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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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宋-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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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民心所向。”

赵佶不怒反笑,骂道:“住口,你当朕是三岁小儿,容你信口雌黄?**兄弟何等人物,岂能容你摆布?民心民心,尔等是在扰乱人心!”

一番话说得江耘哑口无言,正欲辨解,赵佶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在河南前脚刚走,游定夫奏折随后就到,大谈新制之利,还建议将你派往浏阳县做知县。”

“浏阳县?”江耘觉得这个县名好熟悉。

“荆湖北路的潭州所辖,知府便是杨时,是状元郎的师兄,也是当世之名士。想是定夫怕你过不了不恭之罪这一关,帮你避避风头。”赵佶解释道。看他的口风,似乎仍然给江耘留了余地。

“喔!原来是游大哥的师兄啊,我想起来了,程门立雪里主角之一。”

赵佶受江耘的表情感染,也是放松下来,淡淡一笑。这小子,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怕朕?

“对了,皇上,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都不是立在雪地中,而里的!”江耘偷眼瞧向赵佶。

“那又怎样?世人所传难免有所误。”赵佶饶有兴趣地看着江耘,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这么快又关心起别人来了。

“所以说有些事情,除非亲身经历,难免有所误差。比如……”

“比如新法,对不对?”赵佶轻笑道。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你怎么不说你的新制呢?哼,做臣子的都这样,不想着份内的事,尽盯着别人,新法欲除新制而后快,你也在背后搞小动作!”赵佶微怒道。

“皇上,臣的立场一直很鲜明,对于新法,微臣并不全盘反对,只是不赞成立碑这种太激进的方式,有分歧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表达这种分歧。皇上认为,当施政者身上背负着沉重的石碑,他还能表达这种分歧吗?一条道走到黑,即便是光明大道,也难免会有些绊脚、路障之类的,然而路上的人们宁可摔倒,宁可爬着走,也不愿再去讨论并一路的可能性,因为头顶上的石碑太沉重了啊!”江耘情到深处,不免痛惜。历史之上,党碑一立,此后的北宋余朝,再无明珠在世。

赵佶沉吟不语,江耘所言,他并非没有考虑,只不过摆在眼前的成果太诱人,父兄十数年断断续续的新法让国库的增收大有改观,钱粮在手,才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强我大宋。

“爱卿所言,朕已尽知。念在你忠心的份上,党碑专题之事,朕不会太为难你。但这并不包括你们书报社。此外,朕决定听从状元郎的建议,让你去浏阳县,免得你呆在京城,又生出事端,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也不等江耘起身,一挥衣袖,径自走了。

城中偏西的大相国寺闹中取静,巍峨庄严,虽不是节日,却依然游人如织。走过大相国寺对外开放的前院,便渐渐的安静下来。第二次光临此地的江耘跟在一位僧人后面亦步亦趋,无暇顾及身边的幽静风景,心中的疑问渐浓:究竟是谁约我来这里?

路到尽头,入眼的是一间静谧的禅院,门中的老僧见客人带到,轻声施了一声佛号,说道:“江施主,唐突相邀还望见谅,相约之人已等候多时,你进去便知。”说完后不再多言,静静的站在门口,神色甚是恭敬。

江耘却是一头雾水:“敢情请我的还另有其人啊,这么神秘?”想到马上便能见到此人,便整了整衣衫,跨步入内。

禅房内摆设不多,显得极为空旷,窗边站着一位素衣女子,身材袅娜,从背影上看甚是眼熟。素衣女子听到江耘脚步声,转过身来,说道:

“江公子,别来无恙。”

江耘见到她的面容,不由一呆,原来是长郡主赵怡,连忙回礼道:“原来是郡主,江耘安好。”

赵怡轻移莲步,走到桌前,亲自倒了一杯茶,轻笑道:“是吗?怕是不见得吧?”

江耘连道“不敢”,苦笑道:“实不相瞒,在确是不太好。”双手接过茶杯,换杯之时,两手相触,却是滑嫩异常。

赵怡脸色微红,轻咳一声,说道:“今日相请,实是唐突。赵怡有一疑问,想不明白,所以想江学士。”

江耘奇道:“郡主有话请讲,江某知无不言。”

赵怡道:“江学士对现如今的新法如何看?”

江耘心中一惊:“她如何关心起国事来了。”

赵怡见他心有疑虑,便说道:“江学士请放心,赵怡选了这个地方,清静安全,出得你口,只入我耳,但说无妨。”

江耘道:“倒不是不敢讲,而是郡主这个问题太大,江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赵怡微微一笑,若有所悟,说道:“那我便换个方式问,江学士《司马相公》京城公演,加之《大宋天下》旗帜鲜明,是不是在向新法发难呢?”

