我这才想起来,拜骆鹰那个冰山门神所赐,我的手机早已自动关机了。
  “没电了。”我晃了晃手机,扔到沙发上,“有事就打急救电话,他们来得肯定比我快。”
  接著他的脸上再度浮现出吃瘪的表情。
  等我心情很好地买了药回来进房一看,他紧紧闭著眼呼吸沈稳,似乎已经睡下了,只是那脸上紧绷苍白的表情明显不像睡熟的模样。
  我倒了水进去,毫不怜香惜玉地掀开他的被子:“吃药。”
  “许岸同志,”他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睛看我,“对待病患就是你这麽个态度吗?”
  “我也觉得是我太友善了。”我很认真地反省了下,“我应该让你直接疼死一了百了的。”
  估计是这会儿的疼痛让他彻底丧失了攻击力,他摆著一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憋屈表情,乖乖地从我手中取了药服下,然後忽地问:“这药你还记得?”
  “怎麽会不记得?”看他神情复杂我也没在意,随口答著,顺便竖起他的枕头,“先靠会。我去煮粥,吃点再睡。”
  照顾他的事情我以前就做得驾轻就熟,现在重新拾起来也容易得很。
  那会儿念大学的时候,每次和以前的兄弟们聚餐喝酒,看上去都是我喝多了醉醺醺地被他搀扶著回宿舍,最後其实都会变成我伺候他。
  大半夜地跑去医务室开药,番强去附近的24小时商店买吃的,这些事儿我都没少做过,还被当年宿舍里头那些哥们明里暗里取笑了不知道多少回。
  可结果这个没良心的家夥还是一声不吭投向了万恶的资本主义的怀抱,一去这麽些年杳无音讯。
  我本以为生命中从此不会再有这个人的出现,没想到时隔了十年,又这麽莫名其妙地绕回了原点。
  这家夥的老毛病还是没变,我还是得重操旧业。
  越想我就越是懊恼──
  哎,这个就是命啊。
  到厨房的时候,我看到台子上静静摆著的盒子不由愣了愣──
  生日蛋糕?
  莫非今天是这家夥的三十岁生日?被我给忘了?
  我仔细地用我不太灵光的大脑思索了半天,还是没回忆起来迟暮生日的具体日期,不过印象中似乎就是这个月份。
  不过看他现在这德行,恐怕也是无福消受这蛋糕了。
  等粥熬好,再放到适宜温度,已经过了大半个锺头。我端了碗进房,迟暮正很听话地坐在那玩手机玩得头也不抬。
  我把碗递过去:“喏。”
  他接过,很捧场地喝了一大口,然後卖力地表示称赞:“味道很不错。”
  我想了想:“这是白粥,你都能吃出味道来?”
  他大概也发现拍马屁这一招在我这里不太管用,索性闷下头,稀里哗啦地消灭碗里的稀饭。
  “胃不好就凑合著喝点清淡的吧。”我坐过去,“就当这是生日礼物了。”
  迟暮喝粥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我:“你记得我的生日?”
  我很诚实地回答:“忘了,看到蛋糕才想起来的。”
  说著我又很合时宜地补了一句:“生日快乐,恭喜你正式迈入奔四的队伍。”
  他不再作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奔四这个词的刺激,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他那一贯波澜不惊的死人脸,一口气把剩下的粥喝了个干净。
  “还要盛点不?”我接过他手上的碗。
  他摇摇头:“许岸。”
  “啊?”我正要把碗收走,闻言停住。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他用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怪异表情看著我,“我还要一周才有资格奔四。”
  我的嘴张成了O型:“那个蛋糕……”
  “我一个学生明天生日。”他淡淡解释了这麽一句。
  我顿时窘了。
  “也难怪。”他转过头看著窗外,也不知道那黑漆漆的夜色到底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声音有点飘渺,“都十年了,日子过得真快。”
  我“嗯”了一声。
  “好像昨天我们还在上学,你还在跟我说以後想去国外深造,”他头也不回地继续,“今天就已经毕业这麽久了。”
  我没接话,因为我在这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跟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大一的暑假,我的生日那天,我和他十年前的最後一面。
  那是我当时的梦想,想看到更大的世界。只是後来遇上了林远,这些念头也就自然而然不了了之了。
  如果不是迟暮提起,我大概早就想不起来。只是今天我才发现,它们从没有消失,只是被我埋在了记忆深处而已,以至於我这会儿回想时,居然如此清晰。
  这些年为了能与林远相配,为了能骄傲的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地位平等而不是担著靠他包养的恶名,我在商场努力打拼,我忙得一塌糊涂,忙得忘了曾经的自己。
  可到如今却还是一切归零,我到底得到了什麽?