江耘正待说明,却顾忌到她的身份,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

赵怡见江耘神情,心知其意,连忙说道:“江学士多虑了,赵怡今日是私人身份,皇兄未有授意,也并不知道。只是赵怡心中颇有疑惑,欲解心中之惑罢了。”

【第104章 三笑之约】

江耘心中大安,松了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对于新法,虽然从我内心来说是反对的,但因为皇上继承父兄之志,锐意改革,我做臣子的不能拖其后腿,奇*。*书^网况且新法之中,法令诸多,各有利弊,不能一概而论。然而树党立碑之事,大开政治迫害之先河,所造成的社会影响和对政治环境的恶化太大,遗患无穷,故此斗胆相谏。”

禅房之中,光线忽明忽暗,赵怡看着江耘的脸,幽幽说道:“此种谏法,闻所未闻也,皇兄已是震怒非常。”

江耘早已领教,苦笑道:“郡主以为,以江耘之人微言轻,还有别的方法吗?《大宋天下》,乃江耘珍爱之物,以此为战,触怒龙颜,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赵怡目光中的迷离之色一闪而逝,似有所悟,良久叹道:“你……的确很……勇敢。”

江耘注视着赵怡清丽的脸,平静道:“只怕以后,郡主所喜欢的填字游戏不能再做了。”

赵怡微微一楞,旋即明白江耘之意,宽慰道:“其实抛却时政,《大宋天下》仍然有存在的必要。”

“郡主以为,笼中之鸟会忘却天空的精彩吗?”江耘被她说到痛处,渭然长叹。如果一切都要看人眼色,《大宋天下》又有存在的必要吗?

受了江耘的感染,赵怡也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又问道:“江学士有何打算?”

江耘见她感同身受,心有不忍,便收拾情绪,轻松地说道:“嗯,顺其自然吧,反正我已经尽力了,看皇上的意思,可能让我去浏阳县做知县,避避风头,呵呵,我也可以做个父母官了。”

赵怡忍俊不禁,笑了出来:“看来,我要叫你江大人了。”

江耘哈哈大笑,将手中茶杯一顿,威严的说道:“你有何冤情,速速讲来,本官会为你做主!”

赵怡妙目流转,白了江耘一眼,嗔道:“嗬,好大的官威。你倒好,别个京官下放都是如丧考妣,你却是眉开眼笑。”

江耘道:“说老实话,在京城呆久了,处处挚肘,倒不如去地方干些实事,而且皇上的意思,浏阳县也可试行新制,这下子我终于有机会展开手脚了。”

赵怡若有所思道:“看来皇兄待你不薄,仍是给你留了后路。江学士年少有为,地方历练,倒也未毕是一件坏事。不过,据赵怡所知,济阳县乃是潭州治下,知府杨时程门学子,素来方正古板,你若在地方大肆改弦更张,只怕未毕能事事如意。”

江耘道:“说来惭愧,虽然江耘屡屡让皇上失望,但皇上对我仍然恩宠有加。庆幸的是,此次就算是完败,却终归留下了火种。”

“江学士所指的可是新制?”赵怡心领神会。

“不错,星星之火,尚有燎原之希望!”江耘点头说道。

“星火燎原?此语倒有气势,你终是于人不同……”赵怡凝神望着江耘,眼中充满着欣喜之意。

看着郡主热切的眼神,江耘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李才女和他说过的话:“你讲得笑话再好听,她若是不想笑,那么你就必须一直说下去……”

“喔,对了,江耘还一直欠着郡主的情呢,前番闯下的祸事,若非郡主代为转寰,岂能善了。不如今天就讲上一个笑话吧?”江耘试探着说道。

出乎他的意料,长郡主并未反对,反而高兴地说道:“好啊。”说完,托起双腮,静等着江耘下语。

江耘一楞,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便努力回想脑海中所记的笑话,谁知越急越想不出来,只能在那里挠头苦思。

赵怡见状,“扑哧”一笑,娇声说道:“能言善辨如江学士者,也有词穷之时吗?”

江耘窘道:“最近诸事繁杂,没了平日的心境,郡主莫怪。”

赵怡展颜笑道:“不如我讲一个给你听吧。有客至家中,茶叶用尽,老父令其小子向邻家叔叔借茶叶,小子良久才归,言叔不在,其父怒道,每汤沸,以水益之,釜且满矣(为了等你借来茶叶,水开了,再加冷水,一直加到锅都满了),而茶叶终不得,叔若不在,如何不先取后借。其小子却道,虽是至亲,却不可未告可取,此友若是相知的,正可留他洗个浴去罢。(父亲的朋友如果是知心的,不如让他用热汤洗个澡后回家去吧)。”

江耘闻言大笑,说道:“这小儿子真是可爱,无茶水以清肠胃,留沸水以浴俗身,妙!”

赵怡也是浅笑不已,问道:“你可知这小儿子是谁?”

江耘大感好奇:“是谁?”

“正是潭州的知府,现今状元郎的师兄,杨时。”

江耘大乐,旋即明白赵怡之意,说道:“呵呵,刚才听郡主说他严肃古板还不在意,这个笑话一听,倒真是心有戚戚焉。”

赵怡赞赏地看了江耘一眼,说道:“据我所知,杨时贤名甚著,为人清正,行政以百姓民生为重,对新法尚有微词,若你行事过于大胆,只怕过犹不及。”

江耘知到她是好心,便点头赞同道:“郡主的提醒,江耘记下了。若真到了浏阳,江耘一定会和杨大人好生配合,造福一方百姓。”

赵怡起身踱至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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