  迟暮也没再说话,弥漫在房间里头的属於夜的静谧,让我突然感觉眼睛有些发酸。
  “你小子,”跟他之间的这种氛围实在让我不太适应,我抹了把眼睛嬉皮笑脸地拍拍他的肩破坏气氛,“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对我出国的想法嗤之以鼻来著,结果某人自己反而倒是光鲜自在地出去了啊。哎,世道不公啊。”
  他回头看看我:“我宁愿没出去。”
  “靠!”我放弃形象,颤抖著指著他愤怒地吼出声,“风凉话,这他妈绝对是风凉话!”
  之前那麽一点属於回忆的小伤感的气氛一扫而空,他也勾起了唇角,只是神情还是有些复杂,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而一句“当初你为什麽不辞而别”,在我喉间绕了很久,却怎麽都问不出口。
  这是梗在我心里的刺,也许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怎麽想都觉得只要问出来了,就很有矫情的嫌疑。
  “今天和厂家见面,怎麽样?”迟暮换了话题。
  我想了想,很识趣地投其所好:“我没看到田静。”
  他笑容一下僵住:“提她做什麽?”
  啧,这家夥果然嘴硬,明明心里那麽关心那丫头,还死要面子撑著。
  哎,感情受挫没准还被戴了顶绿帽子的男人真可怜。
  我同病相怜地看了他一眼,不再戳他的痛处:“挺好的,就是我的法语翻译,无情地抛弃了我。”
  他看看我,脸上带著显摆的神色,明明白白书写著四个大字“我会法语。”
  “不然这样吧,迟老师。”我叹了口气,决定物尽其用,也好在万一小江决定休长假的时候留个备胎,“您行行好,给我兼职当一段时间的法语翻译怎麽样?”
  “好。”迟暮很痛快地应下来。
  我恰到好处地补充:“不过不给钱的。”
  他目瞪口呆:“许总,您这是违反劳动法。”
  我点点头,一副“老子就是忽略神圣法律你奈我何”的无赖状:“可你答应了。”
  他深沈地思索了许久,最终摆出“被坑了”的表情,无奈地看著我:“我好像能理解,你的法语翻译为什麽会抛弃你了。”


☆、第五章(1)

  次日清晨,我正对著餐桌上的包子埋头苦干,经过了一夜睡眠加上药物作用显然已经告别胃疼干扰的某人突然问我:“你什麽时候需要我过去?”
  我还处於刚起床时大脑混沌的状态,一口包子满满塞在嘴里,口齿不清地看著他:“去哪?”
  他似乎倒吸了口气,清晰可闻,然後一声不吭地低下头狠狠咬了口他的煎蛋。
  “哦!你说那个……那个法语翻译是吧……”我这才想起来我昨晚的成功招聘。
  啧,不就一时没想起来麽?气性这麽大,多伤肝啊。
  看著他的样子,我突然产生一股调戏他的恶趣味:“现在还不用,如果有需要了朕再传召你。”
  他抬起头,嘴角很明显地抽搐了下:“我难道应该说‘喳’麽?”
  我心里已经笑到内伤,却依然摆著严肃的脸回了他三个字:“跪安吧。”
  然後我很满意地看著他满脸黑线的表情。
  一到公司不出所料,昨儿的那位门神已经异常守承诺地坐在了大门口。
  见我过来骆鹰嫌弃地扫我一眼:“然什麽时候来?”
  “不知道。”我摊摊手,“他没跟我联系。”
  在发现我的身上无法发掘到他需要的价值之後,骆鹰直接无视了我,目光直直地转回公司大门。
  我吩咐前台给他不定时地送杯水,然後也自顾自进了办公室。
  他们的事我分不清情况,也掺和不了,只能顺其自然。
  才进去没多久,电话响起,小江诚实地向我汇报他的行踪:“许总,我就快到了。”
  这小子,平日也没见他跟我这麽处处报备,这会儿用手指头想想都知道他想干什麽。
  我好心地提醒:“骆先生就坐在公司门口,他昨天等了你一天。”
  小江一下沈默下来。
  “小江,”我想了想提议,“如果你不想再看到他,这场竞标我们可以退出。”
  说出“退出”两字的时候,我突然也感觉轻松很多。既然我们都有不敢面对和相处的人,不如避而不见。
  小江停了半天,才沈沈地回答了三个字:“我想想。”
  他这一想就想了将近一个上午,直到中午时分,我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某个一如既往戴著墨镜扮黑老大的家夥走进来:“许总。”
  我吓了一跳:“你来了?骆先生呢?”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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